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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归忘川

    淡朗的天光由纱窗中泻入,渲染出床榻上两道相依绝美的浅影。

    淡紫轻纱之中,黑袍男子侧躺在蓝裳少女身畔,静静凝注着她安恬宁静的睡颜,日光朦胧晕染下,那倾国倾城的面容隐约透出几许虚弱的苍白。

    男子怜惜之下探手,轻触少女颈边深刻的齿痕,却见她身形轻微一颤,恍若因痛惊醒,旋即徐徐张开那双暗淡无光却美动天下的双眸。

    男子轻轻抚摩两点清晰灼目的齿痕,笑韵邪魅撩人,“你醒了,还痛吗?”

    少女无动于衷地盯着床顶,“痛。”

    男子稍稍一怔,转而无可奈何地化笑展颜。

    如今她意识全无,不会对他撒谎,也不会有任何情感,若是平素的她,定会矢口否认,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为她担心……

    她总是独自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却笑对所有人……

    那样的她,突然让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残忍。

    男子揉了揉少女铺散床榻的青丝,如珠似宝地将她拥入怀中,低眉间尽显难掩的自责,“对不起,我昨晚太冲动了,不该那样对你。”

    少女淡静,毫无风吹草动。

    苏游影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扶坐在榻沿,又以绷带细细缠紧她颈边的齿痕,随即半蹲在床前,轻抚她满头宛如流水倾泻的秀发,眸色温情毕现。

    “在这里等我回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动一分一毫!”

    少女沉静如初。

    他心满意足地笑了开来,这才神色怡然地转身飘去,徒留少女独坐在床榻边沿,在满室檀香脉脉之中,静默得如同纯美绝伦的玻璃娃娃。

    雅致的房间并未横锁,然而他随口道出的命令,却恰似不可违抗的圣旨一样,将她牢牢拘禁在室内一角。

    晨风日光映窗入,飘扬的紫纱帷幔之中,一道紫影伴随着幽渺的曼陀罗花香翻窗卷入,不速之客拂袖阖上窗扉,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阴暗。

    来人紫袍广袖,玉簪束发,正是唯一未被囚禁的舒亦枫!

    他悄无声息地缓步向床榻,食指柔柔地勾在唇角,无懈可击的眉眼妖媚似画,却流淌出十万火急的焦躁,“跟我离开这里,苏游影很快就会回来。”

    少女视若无睹,依然纹丝不动。

    舒亦枫微有不解,在少女面前顿住脚步,轻佻地勾起她细腻的下颔,俯身低首,任由青丝飘荡在两人之间,凝眸仔细观摩她的双眼——

    那样暗淡无神的眼眸,面无表情的容色,难道她中了摄魂术!

    他手下一凝,刹那间旷若发蒙,却自恼对摄魂术无能为力,眸光飘转间,又不经意地触及少女环绕颈项的雪白绷带,眉目霎时定格成画!

    他满面狐疑不定,踌躇着颤手探向少女的脖颈,徐徐剥下阻隔视线的绷带,那纤白颈侧两点深刻入骨的齿痕,毫无预兆地跃然于眼底!

    舒亦枫惊得连退三步,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手中绷带骇然掉落在地,月华似的目色凝定在少女颈边两点上,整个身躯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苏游影居然练这种可怕至极的魔功,竟会为了练功而不惜伤害她!

    他顿时愤懑不能自已,疾步趋近床榻,亟不可待地攫住她的皓腕,却冷不防见她长袖一拂,毫不留情地一掌翻出,瞬息将他击落在墙角。

    少女仍旧稳坐在榻沿,素颜无色,犹如凝固在那里一般。

    舒亦枫惊异地抬首顾盼,唇畔浮出一丝自嘲的薄笑,如今的她必定六亲不认,又怎会让别人接近她,即便他诡计多端,却从不曾记得防备她……

    他妖美的面容微微一凛,身形陡然疾如掠影,出其不意地瞬闪至少女身边,广袖猎猎作响,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少女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忽有迫人的气息由门边袭来,劲风突起之下,舒亦枫被霸道之气猝不及防地震飞,砰然撞墙而落,唇边顿有血丝宛然。

    “你要干什么?!”

    伴随着喝声入耳,去而复返的苏游影由画屏后云步而入,负手行走间,身姿绰约,却不减威慑逼仄之风,飘舞的墨发犹如张牙舞爪的魔魅。

    舒亦枫浑然不顾被屡次摔伤的纤弱躯体,勉力扶着雕柱起身,怡然不惧地迎上那凌厉如刀的视线,“你把她变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我怎么了?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留住她而已,”苏游影不徐不疾地步于榻前,将玉指间一支流苏玉钗斜别入少女发间,丝毫不以为意地邪魅轻笑,“你看现在的她多听话,我叫她别动她便不会动,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离开我,而且,你不是做过比我更过分的事么,我还没向你追究,你倒开始怪罪我了!”

    舒亦枫拭去唇瓣一丝嫣红,踉跄行至苏游影跟前,桃花眸中竟似氤氲出几许厉色,“我与你不同,我喜欢的是她的灵魂,即使她失去了武功与自由,她还是她,而你却夺走了她的意识,把她变成一个任你摆布的木偶,你得到的不过是一副皮囊,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而不是真正的她!”

    “给我住口!”

    苏游影蓦然截断他的话,怒不可遏地扼住他的脖颈,狭长的凤目中血光翻腾汹涌,“别以为你是我弟弟我就不会对你怎样,她是我的,即使没有了灵魂也是我的,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从来没当你是哥哥,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我无法坐视你任意伤害她,你现在又把她当什么,供你随时享用的食物吗?”

    “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舒亦枫竭力挣脱铁箍般的钳制,双手倏地扣住少女的纤肩,使力椅毫无动静的她,“你快给我醒过来,你怎么能变成苏游影的玩物,变成这样没用的一个女人,你还有使命未完成,你还有很多朋友等着你去救,快醒来!”

    苏游影骤然运掌如风,舒亦枫竟被轻而易举地击飞,在叮当作响的清脆碎裂声中,猛然撞落在案边,震得桌椅东倒西歪,满地杯盘残片狼藉。

    苏游影即刻移身挡在少女面前,愤怒之色溢于言表,在满室阴暗中尤为惊悚,“你给我滚,不准再出现在这里,否则下次我一定杀了你!”

    舒亦枫挣扎着撑起身子,妖魅俊颜上一派得意的笑迹,“你在怕什么?怕她醒来后不会原谅你,然后离开你?原来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受你摆布的!”

    盛怒刹那间在苏游影眸底泛滥开来,血光应其意而汹涌澎湃,墨玉般的黑发披散而下,犹若一帘奔泻的瀑布,散发着不容于天地的狂傲。

    满室帷幔无风自飘,空气染上嗜血之意,仿似随时都能将人大卸八块。

    舒亦枫无力地背倚雕柱,手捂中掌的胸膛,薄唇却勾起无限嘲讽的冷笑。

    翻涌的气流却在极盛之时蓦然止息,苏游影生生压下满腔愤懑,转而将少女携入怀中,宠溺地轻揉少女的乌发,展颜一笑,“飞儿,你不是很讨厌他吗?现在他又来纠缠你了,还想拆散我们,你是不是该把他扔出去呢?”

    舒亦枫浑身一僵,却见少女漠然回道,“是!”

    苏游影暧昧地轻吻少女的鬓发,唇齿间一派柔情蜜意,却蕴含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别让他再来打扰我们,让他从我们眼前消失!”

    少女领命步向舒亦枫,无颜落色,如同被一根无形引线牵着的傀儡娃娃。

    舒亦枫注视着渐行渐近的她,竟柔柔地绽笑而开,他突然迈步向前,伸手紧紧拥住她单薄的纤躯,柔软冰凉的薄唇,肆无忌惮地压向少女的唇瓣!

    苏游影骇然变色,不料他竟胆敢有如此举动,却已不及阻止。

    他依然是那个不择手段的圣主,他想得到她的心从不曾改变过,即使在大祸临头的前一刻,他也不会放过她。

    然而,那双含笑惬意的桃花眸,在下一瞬难以置信地睁大——

    少女的拳头白皙玲珑,无声地抵在他腹间,却饱含着十足的力道!

    隔绝了光线的雅室异常寂静,纱幔轻舞飞扬,在满室投下流动的暗影,若有若无的檀香从碎裂在地的玉炉中溢出,将人的视线也晕染得朦胧。

    纵然他明知她会动手,他仍希冀能唤醒她,希望他是她心中特别的存在。

    可是,他失望了,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在她心中,就真的一文不值么?

    舒亦枫的唇角缓缓渗出嫣红的血丝,整个身子亦随之酥软下来,终不胜重伤之创,颓然瘫倒于地,眼眸却始终不离少女容颜,直到不甘闭合的刹那。

    少女拧起满地碎片中的人,随手抛向门外,旋即折身步回苏游影面前。

    苏游影余怒未消的眼角眉梢,却在目光移向少女之时转阴为晴,他拥着少女坐在窗前,修长的手指勾画着她沉静的脸庞,“真不愧是我的飞儿,我知道你一定会听我的话,记住了,不要让我以外的任何男人接近你。”

    “是。”

    暗度陈仓

    弯月如钩,云隐不祥,一袭紫衫匆忙过,几处风烟几度闲愁。

    缥缈谷西苑与南苑的繁花似锦迥然不同,四下但见寒烟衰草,枯藤萧萧,却有一道修长的身影自廊下翩翩而来,刹那风华几乎让满城月光黯然失色。

    地牢守卫森严,四围但见枕戈待旦的黑衣弟子,门口驻守的领头目见来人,微一惊惑,即刻移身而出,单膝跪地恭谨道,“恭迎少主!”

    来人款款顿住脚步,漫不经心地淡扫一眼匍匐廊下的众人,精美如画的眉眼间尽显掩不住的妖媚,“开门,我要审问里面的人!”

    “教主有令,除了教主本人,其他人一概不能进入地牢,恕属下难以从命!”

    来人在游廊阴影中微微眯眼,面不改色,“我正是奉你们教主之命来审问他们,若是敢拦我的路,苏游影怪罪下来,恐怕你们便要死无全尸!”

    领头浓墨般的眉棱一耸,略有踯躅,“这……”

    “还犹豫什么,苏游影的命令只针对别人,我可以自由出入缥缈谷,如果他要怪罪,所有责任由我来承担,不会连累你们!”

    “是!”

    领头不敢再言半句,遂起身退回门前,解开铁门上锈迹斑斑的横锁,月辉便在门扉开启的咿呀轻响中泻入地牢,晚风拂得两侧石壁上萤爝飘摇。

    舒亦枫只身匆匆而入,片刻便已行至地牢尽头,但见一排铁栏后的石室在月华中隐约可见,其中几名年轻男女正鬼鬼祟祟地四处游走,似在暗下探寻出路,乍见飘忽而来的紫影,均不免大吃一惊,立即偃旗息鼓,戒备以待。

    铁窗下的青石墙边凝伫着一道人影,手脚皆被铁制锁链紧锁,锁链的另一端牢牢嵌入石壁之中,蓝白衣袍上斑斓的血迹,仍可想见昔时战斗的惨烈。

    冷流云对来人不予理会,东张西望之下,遂亟不可待地拉扯着铁链,“你们把飘飞怎样了?要是敢伤害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舒亦枫不慌不忙地就坐铁栏外的石桌旁,托腮冷眼观遍身陷囹圄的少年男女,径自冷嘲热讽,“沦为阶下囚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想出去?”

    冷流云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地转开头,白修亦视若无睹,状似安逸地抬首观赏窗外残月乱云,月读与青霜儿却兀自气闷不已,凝盯舒亦枫的翦瞳中蓄满愤懑的颜色,静坐墙角的慕容清则满面无奈忧郁之容,欲言又止。

    “如果你们求我,我就放你们出去。”

    在场之人虽皆有不甘,却全非贪生怕死之徒,更不会对别人卑躬屈膝,一时之间无人言语,均对他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若无其事。

    舒亦枫线条优美的弦月眉稍稍蹙起,竟起身步向一旁的石壁,轻车熟路地取下一块壁上天衣无缝的石板,随即将毓灵神戒扣入其中凹痕中。

    众人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却在下一刻目瞪口呆——

    但见原本坚如盘石的铁栏,竟在轰然震动之下缓缓下降,直至没入地面再无蛛丝马迹,插翅难飞的石室霎时间畅通无阻,形同虚设!

    不料这看似坚固封闭的地牢之中,竟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机关!

    石室内的四人均如坠迷雾,却见舒亦枫将扳指慢悠悠戴回指间,笑得一径自在得意,“缥缈谷的一切没人比我更了解,区区一个地牢又算什么。”

    白修不由回身顾盼,白玉折扇轻捶手心,眉间意味惑而不解,“舒公子真要放了我们?要是苏游影发现后怎么办?他会放过你么?”

    “我若是怕他,便不会来救你们了,只有我能带你们安全离开这里。”

    青霜儿不禁欣喜若狂,“真的?你真的愿意救我们出去?”

    月读倏然拽回欢跳不绝的少女,玲珑的幽蓝杏目,质疑地斜睨舒亦枫,“别相信这恶魔,他哪有那么好心,他这是要带我们往陷阱里跳。”

    众人闻言一惊,均不谋而合地心生狐疑,踌躇难决。

    舒亦枫轻轻端起石桌上的夜光杯,意兴阑珊地凝着潋滟水波中妖美绝伦的倒影,一派怡然自得,“公主,如果你想让你的王兄受制于苏游影,你就尽管待在这里,白公子若是因此耽误了重要的事,可就别怨别人了。”

    诸人一时间动摇不定,对舒亦枫仍是半信半疑,青霜儿见白修眉头紧锁,心有灵犀下,不由对月读好言相劝,“我们就相信他一次吧,就算他骗我们,情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总比我们在这里等死浪费时间要好。”

    月读素来顾全大局,此刻亦不得不放下私人仇恨,遂无奈轻轻颔首。

    慕容清由墙角站起身来,缓步趋向被锁链禁锢得滴水不漏的冷流云,清眸水色悠然,忧虑缠绕,“多谢舒公子好意,可是冷公子……”

    舒亦枫不屑冷笑,信手递出一枚青铜钥匙,慕容清欣然接过,正欲替冷流云解开繁复束缚,却因他的疾言厉色戛然而止——

    “别管我,我不会走的,我死也不接受他的施舍!”

    冷流云不甘示弱的双眸直视着舒亦枫,自有一种冰冷慑人的气势油然而生。

    舒亦枫再也无法故作暇裕,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面色瞬间变得急怒交加,“你给我听好了,若不是因为飞出事了,谁管你死活,我巴不得你早死!”

    在场众人闻言怔愣,静夜中染出无限惊悚,却都在瞬间恍然大悟。

    冷流云的双手在锁链中执拗地挣扎着,带起一片叮当作响,瞳孔中浮出无限焦急,“飘飞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舒亦枫阴测测一笑,转而悠悠坐回石凳上,气定神闲地拾起桌上莹润剔透的白瓷杯,以瓷盖轻错茶盏,“她如今被苏游影的摄魂术控制了,现在对他惟命是从,我无法将她带走,若是想救她,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

    “什么?!”

    冷流云愤懑已极,不禁咬牙切齿,“苏游影这魔头,我不会放过他!”

    白修倚壁而立,折扇支颔,“那么说来,你救我们出去只是想利用我们救四妹,因为你一个人不是四妹的对手,我猜得不错吧?”

    “白公子不愧为剑仙,我救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们绝对不会背叛她,”舒亦枫眉飞入鬓,目色投向月华下凝滞的矫健身影,勾唇如幻,“我更知道,你会为了她心甘情愿被我利用,你欠她的,一辈子也还不了……”

    月读气得胸口起伏不定,金发乱舞,细致的蛾眉倒竖,“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永远都是阴险卑鄙的恶魔,他要是变好了,野猪都能上树了!”

    冷流云剑眉紧锁,唇红齿白间恨恨地吐出两字,“卑鄙!”

    舒亦枫暇豫拂袖起身,不以为意地轻笑,“既然你不想离开这里,我又何必枉做好人,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就等着被苏游影折磨吧!”

    白修微微凝思,挑眉问道,“我又如何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们?”

    “以你们对飞的了解,她若是安然无恙,会放任你们在地牢不顾么?她难道不会想法设法救你们脱险,又或者,至少来暗中探望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冷流云凛然不惧地直视着舒亦枫,虽不动声色,但那双冰魄般的乌眸中潺漾的波光,出卖了他内心的动摇。

    慕容清垂首捏着青铜钥匙,无所适从,却见向来冷酷孤傲的蓝袍少年依旧面无表情,轻音低不可闻,“帮我解开,我要去救她……”

    即使他的自尊被舒亦枫毁灭得所剩无几,但为了她,他可以抛弃一切。

    慕容清幽幽一叹,小心翼翼地将他漫身巧锁打开,卸下全身束缚。

    冷流云甫一重获自由,便见黑暗的石室之中,一道璀璨银华乍然破空,紧随一袭身姿矫如飞鸿拂影、快如疾风飞掠而过,星月剑已直逼舒亦枫而去,在众人的惊愕吸气声中,剑尖在他眉心一寸处骤然顿住,寒意沁入肌肤!

    舒亦枫依然轻慢神闲,手持剑柄的冷流云却是凛若秋霜,敛眉间尽显气宇轩昂之态,“我们的帐日后再算,你休想耍花招,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我没心思跟你耗,信不信由你,你若想救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冷流云不置一言,舒亦枫于石室中蹲下,咬破右手食指,以指端鲜血在裂缝交织的青石地板上淋漓挥写,幽紫广袖翩然间,一个逆转七芒星法阵便随之在月下铺展出来,暗含若隐若现的紫色光华,令旁观者瞠目结舌。

    舒亦枫敛衣起身退开,只见月辉透过铁窗映照着血色法阵,青石地面竟如同波浪般扭曲熔化,最终随着七芒星幻化为虚无,隐藏的地下暗道刹那间跃然于眼底,在黑暗中不为人知地蜿蜒蔓延,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东方法术以五芒星结阵,遵循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则,而七芒星魔法阵是源于西方的魔法,舒亦枫久居西域,能掌控这种魔法亦无可厚非。

    众人不可思议间,舒亦枫已纵身跃进暗道,修影转眼便被黑暗吞没,几人不再迟疑,亦随之接二连三地跃下,空洞的地面竟在最后一人隐没入黑暗的瞬间回复原貌,地牢复归寂静如初,却早已杳无那几人风华正茂的身影。

    残月看聚少别离,缥缈谷戒备森严,却无一人注意到暗中潜行的几缕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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