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愈之失声
当天的晚上,马格儿的高烧已经全部退了下去,厨房内,依是见着李太医忙碌的身影,不知他有没有得到更好的结果。
亥时已到,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府里的旁人的都已睡去了,杏儿也不能控制的撑着脑门打着瞌睡,这些天受着身体折磨的是马格儿,精神折磨的算是杏儿了。
房门外传来急忙的脚步声,李太医急匆匆的来到了马格儿的房间,这一举动惊醒了杏儿。
“李太医……”杏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李太医手上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李太医将这碗药递给了杏儿,随后杏儿又将一勺一勺的喂马格儿服下。
在睡梦中,马格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她轻轻的呻吟着,似乎哪里又在开始痛了。
我……喉咙好痛,强烈的疼痛将我渐渐的唤醒,当我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扑睡在身边的是杏儿,看她熟睡的样子,定是因为我而累坏了她,喉咙干渴难耐,却又不忍打扰到杏儿,只好自己挥开了被子,也许是时间睡的太久了,浑身都有些酸痛,悄悄的来到桌旁,斟满了杯茶水,我醒了?李太医已经成功的配出了解药,九王爷……有救了……我暗自欢喜着,喝完了杯中的茶水。
“咳咳……”手中的空杯滑到地上摔的粉碎,喉咙处却有种揪心的痛,明明是杯清水,却如吞噬刀子般的刺痛。
“小姐”杏儿被我吵醒,见我醒来她满脸欢笑,起身迎了上来。
“你终于醒了”杏儿激动的握住了我的双手。
“我……”刚想开口回答她,却被自己的声音吓住,此刻我的声音如年迈的老人那般沙哑,沧桑,怎么会这样呢?
“小姐……你……”杏儿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敢相信这极其沙哑的声音是从我口中发出来的。
“我……”沙哑的,还是沙哑的……
“我去找李太医,我现在就去”杏儿急速的出了房间,我伸手摸着自己的喉咙处,眼眶中立刻火热了起来……
李太医诊断着我的病情,看他沉默不语,我不自觉的揪紧了衣角,很想问清缘由,但又不敢去问,总是抱着那丝遥不可及的希望,怕是结果比我想的还要糟上百倍。
“怎么样?”杏儿问出我心中所想的。
“因昨夜高烧不退所导致,怕是烧伤了喉咙,才会至此”李太医言语中多了些自责,见他表情就知他心中是怎样想的,想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抗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咽下了心中的那份酸楚,他话中的意思我已明了,我的声音将永远的这样沙哑下去……以前的那个马格儿再也找不回来,我在心中悲伤的叹到。
“真的没有对策了吗?”杏儿再次的问。
李太医没有回答,结果如此,我也没有心思再问了,咬紧了下唇,挥了挥手,李太医脚步轻盈的退出了房子。
“小姐……”杏儿的声音哽咽了。
“下去吧”我不愿再睁开双眼,不久之后,房里静悄悄的,眼角湿润,缓缓的滑落,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小姐!小姐!”杏儿急忙的来到我房里。
“小姐,王爷醒了”
我突然睁开双眼,已来不及说什么,直接奔出了房间,来到他门口时,我停止了脚步,忘记自己……此时的模样了。
“小姐……你……”杏儿不明白我停止不前的原因。
“杏儿,我……现在这个样子……”眼眶总是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渐渐烧灼了起来,要我怎么一如既往的去关心他,呆在他身边……我无力的靠在了门外,心如刀绞。
“可是……你不是最关心王爷吗?为他试药,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王爷一定会明白的”杏儿还是希望我能跨过这道门槛,去看他……犹豫良久……我推开了房门,李太医正在给九王爷把脉,九王爷倚在枕头上,看他脸色微显红润,想是有所好转……我也就安心了。
“李太医,王爷的身体怎么样了?”杏儿知道我的难处,代我问着李太医。
“回王妃,王爷身体已无碍,只要休息几日就可以了”李太医起身。
“李太医,杏儿随你取药吧”怕时间已久,李太医会把我的事说出来,杏儿赶快将他引开了去,知我者杏儿……李太医,怎不知道杏儿的用意,也没有多语,随杏儿一起出了房间,我前去桌前为他端了杯茶水。
他看我好久,饮下了这杯水,面对他这目不转睛的眼神,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好借着空杯折回到了桌旁,这一刻我却不想转身……
“你为什么不说话?”九王爷淡淡一语,让我颤抖了一下,我缓缓的放下了杯子,不敢开口,我看了他一眼,加速向门口走去。
“碰!”不料撞到了一位丫鬟,手背传来一阵火热。
“奴婢该死!”她紧紧的低着头。
我却不能开口说些什么,只好快速的离去。
九王爷对于刚刚马格儿的怪异之举深感不明,他感觉到了她心中的不安,还有她那闪躲的眼神,还是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还是因为内疚,才会不敢面对,若真是如此,刚刚她的举动也太失礼了……
“小姐,还痛不痛?”回到房间后,杏儿小心翼翼的替我上药,而我忘却了被烫伤的火辣疼痛,独自看着窗外……
“杏儿,我没事,你下去吧,我乏了想休息会”我起身向榻边走去。
“小姐,王爷迟早会知道的,只要你在他身边待一天他都会知道的,我去告诉王爷!”杏儿转身拉开了房门。
“杏儿!”我吼住她,尽管声音已没有那么的嘹亮了,再次的来到她面前,她是在为我心痛……是怕王爷听到了我声音,会难以接受,这些,我都已想好了,也都在预料之中……
“去把李太医找来”此时也只有他能帮我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一刻钟……
“李太医,从今天开始我的嗓子是受风寒所致,不管是谁问起,都要如此认为,也不许对王爷说出实情,这件事就算是这样过去了”对于这件事情,我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这步棋太难走了,也许永远都没有落脚的位置……想到这,我的心揪的更紧了……
李太医有些为难,想说些什么,只是欲言又止。
“臣……告退……”李太医犹豫中退出了房间,却敲遇见了九王爷。
“王爷”李太医弯身作礼。
“王妃怎么了?”九王爷关心的问到。
“回王爷,王妃偶感伤寒,伤到了喉咙,微臣开些去火的方子”李太医眼光开始闪烁着,不敢直视王爷,九王爷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直接来到了马格儿的房间。
见王爷来到,杏儿有些恍惚,我镇定了自己。
“王爷”沙哑的声音没有让九王爷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杏儿见此情形,静静的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王爷。
“听李太医说你身体不适”九王爷坐在了榻上。
“只是不小心而已,过些日子就可恢复”我小心的回答着。
“只是王爷,你的伤刚好,多休息才是”我拉开了话题。
九王爷看了我良久,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随后起身来到了门口,在那刻他微转眼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离去,在他消失身影的那刻,我软到了桌旁,若不是如此,恐怕我连面对的勇气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