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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二

    圣旨颁完之后,宫中便在张罗着我与谨王的婚礼,到处都是火红的一片,与王爷纳妾时一样的场景,白天,这红色都格外的刺眼,这是我第一的婚礼,但却不是第一次嫁人为妻,这样的逻辑让人不禁有些可笑。

    在御花园中从我路边走过的都是忙碌的人群,识得我的便开口唤我一声德妃,不认识的,也是绕道而走,来到一处假山处就不想再走了。

    “小姐,该回去了”杏儿开口。

    “回去也是一个人呆在那空荡的翠玉轩里,不如在这里走走”我依着假山,玩弄着手中的巾帕。

    “小姐,杏儿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以和杏儿说说”她倒是怕我把心事憋在心里,弄的身体不佳,我淡然一笑,无所谓的表情,如今再去计较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事已至此,大婚将至,就算心里再怎么的难以割舍,也是要带着满心的无奈,踏上红地毯,宣告天下,我马格儿将是新帝第一个妃子,何等的荣耀……日后,走在宫中也会被人尊称一声娘娘,先帝后宫妾侍,见我怕是也要敬让三分,容德曾说,这是别人三生都难以修来的福分,竟然被我就这样轻易的得到了,光荣的背后,总是我一个人在那无声的哭泣,想见的人今生也是无缘相见,不想见的却是要与他白首到老,女子低贱的身份,我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不料,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来到翠玉轩,正厅内的桌上放着新做好的凤冠霞披,站在两侧的宫女带着淡淡的笑看着我,走近这美丽的新娘礼服,身后触摸着,柔软江南丝缎,上面的刺绣则是一种名为水秀的方法,这种绣法刺绣出来的物品,好似印在上面,没有丝线的凹凸感,极其的舒服,凤冠上的珠钗晶莹剔透,这些……却已经是黯然失色。

    “娘娘这是绣女院赶制出来的新服,娘娘可现在试试,若是不合身就可拿回去再改改”

    “不用了,你们下去吧,若是皇上问起就说我已经试过”我转身想屋内走去,合身如何?不合身又能如何?我有选择穿与不穿吗?

    这一天很快的就来到了,早上,杏儿就替我梳着一生中最漂亮的发髻,画上了浓浓的红妆,遮住了这些天寝不安,食无味,造成的憔悴模样。

    “杏儿,你说我好看吗?”我淡而无味的问。

    “嗯,杏儿和小姐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一天小姐是最好看的”

    “是吗?”我侧过面容,仔细的看了一番,我也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自己,就连和王爷成亲也没有打扮的如此好看,心酸的感觉立刻涌上了心头,眼眶即刻变的湿润。

    “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要哭肿了眼睛”杏儿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我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收了回去。

    这时,一行人向明月院走去,九王爷正在地上酣睡着,这些天他一直独醉着,分不清白天与黑夜,醒了,就会喝着手中的酒,醉了就糊涂的睡去,反反复复就这样的过着,大门被推开,容德走了进来,他向来不来这,今日却是为的哪般光临此处,身后的太监们放下了手中的几坛酒,想是知道他的酒已经喝完了,九王爷铁铁撞撞的向桌旁走去,身上的浓浓的酒味,让容德挥动着手指。

    九王爷不问原因的仰头就喝着容德刚带过来的酒。

    “九王爷,你虽已不是王爷身份,但也是当今圣上的皇兄,今日是皇上与德妃成亲的日子,这酒算是喜酒了,神圣隆恩,你可知足吧”容德不屑的说着,如今,眼前的人已没有什么可怕,可敬之处了,只是谨王仁慈留下的一个囚犯,就连下人们都可不用将他放在了眼里,九王爷一直吞着口中的烈酒,听到这话,他擦干了嘴巴。

    “罪臣恭贺皇上得一佳人”随后就转身朝那个角落走去,这些天他一直喜欢坐在那个角落。

    “是呀,马格儿比起王爷你要识相的多了”容德讽刺,话中的意思,王爷的睿智还不及马格儿的一般,九王爷停下了步子。

    “你说什么?”他转身,无缘无故提起马格儿做什么。

    “王爷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马格儿就是今日与皇上成亲的人,王爷口中提到的佳人”“马格儿”三个字容德故意提高了音调,目的,就是为了在九王爷未恢复的伤口上,再补上一刀,九王爷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她要嫁给皇兄,才会迫不及待的备好休书,她要求还她自由是为了重新过回衣食无忧的日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天下间所有女子所期待的,他抬起手中的酒壶,喜酒?这是马格儿与皇兄的喜酒。

    “哈哈哈……哈哈……”他仰头放声大笑。

    “咱们走”容德觉得他疯了,不宜久留,便速速离去。

    九王爷的笑声迟迟不曾收住,眼角一行清泪缓缓流下,他应该高兴,心爱的女子,选择了一条最明智的选择,嫁给皇兄,是个最好的选择,至少那名男子对她的爱不比自己的少,后宫中的女子不尽,她却是皇上真心爱的,能让皇兄如此上心,马格儿,也是一个胜利者,他应该恭喜才是……

    红毯之中,马格儿头盖面纱轻步走来,那美丽的容颜在面纱内若隐若现,身后宫女们洒下红红的紫玉花瓣,这是宫中唯一可以在冬天里盛开的花朵,今日却是派上了用场。

    谨王看着她渐渐的靠近自己,这一刻却是忘记这抽礼的得来的原因,就算他是九弟休掉的女人,但,却也是这辈子最爱的,不管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穿上那火红的礼服,踏上这眼前的地毯,哪怕恨了自己,也是无所怨言,过了今天她就是自己的妃子,日后,也是与自己长相厮守之人,恨,也无所谓。

    在一旁的谨王妃却是恨透了她,华妃殁去,九王爷沦落了阶下囚,但她却依然无恙,可恨的是,她竟然嫁给了皇上,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扎入了手掌心。

    这一刻众人的眼光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投来的是那羡慕的眼光,谨王走近了我,他牵过我的手迈向了红毯尽头的最高处,他转身面对着下面所有的面容。

    “今天是朕大喜的日子,各位都可开心所为,不必拘束”他扬开嗓子,下面的皆是弯身谢恩,这时,宫女端来了合卺酒。

    “喝了这酒你就是朕的人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咄咄逼人,到了现在他还是紧紧的逼着我。

    我垂下眼帘,此刻的心境,却是不想与他多做口舌,不说话,或许还让我好过一点。

    “不知道九弟知道我们的婚事,他会作何反应?”他压低声音冷嘲热讽。

    “你……告诉他?”他……竟然这么快就告诉了他。

    “如此隆重的日子,就算朕不说,宫中口目众多,他也会知道”可笑,你为天子,宫里一切都是你说的算,你不让说,宫里谁会乱嚼舌根,何必假惺惺,装作无辜。

    “你把他怎么样了?”

    “朕只是派人送了些喜酒,让他祝贺我们罢了”他说的是那样的轻松,随后又是那让人胆寒的笑容。

    “你……”我无言,这个喜宴,却让我窒息,我打算跨步离去。

    “你若是敢在此时离去,我立刻让你见他身首异处”他扯住我的胳膊,加大了力度,我恶狠狠的看着他。

    他镇静的端起了酒杯,示意着我饮下此酒,我夺过酒杯,一饮而尽,苦苦的酒味,穿过我的肠胃,我闭上了眼睛,此时,我告别九王妃的身份……睁开眼,他冷冷一笑,眼光不离我的喝下了手中的酒,脸上是那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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