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沉默

    穆擎苍正感受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时光，就算她说要他把天下给了肚子里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估计也能答应下来，何况只是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爱你，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你就是我心里最深最爱的那个人。”他搂着她，带着胡茬的下巴不断的在她脑袋顶上摩擦，万分享受的样子。

    墨若颜感受着他的宠爱，眼眶微红，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可是现在偎在他的怀里，那些想着十分简单的事情却万分困难，真的要离开这个男人吗？虽然他冷酷又无情，小心眼嘴巴毒，可是毕竟是深爱的男人啊。

    她的小手顺势搂上他的脖颈，她的身上有些冰冷，葱白的小手划过之处带着阵阵冰凉，穆擎苍心疼的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火盆不够，我叫人在生几盆火。”

    刚要开口唤人就被她止住：“穆擎苍，你就这么抱我一会儿就好，我早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窝在在他怀里的脑袋越埋越深，他最后都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但是这样的感觉真好，好像时间又回到了最初相爱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皇子，她还是他的老婆，在火红枫林里拜堂的情景好像在昨天一样。

    “灵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就算用这个江山来选择，我也会选择你。”他沉迷在温柔乡之中，没有想到墨若颜会因为这句话牵出更多的问题。

    “那就为我放弃这个江山吧。”

    “呵呵，傻姑娘。”

    “怎么，你舍不得？”

    “怎么会。”

    “穆擎苍，告诉我，这个天下对你来说是什么？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灵儿，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嘛……”

    “穆擎苍，今天我们都诚实一点吧，哪怕只诚实一刻钟，我也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越来越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一点半点的远，为什么，我看着你，有时候却感觉隔着天涯海角那么遥远。”

    墨若颜一边说一边抽离他的拥抱，慢慢的踩在地板上，腾空的双脚再一次接触地面，她才知道梦醒的时候到了。

    “穆擎苍，你知道跟在你身边是种什么感觉么？像是沉溺在无边的大海之中，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海水，任凭我怎么呼叫都看不到你。也许你会说，你的心容纳百川，你会说我一直在你的心里，但是你知道吗？你的心太空旷了，常常让我觉得迷失。”

    “灵儿，你只是累了，怀孕的时候总是会想东想西的，等你产下了麟儿就好了，最近天气也不好，不能陪你出去走走了……”

    他试图转移话题，却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为是有些过分，但是他可是皇上，除了对她，他可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他只是太骄傲了，骄傲到忘记了她为他付出了多少，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自私，把别人对他的好当做理所应当，忘记了人都是有感觉又心跳的，她的心痛他看不见，所以只能是失去。

    “穆擎苍，为什么你总是要应付我，难道在你的心中我还是那个傻乎乎的程雨灵么？为什么每一次我试图敞开心门与你沟通的时候，你都要应付我？”

    他有些尴尬，但是又不想承认自己是真的应付她，象征性的咳了两声，道：“灵儿，你太敏感了，一定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太不乖巧，孩子，你是不是又惹母后生气了？”

    “穆擎苍，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吧。”

    那种熟悉的疏离又回来，她又要钻进自己的小世界了，穆擎苍有些害怕的起身，走到她面前握紧她的肩膀：“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我的话，我可是当今的皇上，一言九鼎的君王，这个天下都是我的，为什么你却总要怀疑我的话？”

    “因为你自始至终都在骗我！”

    “灵儿，你不要太过分，仗着朕宠爱你，就想着爬到朕的头上！”他确实有些生气，自己这么辛苦的讨好，却换来她的无视与鄙夷。

    “哈哈……过分？你说我过分？对！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可以对人称作‘朕’，你是天下百姓人人敬仰的君王，你是英明睿智的皇帝，你是后宫三千佳丽的天，是人人要讨好奉承巴结的男人，却唯独不是我的穆擎苍！”

    感觉到自己话说的有点过分，又担心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穆擎苍有些讨好道：“好了好了，灵儿，你现在身怀有孕，情绪波动大也是正常的，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们不要在这里吵吵闹闹的了，要是伤到了身子就不好了。”

    “穆擎苍，我不是有意要无理取闹的，只是我的心好痛，多少个日夜我守着一个美梦入睡，不管我忍受怎么样的折磨，只要想到你的承诺我就有勇气坚持下去，可是到最后你却不得不让我面对现实，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编造的一个梦啊！”

    “灵儿……”就算穆擎苍再爱她，也有点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了，他可曾对其他人这么低声下气过！如今这样示弱却被她无端端的跋扈起来，女人果然是不能宠爱的！

    “你厌倦了对么？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却要哄一个傻乎乎任性的女人，很不值得对不对？这让你觉得身价掉了？还是说，在你的心中，女人不过是个附属品？”

    “够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派人送了些进贡的人参，你让下人煲汤喝吧，最近你脸色看着不是很好。”

    她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白，这个男人又要抛下自己了吗？一步跨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眼睛带着温热的气息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穆擎苍，如果这个天下和我，你选谁？“

    “不要开玩笑了，灵儿，我最近很累。“

    他说的是实话，为了她，最近没少想办法，他的头都痛了，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呢？

    “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么？如果抛去战神的身份，抛去灵妃的身份，抛去这许许多多的身份，我在你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我是你的甜蜜还是你的负担？如果我说，我要求你从此只爱我一个人，你做的到吗？“

    回答她的是无边的沉默，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她拦着他的手臂慢慢无力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