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番外,东陵莫黓之怜惜幼女
东陵琉璃吹奏到一半,只见两道身影飞纵而来,她连忙逃跑。
一时间,客栈内只剩下欧阳巧雪一人,蛇没有箫声也都纷纷退散回去,御林军包围住她,东陵莫黓凝眸地看向她。
欧阳巧雪缓缓跪下去,磕头道,“巧雪给师父叩头,感谢师父自幼教养之恩!”
她连叩三下首,抬眸:“巧雪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能拜您为师,你贵为东陵国舅,皇上对你敬重七分,他跟你说话你都不理,却愿意从小那么耐心地给我讲读诗书,你爱我,疼我……巧雪一辈子记得,但我真的不能跟您回去。”
“多说无益,跟我回宫——”东陵莫黓冷然。
欧阳巧雪拧着眉头,“巧雪知道,我现在害的是您的外甥,如果师父生气,以后我会去找你一死谢罪,但我身负血海深仇!”
她哭出声来,“我不能死……如果我真的要死,小时候被那些宫女太监欺负时,我早就不想活在这世上,我卑躬屈膝,奴颜媚骨地活到现在,我得为娘亲报仇,师父您从小教我道德伦理,人生在世孝为大,我怎能看着杀害我娘的仇人安然无事?”
东陵莫黓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蜷缩在角落里颤抖,眼角是无助的泪水,身上有几处还血红淤青,跟她的肌肤形成对比。
触目惊心——
东陵莫黓走近,她惊恐的眸子望着他,害怕,乞求,退缩,她身子往后挪着,每一动却都令她黛眉一皱紧,疼痛入骨。
东陵莫黓凝眉,蹲下身来,轻轻抚向她的额头,捋顺她几缕鬓发,欧阳巧雪退后着,“我身上没有东西了,没有!”
那年,她九岁。
东陵莫黓后来才知道,她是巧雪公主,但是纳兰廷玉封她为公主后并没有什么动作,导致她渐渐被人遗忘,甚至是唾弃!
整个皇宫的人,哪怕是最卑微的小太监小宫女,都能欺负她。她的首饰,好看的衣服,哪怕是一根小小的发簪,都被人抢走,纳兰廷玉没有再给她送过东西,但是那些宫女却日渐勒索着她,但她整座宫殿都几乎被搬空,她去哪找东西给她们?
于是打的打,骂的骂,可怜此事没有一个人管,她从那些宫女口中更得知自己真实的身份,越发卑微得不敢吭声。
东陵莫黓帮她上伤药,她有些惊恐,他只是淡淡地道,“今天起我会教你诗书,谁欺负你跟我说,我杀了他。”
“师父……”
欧阳巧雪当时很感动,虽说他不觉得他真的会为自己杀人,但她至少,在这世上还有人疼,还有一个人会爱护她。
她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地位显赫的东陵国舅,他真的把那些欺负过她的人都杀掉,因为他是个暴君,虽然他不喜欢喜怒无常地杀人,但对于东陵莫黓来说,欺负到他想爱护一生的人身上,就算是他的父母,也该死N况是几个宫女太监。
东陵莫黓上前,扶起她,轻柔的动作令得所有人都不由一怔,这是他们的东陵国舅?
东陵莫黓蹙眉,缓声道,“忆儿如果真的要杀你,我就带你远走高飞,但是你必须把这段恨释然,你必须跟我回宫。”
“哈哈哈……”外边传来一阵大笑,“这个人是我的了,谁都别想动她!”
一抹紫色流光闪烁而过,众人四处观望,不见来人的踪影,东陵莫黓微微皱眉,“萧云泽,她又跟你扯上什么关系?”
萧云泽陡然出现在树上,勾唇邪肆一笑,“这女娃娃勉强算是我徒孙,而且她是顾流芳儿子要的人,那我就更得抢。”
“师祖?”欧阳巧雪听东陵琉璃讲过,所以一眼认出来。
“乖,你师父被你师祖母抓回去打屁股,只能是我来替你解围,怎么……我萧云泽的徒孙连这群乌合之众都解决不了?”
萧云泽纵身一跃,从窗户闪入客栈之中,御林军迎刃而上,却被他以奇异的手法打伤,个个都出现脸色发紫,中毒的迹象。
“湘西毒门公子,果然不一般。”东陵莫黓冷然,周围御林军已经纷纷倒地,只剩他一人。
“不是公子,是宗主!”萧云泽打个哈欠,懒洋洋地坐到椅子上道,“自从那老家伙死了之后,毒门就成我是老大,可惜他吩咐我不能让毒门踏出湘西一步,当然,如果你们皇上硬是想跟我抢这个什么……巧雪是吧?嗯,小爷其实很不介意破例率领毒门的人往这来。”
“师祖,不要伤我这个师父可不可以?”欧阳巧雪见情势不对,怕萧云泽对东陵莫黓不利,实际上这句话已经有另一个人吩咐过。
萧云泽眉毛一挑,“怎么,小爷的人怎么都喜欢帮这个西凉暴君说话,喂,东陵莫黓,你给她们下的什么蛊?”
“只有你们湘西人才喜欢下蛊吧。”
“也对……”萧云泽一笑,“哈哈,既然没什么好说,小爷先走一步!”
抓过欧阳巧雪的手,纵身飞出,东陵莫黓也不觉得有必要去追,是追不上萧云泽的。
萧云泽带着欧阳巧雪来到茶馆,东陵琉璃已经跟龙灵等着,见他回来,东陵琉璃率先问道,“你没有伤他吧?”
“我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然后……”看一眼瞪着他的龙灵,萧云泽嘿嘿一笑,“逗你玩的,东陵莫黓没事。”
东陵琉璃松一口气,看向欧阳巧雪,道:“巧雪,见过你师祖,师祖母。”
“不必,你乱收的徒弟我才不认数,不过她长得挺水灵,不如我也收做徒弟,让她跟你平辈,免得受你欺负……”萧云泽邪笑起来。
东陵琉璃打他一下,龙灵也白他一眼,“几十岁人,没个正经!”
不过也知道他就那样,没说什么,看向欧阳巧雪,道:“小丫头你过来,你叫什么?”
“名巧雪,复姓欧阳。”欧阳巧雪恭敬地道,旋即看一眼东陵琉璃,有些拘谨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