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战争2

    李雁头一甩，短发顿时像稻草一样贴在脸上，她边叫边道：“怎么？都欺负我了，是不是？我东西被偷了还不能讲了？这什么世道呀？”

    “我不是那意思！”方雅楠杏眼圆瞪，提高音量。

    “你就是和那个小偷一伙的！两个狼狈为奸的女人！”

    争吵声引来了众宿舍人的围观，同班的女生走进宿舍，前来劝架。

    冷筱从卫生间走出，依然是那样冷漠，依然是那样淡定。她推开人群，欲走，方雅楠拉住她的手道：“别走，这样走了，你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这样有意思吗？”冷筱俯下头，低语。

    “这样……真的……有意思吗？”淡淡的音调，深深的忧伤。

    “滚吧，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李雁把棉被扔在地上竭力叫道，“小偷，滚远点，我们寝室不欢迎你！”

    “你看……”冷筱的声音凉到冰川里，“这样的让人讨厌……我……总是……这样的让人讨厌……从那个时候……那个……”

    “不要这样！”方雅楠眼眸里蒙上一层水雾，“你相信我，不要走！我会为你讨回公道，只要你留下！如果今晚你走了，就是变相的默认！”

    “那又怎样？谁为我证明？我……”

    “小偷就是小偷！”李雁在床上半跳着嚷道。

    进宿舍与在门外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她们仿佛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怎么？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了？”方雅楠仍死死的拉住冷筱的手，她仰头蔑视床上的李雁，“今天中午我看得很明白，只是我不想讲出来而已，大家都是姐妹，我不想任何人难堪，本以为是一件小事，大家退一步就相安无事，可是你太咄咄逼人了！既然你不想有台阶下，那我又何必替你掩饰呢？今天中午，我清楚看见你……”

    “啊——”李雁陡然从上铺抱着被子滚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她躺在棉被上，哭叫道：“什么世道啊——什么世道啊——”

    围观的人吓了一身冷汗，她们一哄而散，几个胆大的留了下来，走过去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躺在对铺的于馨早已吓得三魂丢掉了七魄，怔怔的盯着在棉被上打滚的李雁，半天没回过神来。

    “要不要紧，要不要紧……”

    “去医院吧……”

    “要叫辅导员吗？”

    “伤得重吗？”

    “哎呀，什么世道哦……”

    安慰声，询问声，嘈杂的脚步声，叹息声，哭喊声……

    世界仿佛没有了其他声音，只有这些。

    冷筱瞳仁一片空白，脑海里想起那一滩血，还有那双冰冷的眼眸！

    恐惧袭卷心头，那折磨她一生的梦魇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来的这么突然，让她没有应接的准备。

    “呀啊——”冷筱蹲下身来，痛苦的抱着头，“不要——不要——为什么折磨我？为什么——杨清，不要——”

    歇斯底里的叫声在一声一声的呼喊中淡下去，继而化为轻轻的抽啜，她像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宿舍的一角不停的发抖，黑色的瞳孔布满惊恐，红润的脸蛋霎时苍白，粉色的嘴唇渐渐变成淡紫色。

    留在宿舍的女生见这架势，都悄悄的退出，轻轻的掩上门。

    方雅楠直直的站在宿舍中间，沉默不语。

    李雁若无其事的收起棉被，然后爬上床，于馨偷偷的觑了一眼方雅楠后，迅速拉上被子盖过脸，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

    “好了，满意了！现在你开心了？”方雅楠僵硬着身子道。

    李雁趴在地上整理好被褥后，托着爬上床，然后若无其事的躺在床上，幽幽的睡下。

    “大家心照不宣，彼此明白就好！”方雅楠边说边向冷筱走去。

    冷筱倏然站起来抱着方雅楠道：“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

    “……”

    “是不是只要我说爱你，你就不会自杀？”

    “是不是？是不是……”冷筱的声音冷下去，她紧紧抱住方雅楠。

    “你……怎么了？”方雅楠讷讷的问道，她很好奇，这个抱着她的女孩，到底在说些什么，那些语无伦次的话真的让人难以捉摸。

    “对不起！”冷筱松开手，猛地转身，泪水自脸颊滑落直直的砸在地上。

    李雁重重的翻了个身，床板被压得“砰砰”作响。

    “到底要不要睡觉啊？明天还要军训呢！”她恼道，“唧唧歪歪讲个不停！烦不烦啊？你们不睡觉，我还想睡觉呢！”

    方雅楠收拾几件衣服后，递了一条毛巾给冷筱说：“一起洗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训练！”

    冷筱木然的接过毛巾，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方雅楠抓起她的手，拉着她走进卫生间。

    于馨确定她们进卫生间，掀开被子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哼，天知道那两个人是不是断背！”李雁小声嘀咕道。

    “什么叫断背？”于馨压低声音问道。

    “同性恋的意思！”

    “哦！”她讷讷点头后，又躺下。

    李雁扭头卫生间瞟了一眼后埋头又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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