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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

    「早。」纪薇妮搂着保暖的毯子从床上坐起,望着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要出门的蓝阔宇。

    「早,我已经把早餐做好了。」他边打着领带边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侧身低头吻她软嫩的唇瓣,四片唇瓣深情绪绝。

    一顿令人放松心情的烛光晚餐和一夜温存之后,两人心头的烦乱都暂且放下。

    蓝阔宇精神饱满,重新蓄满电力,展开新的一天,关于母亲的要求他暂时不想自寻烦恼,希望时间能让母亲冷静下来重新思考。

    纪薇妮也把昨天的烦乱思绪抛在脑后,因为蓝阔宇的爱让她更有信心,一点也不担心邬淑霞的干涉会让他们再度撕裂彼此的感情。

    「我该去上班了……」再缠绵下去会失控的,他总是得克制自己,要不美丽诱人的她,总是诱得他情不自禁地想要爱抚她、占有她。

    捧着她艳红的脸蛋,凝视着她含笑的美目,他又低头轻啄一下,才眷恋不舍的放开她。

    他起身走进更衣室,拿了西装外套再走出来。

    「晚上你会准时回来吗?我今天想自己下厨做咖哩饭。」她眼睛发亮的看着他穿上西装,他足如此的俊拔迷人。

    「你要下厨?」他一脸讶异,而后皱起眉头。「我需要给自己准备胃药吗?」

    不是不捧场,是她太娇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突然说要下厨真的让他吓一跳。

    「胃药一定要准备,还有你最好叫消防车来门口待命。」她嘟着唇,有些不开心。

    前阵子她看食谱学了咖哩饭这道菜,虽然简单易学,但也是花了她好几天的时间慢慢学起来的,不过之前都有小毛在旁帮忙,今天算是她第一次单独下厨,她已经够没自信了,他还不太捧场似的,让她有点不开心。

    「我老婆生气的样子还是这么美,美得让我又想吻下去了。」他笑着走过来,弯身在她嘟起的唇上啾了一下。

    「谁是你老婆?我们还没结婚呢。」

    「结婚只是形式,就算还没有举行婚礼,在我必里你永远是我唯一认定的老婆。」他认真的说,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是,我知道,我的好老公。」不悦骤转为开心,她笑得很幸福。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起身缓步走往房门口。「我真的得出门了,不能再耽搁,我爸出国,我将以代理院长的身份主持早上的会议。」

    「拜,开车慢一点。」她还赖在床上,笑眯眯的朝他挥挥手。

    「你记得先起床吃早餐,如果想睡觉的话,等吃完早餐再睡。」走出房门前,他交代道。

    「好,我这就起床吃早餐。」她得等他出门才下床梳洗,要不全身光溜溜的被他瞧见,又惹得他欲望煎熬,要是耽搁他出门去医院开会,那就罪过了。

    蓝阔宇关上房门,步履轻松的下楼,从地下室开车离去。

    纪薇妮下床梳洗,用粉色蝴蝶结发夹把头发盘起来,穿上一件淡粉色的高领毛衣搭上一件黑色背心吊带裤,俏丽舒爽的下楼吃早餐。

    小毛要九点左右才会到,这个时间通常只有她一个人。

    从冰箱拿出鲜奶倒进马克杯里,将杯子放进微波炉,一分钟后热好牛奶,她端着白色马克杯在餐桌前停下来,一边欣赏着放在窗台上的香草盆栽。

    昨晚的雨已经停了,外头的阳光洒进室内,满室舒适暖意。

    吃完早餐,她把杯盘拿到洗碗槽冲洗干净后,在马克杯里装满水,慢慢的替窗台前的三盆香草盆栽浇水。

    离开厨房,她看天气不错,想到外头散散步。

    才走到门口,对讲机响了起来。

    她立刻接听。「你好。」

    「纪小姐,蒋先生的母亲来访,我这就让她进去咯。」警卫跟她知会一声。

    「……谢谢。」所有的好心情顿时消散无踪,心头又蒙上一层阴霾。

    她不知道邬淑霞又来做什么?

    因为目的没有达成,所以不死心的又来逼她?

    既然来者不善,她也不必太多礼的泡茶切水果招待,纪薇妮走出去把外头的门打开,再回到屋子里,站在窗边静候。

    不到两分钟,邬淑霞现身。

    「伯母好,请坐。」基本的待客礼貌她懂,先招呼长辈落坐。

    「纪薇妮,你马上收拾行李给我离开这间屋子!」儿子是铁了心要娶这个女人,邬淑霞不甘心,原本昨晚就要回南部去,但临时打消主意留下来。

    想了一夜之后,她决定强硬的把纪薇妮赶走,这个在萤光幕前卖弄风骚赚钱的女人,不配当她邬淑霞的媳妇,不配当她儿子的妻子!

    她的儿子身份地位高尚,应该娶同样是医界的人,韩雅琪才是她邬淑霞认定的好媳妇。

    为了不让纪薇妮进门,她现在必须亲自赶走纪薇妮,不管儿子愿不愿意,将来都不会有婚礼了。

    「伯母,请你别太过分,我不想跟伯母起冲突,请伯母回去吧。」没想到邬淑霞竟然大刺刺的登门赶她走,纪薇妮就算不想跟长辈多计较,心头也火了。

    她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纪薇妮转身往楼上走。

    「你给我站住!我叫你走是给你面子,要不我就自己动手把你拉出去。」邬淑霞气怒的走上前,在楼梯口叫嚣。

    纪薇妮稍稍停下脚步后,又往上走,不想理会邬淑霞。

    真无法想像,蓝阔宇是那样的优雅俊逸,他的父亲也是斯文有礼,为何邬淑霞却这般的泼妇骂街?

    不过也因为见识到邬淑霞这一面,纪薇妮这才理解为何蓝父的原配去世后,蓝父把儿子带回蓝家,却没有将邬淑霞迎娶进门,看来两人个性和价值观的差异应该也是原因之一。

    「你耳聋吗?没听见我叫你站住吗?」看着纪薇妮一直往上走的身影,似乎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好,你不肯走,是想要钱是不是?我这里有一张五百万支票,只要你走,五百万就是你的。」

    这几年邬淑霞用蓝父给她的钱开了一间美容院,生意还不错,让她小有存款,五百万如果能打发掉这个女人,邬淑霞觉得很值得。

    纪薇妮终于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中间,满腹无奈的回头对着邬淑霞说:「伯母,如果我给你五百万呢?你肯马上离开吗?」

    从事模特儿工作这些年,她也存了不少,近两、三年来走红,身价上涨,她户头里有两、三千万存款,台北市区也有间小公寓,如果拿五百万能让邬淑霞不再来烦她,让蓝阔字不需要为了这件事陷入为难,她愿意花钱摆平。

    「该走的是你,不是我,」连花钱都赶不走纪薇妮,邬淑霞被激怒了,她失去理性的往楼上冲,猛地捉住纪薇妮的手腕。

    「你、你要做什么?伯母,请你放手!」来不及防备的纪薇妮,被邬淑霞失控的举动吓到,她一手抱着肚子,就怕自己不小心被失控的力道扯下楼梯。

    「怕了是不是?」邬淑霞冷冷笑着,她决定要吓唬吓唬纪薇妮,非要把她吓走不可。「怕了就赶快走,要不然别怪我做出失去理性的事来!」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的可怕?

    「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孙子啊……你怎么可以……」纪薇妮害怕的发着抖,她真的很担心邬淑霞失去理智。

    「在没有做亲子鉴定前,我绝不会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孙子。」邬淑霞大叫,神情狂乱。「我儿子笨,我可一点都不笨,你身边有多少男人,我一清二楚。我还知道你住进这个社区时,是借住萧镇凡的房子,我就不相信你跟萧镇凡没有一腿。」来台北之前,邬淑霞就己经花钱请人详细调查过了。

    「孩子是阔宇的,我没有其他男人,我——」她心痛的扞卫自己的名誉,绝不接受莫须有的侮辱。

    「你说谎。」蓦地扬手,邬淑霞给纪薇妮一个耳光。

    纪薇妮眼前瞬间一片黑,一个恍惚不稳,让她从楼梯中间滚落到一楼,连摔了几个阶梯。

    痛摔的结果,让她肚子一阵疼痛。

    「我的肚子好痛、好痛……我的孩子……」她脸色苍白的抱着肚子。

    邬淑霞整个人慌了傻了,她只是想要吓唬纪薇妮、教训她一下而已,没想到纪薇妮会滚下楼去。

    「薇妮——老天,你流血了。」刚好从地下室停车场上来的小毛,听见摔落声赶紧跑上来,一开门就见纪薇妮倒在楼梯口,有血从裤管内流出来,白皙的小腿染了血迹。「快、快叫救护车,快啊!」

    小毛惊慌的哭了出来,她生气的对着还傻傻站在楼梯中间的邬淑霞大叫。

    邬淑霞这才惊醒,抖着手拿出手机拨号,紧急叫救护车。

    会议才刚开始不到半小时,蓝阔宇就接到小毛打来的电话。

    他立刻抛下会议,飞车赶往桃园的医院。

    一路上,强烈的不安和恐惧让他手心冒汗,顾不了超速行驶,他在最快的时间内赶至医院,匆忙来到妇产科病房。

    他一脸焦急的在走廊上快步奔走,找着小毛在电话中告诉他的302单人病房。

    蓝阔宇来到走廊的交叉口,左右张望看着病房指示,正好从病房里出来的小毛看见了他,立即走了过来。

    「蓝先生,你终于来了。」

    蓝阔宇脸色发白的抓着小毛。「薇妮状况怎么样?她要不要紧?」

    「蓝先生,你冷静下来,薇妮她没事了,经过医师的紧急处置,薇妮跟孩子都平安,不过现在很虚弱就是了。」小毛可以感受到蓝阔宇有多恐慌,她自己也是,当她看见纪薇妮抱着肚子躺在地板上喊痛,两腿之间还流血时,她几乎以为薇妮肚子里的孩子会流产,以为薇妮会有生命危险。「你跟我来。」

    小毛带头走向病房。

    蓝阔宇急步跟上。「薇妮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在电话中,小毛只约略提到摔倒的事,详细情形没来得及跟他说明。

    「这件事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如果蓝先生想知道的话,问你母亲可能会比较清楚吧。」来到病房门口,小毛忍不住跟蓝阔宇说道:「我九点到时,正好听见争吵和摔落的声音,我冲上楼打开门,就看见薇妮倒在客厅楼梯口,而你母亲就站在楼梯中央……」

    把自己真实所见讲出来,至于事情发生经过,小毛并没有亲眼看到,她也无从说起。

    他母亲?

    是他母亲害薇妮从楼梯上头摔下来的?

    蓝阔宇脸色蓦地一片森寒。

    他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望见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左手正吊着点滴的纪薇妮,他的心整个揪痛起来。

    邬淑霞看见儿子来了,赶紧从病床旁的椅子上站起来,一脸惊惧不安的看着儿子森寒的脸色,原本想开口为自己辩驳,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妈,可以麻烦你先出去吗?我想跟薇妮独处。」他极力克制住怒气,他不想吵醒躺在病床上休息的心爱女人,才没有动怒,压低声量跟母亲提出要求。

    「呢……好、好,我先出去。」仿佛暂时得到特赦一样,十分后悔做出冲动举止的邬淑霞,赶紧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儿子跟纪薇妮。

    飘散着消毒药水味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蓝阔宇心疼的走过去坐下来,他颤抖的伸手抓住她露在橘色旧被单外的右手,双手牢牢握在她苍白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感受到他明显的颤抖恐惧,纪薇妮虚弱的张开眼睛。其实她早就已经清醒了,但因为顾虑到邬淑霞可能会内疚尴尬,所以一直假装在睡觉。

    现在邬淑霞已经离开病房,她才睁开眼,勉强对他挤出一个笑容。

    「我很好,别为我担心好吗?」她连声音都很虚弱。

    「我妈去找你,你怎么没跟我说?你应该马上打电话给我,我会赶回来处理……」这么虚弱的她还试图要安抚他,这让蓝阔宇更加自责。

    「别怪你妈,她有她的想法跟立场吧。」唇畔的笑容很苦。「阔宇,不管我跟你妈之间发生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你答应我,别怪她好吗?」

    在等救护车来的时候,邬淑霞后悔万分的抓着她的手,一直跟她道歉,纪薇妮可以感受到邬淑霞的悔意,所以她替老人家求情。

    这件事可能会让邬淑霞的想法改观,也可能是她和蓝阔宇能够顺利结婚共组家庭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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