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爹，这些草药女儿不会分辨。爹，你教我好不好？”秦芷瑛笑着跟在秦锦仁后头道。

    秦芷瑛的母亲去的早，父女俩相依为命已有十载。秦芷瑛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小时候问过，秦锦仁却不肯说。

    她听于伯说过，爹虽只是行医之人，可从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得罪了权贵，就被赶了出来罢了。如今以天为盖，以地为庐的山里日子虽过的艰难，却也开心。

    “芷瑛啊，你不要学这些，医术虽能救人，却也能害人，就像一把双刃刀，有的时候，可以杀人于无形。”

    每次秦芷瑛提出要跟着秦锦仁学医术，秦锦仁总是这么回答她。扪心自问，长这么大，秦芷瑛看的出自己爹的医术同村民口中那些别的郎中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她不想让爹的医术后继无人，就总是磨着秦锦仁要学。可每每秦锦仁不是拿刚才的话搪塞她，就说她不是男子不让学。又加上秦芷瑛对医术也没有那么喜欢，一时兴起之后，便也就作罢了。

    “芷瑛，去把早上从山里捡来的夏枯草取来。也不知怎么的，最近瘰历痰核的病人倒是许多。”

    “是。”秦芷瑛说着走过去，从墙角的篮子里把夏枯草取了出来。

    “捣烂即可。”

    “爹，每天那么多人来找你瞧病，我们何不到前面城镇开个医馆，也好流芳济世。”

    秦锦仁顿了顿，知道女儿大了，心思也多，可城镇却是他绝对不允许她去的地方，便正色道：“我不会给城里的富人瞧病的，只给乡下的莽夫治。芷瑛，没我的允许，不准随便离开山里。还有，若是有人问起爹，你就说不知道有这个人，从来都不认识，知道了吗？”

    秦芷瑛不想惹爹生气，便道：“是，女儿记住了。”答是这么答，可人的好奇心有时候却拦也拦不住。爹越不想让她去，她却更想去。秦芷瑛手里捣着夏枯草，心里却想着，哪天爹不在，逃去外头看看，哪怕就一眼也好。

    山里住着的人都是捡山货的农夫农妇，他们都是家中揭不开锅的穷苦人。捡了山货，也只拿到集市去贱卖。秦锦仁教了他们怎么辨别可用的常用中草药，等他们去山里捡山货的时候偶尔看见，就也带些回来，权当是治病的资费了。

    于伯是山里除了秦锦仁之外，最有学识的人了。秦芷瑛从小就跟着于伯学习四书五经和烈女传，古语历史也稍稍知道一些。

    这日，才读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秦芷瑛突然抬起头，问道：“于伯，城镇里是什么样的？”

    于伯笑着说：“城镇里头有集市，大家互市往来，甚是热闹。”秦芷瑛耳中听着自然是不过瘾，便自此日日脑中想着山下城镇的模样。

    终于这日，家中忽然少了金银花这一味药。近来暑热不适的人许多，此药自是重中之重。村里李氏种了不少，秦锦仁便吩咐芷瑛去他们院中采一些。

    秦芷瑛想着，李氏的家就在山脚下，离的城镇最近。要是取了金银花后，抄了近道去外头瞧一眼也花不了多久，爹自然不会发现的。

    于是，欢欢喜喜的道了一声‘好’便取了篮子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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