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

    倪乐吃着包子跟在凯歌身后，俩人一前一后任谁也没有言语。

    就在两天前，凯歌亲自去了湖州府一趟，弄清了这位黎二小姐的身份，昨日才到了临安府郡。

    这位黎二小姐是为什么又要打扮成乞丐的样子独自出现在这里，凯歌也有些好奇。紫婵庵与这里相距甚远，这丫头是怎么到城里来的。不过他真正好奇的是，刚才黎云倾拿东西的技巧。那手段，分明就是惯偷熟谙的手法。

    好奇不代表非要即时查清不可，凯歌不着急知道这些。

    凯歌不说话，倪乐率先打破了局面：“大哥哥是怎么又回来了？”

    凯歌没有回答。倪乐不满地撇撇嘴，又问：“大哥哥先前做什么去了？”

    “处理了一些私事。”凯歌淡淡回复。

    对凯歌自然而然的回答，倪乐微有惊异。她原本没指望凯歌能给出回应，这个男人心防太重，虽是外冷内热的性子，相识之初，实在是太难接近。

    俩人都再没有言语，片刻的沉默之后，倪乐又问：“大哥哥是回来找我的吗？”

    凯歌没有回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继续带着倪乐往前走，挺直的背影没有半点疑虑。

    倪乐猜不出凯歌的答案，她跟在凯歌身后，精锐的小眼睛深思打量着，同样静默不语。

    凯歌不告而别，是回封月国去了。原本灭门深仇已报，他在这世间再无挂虑。身受重创，被逼至绝境，他再没了抗争的念头。

    生死有命，这气数，老天爷该收回去了。心灰意冷的他安然等死，却意外被一小丫头给救了。

    他对这丫头并无多大好感，却也没了死气的念头。再次熬过一劫，他自然是要回去祭拜莫家亡灵，与家中诸人拜别，开始新的旅程。

    倪乐是他通往新生活的一扇门，所以他又回到了这里。坦白说，他对倪乐没有可以‘羁绊’的交情。他只是遵从心底的躁动，对未来隐有期待。

    不过这些，他不会告诉倪乐。因为，不必要。

    与倪乐猜想的不一样。对倪乐的邀请，他既不拒绝也不回应。没有试探，也没有解释，他只需要独自观察，随心而定。而这，恰恰是齿轮再次开始运转的推力。

    凯歌带倪乐回到自己住宿的客栈，吩咐客栈里的伙计打盆水送上来。

    “还要吃些什么？”凯歌转身问她。他还没有吃饭，只是外出订购了些物品，正好看见小丫头再偷包子。虽然她把自己弄得脏兮兮地，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双顾盼神飞的吊梢悬狸眼。

    倪乐想了想，认真回答：“随便，我已经不饿了。”

    凯歌点点头，叫了一份饭菜，外加了一碟甜点。之前这丫头已经吃了俩大包子了，孝子吃的太饱可不是什么好事，肠胃会不舒服的。

    等小二把净水送了上来，凯歌拧了棉布帕子要给倪乐净脸。倪乐就乖巧地站着，任由摆布，和所有会撒娇的孩子一样。

    凯歌就像温和地大哥哥一样，动作轻柔熟练，好像做惯了这样的事情。事实上，他家幼妹，就是个泼猴的性子。一张粉嫩的小脸时不时就花乎乎地，泥猴一个样。凯歌那时也是这样，动作轻柔的给幼妹净脸去污。

    不一会儿，午饭送了上来。两样家常小炒，一大碗米饭，外加一碟松软的点心。

    凯歌吃饭的时候，倪乐就坐在凯歌对面，随意地吃着点心，暗自观察着对面的男人。

    她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手段，不怕凯歌不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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