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楚策

    “三哥，三哥！”小十一扭巴着小身子，有些跌撞的跑了过来。一路跑得急，十一微汗的脸蛋略略泛红，喘着粗气，稍显狼狈。

    “三哥！”因为楚策的刻意忽略，十一委屈的氤湿了眼眸，黏软的童音也似能掐出水来。

    楚策蹙眉看着十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十一只顾得委屈，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只见楚策瞪了他一眼，又要转身离开。十一这才慌忙拉住楚策的衣袖，赌气拖住他。

    “三哥你总是这样，又不理我！”十一不满地指责，委屈的又要落泪，眼角都泛起了血色。孩子晶亮的眼眸黑白分明，氤着水汽，还隐隐泛着红光。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

    楚策又瞪了他一眼，见木头十一依旧是只顾的自己委屈，不说叫住自己是为了何事。

    小十一看着单纯无害，骨子里却是鬼精鬼精的。最会察言观色，甚得皇上喜爱。却不知为什么，单单在楚策面前就成了一副蠢呆蠢呆纯真傻孩子的模样。厚着脸皮一味的往上贴，热脸蹭上冷屁股，每次都被楚策一盆冷水泼的透心凉也不觉得难堪。

    在小十一幽怨地注视下，楚策隐隐抽着唇角，再次被十一打败。不情愿的开口：“唤我何事！”

    十一委屈的撇撇嘴，不满地哼唧两声，闷闷开口：“那些个奴才都知道错了，三哥就不能放过他们吗？”

    被楚策罚杖刑的那三个奴才平素里对十一极好，时常陪着十一蹴鞠。

    十一的生母彭氏出身无名，穷其一生也爬不上妃位。

    彭氏是元妃娘娘家里远房的表亲，严格说来也不是什么沾亲带故的裙带关系。作为推波助澜的一枚棋子，少女彭氏被元妃的父亲庞将军收为义女，经元妃之手推到了顺德皇帝枕边。

    彭氏身后没有硬气的娘家可以依仗，只能依附与元妃。彭氏清新可人，心思活络，却没有害人的心思。

    顺德皇帝喜悦彭氏的温和善良，她像是后宫中嫣嫣绽开的清雅莲花，幽香沁人。基于守护，顺德帝不给彭氏过盛的恩宠，免得将她推至风头浪尖，也不会刻意地冷落，使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在十一之后，皇家鲜有子嗣孕育，后宫娘娘们的肚子一个比一个安静。十一下面也只有三位小帝姬而已，最小的一个还不足满月。

    十一现年七岁，今年夏天才进了太学，和兄长们一同读书习字。

    在诸位皇子中，十一最为年幼，多少有些骄横。不管乐不乐意，其他皇子公主对小十一颇为谦让。十一却偏偏喜欢粘着为人冷漠、少言寡语的三皇兄。

    三年前元妃出宫做了道士，临出宫前，元妃把年只九岁的楚策托付给彭氏。当时小十一才四岁，扭巴着小身子，三哥长三哥短的跟在楚策身后，尽管楚策对他不理不睬。

    在小十一幼年时的记忆里，他有两个三哥。一个单字为‘琉’，一个单字为‘璃’，生的极为相像。十一总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通通只管叫‘三哥’。

    两个三哥形影不离，时常腻在一起，宛似一人。

    那时候彭氏还只是正三品婕妤，十一常常跟着彭氏去元妃那里请安，三哥们就带着他一起玩耍。

    那时候三哥还是极爱笑的，不管哪一个都是亲切可亲，感觉暖暖地，不像现在这样冰冷。

    后来不知为什么，两个三哥就少了一个。元妃娘娘也出宫去了，孤独一人的‘璃’字三哥被送到了娘亲这里。

    自那以后三哥就性情大变，少言寡语，也不带自己玩了。时常阴沉着一张脸，静谧的瞳眸中多了几分萧杀。

    十一人小鬼大，心里明镜似的。虽然三哥变得冷漠，却还是关心他的。

    如果小十一跌倒了，楚策会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等十一爬起来追上他。然后又是一前一后，大的神情肃穆，步履生风，小的扭着身子，一边唤着‘三哥’一边焦急地追着。

    这也只限于无人的时候，如果十一身后有服侍的奴婢跟着，就算十一哭破了喉咙，楚策也绝不会回头一下。

    楚策从来不哭，也不喜欢十一哭鼻涕。小十一偷偷试验过，如果自己在跌倒后哭嚎，三哥也只是皱着眉头看自己，不安慰也不斥责。要是自己识趣不哭不闹，乖乖咬牙忍着，三哥甚至会走过来拍拍他的脑袋，扶他起来。

    当然，是在仅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如果有人跟着，三哥必然对他不管不问。

    如果自己持续哭嚎，三哥没了耐心，绝对会把他扔下不管，尽管没有第三人在场。

    清楚这一点后，十一轻易不在楚策面前落泪。再委屈也要咬牙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就大骂一声‘三哥是坏蛋’跑出去哭个痛快。尽管楚策从不关心。

    因为彭氏与元妃的依附关系，再加之少年楚策在三年前就被元妃托养给了彭氏，可以说，楚策是看着十一长大的。他待十一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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