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王,逝!
深夜,太子府里的一个房间内,一个穿着铠甲的戎装男子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黑衣的随从,此时他们都是一脸惧色地看着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红衣男子。
“太子殿下,属下无能没有找到南王,但属下敢肯定,南王殿下已经命丧黄泉!”
“他真如你所说掉下了悬崖?”红衣男子依然背对着他们,声音里夹着冷峻和不言自明的威严。
“是,属下不敢欺瞒殿下,属下带人搜寻的时候发现了一处悬崖边有血迹,旁边的树枝上还挂着南王的衣服的碎片,属下往下看了一下,那悬崖高陡无比,掉下去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既然这样……”红衣男子转过身,“那明天你就如实禀报父皇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戎装男子一眼。
“属下明白!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红衣男子慵懒地摆摆手。
“是,属下告退。”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红衣男子一人站在烛火前沉思。
“三弟,你真的就这样死了么?”男子喃喃自语,声音里听不出悲喜,闪烁的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他的表情。这男子眉目极其俊秀,身材颀长,只是唇边突然漾起的笑容,使他整个人莫名地带上一种邪恶的气息。
第二天,天子颁下告示:南王木容轩,于天盛四十五年十一日外出打猎,不慎跌下悬崖,英年早逝。天子有令,即日起举国哀悼,禁丝竹之声,嫁娶之喜。昭告一出,举国悲痛。南王素贤德无人能及,极受百姓拥戴和天子的信任。如今突然逝去,不仅全国百姓感到无比惊愕和痛惜,南越国天子南盛皇帝也因悲伤过度而抱病,多日不朝,国中出现了少有的颓唐氛围。
不过,太子殿下木容冽却在这个时期表现的十分勤勉,南越皇帝身体抱恙,令太子监国。木容冽便每日部分昼夜地帮皇帝批改奏章,处理国事,同时还不忘每日到南越皇的寝宫请安探病,孝心展露无遗,南越皇对此深感欣慰,对木容冽也越加信任,太子在朝中的威望也因此大大提升。
全天下都认为太子殿下算是这件事情的大赢家,因为南王殿下在世时,太子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贤德勤勉都稍逊南王,连天盛皇帝也更加喜爱木容轩。据说当时立太子时,南盛皇帝是想立三皇子木容轩的,只因当朝宰相也是木容冽的母亲的哥哥,即木容洌的亲舅舅,每日力谏,说立太子不立长子无法服众,南盛皇才因此作罢。在天下人都以为太子殿下正应春风得意的时候,可是只有木容洌知道,虽然在人前他是满面春风,可是只有在每天深夜,当他摘下白日的面具面对自己的内心时,巨大的不安和羞愧就会爬上他的心头赶都赶不走。
“三弟,你不要怪我。”木容冽端起桌上斟满了酒的酒杯一饮而尽,思绪飘到了年少的时候。木容洌是长子,他有七个兄弟,但只有老三和他同时皇后所生,同胞兄弟当然比旁人更亲密些,他们经常一起上山打猎,一起在月下对饮,一起谈论国事家事。那时的他们少年无愁,不知道命运的魔爪已经在慢慢地向他们伸进。
渐渐地,他们长大了,不再无忧无虑,母后病逝让他们伤心欲绝,同时一个巨大的诱惑摆在他们面前,那就是皇位。因为他是长子,南盛皇立他为太子,其他几个皇子为了将他把太子之位拉下来,每日对他使尽各种阴谋,但每次木容轩都会出现替他解围,若不是他,他很有可能早已经成为了一缕冤魂。
他一直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兄弟情深,以后他若当上皇帝一定与他共享江山,即使他知道木容轩一直是个淡薄之人,对江山没有欲求。但是,一次无意中听到的对话,打破了他的幻想和他与木容轩的关系:一天夜里,他无意中听到他的父皇和大将军司徒青在谈论他的三弟,他亲耳听到他的父皇对大将军说:“轩儿,德才兼备朕十分欣赏,若是将天下黎明百姓交予他,朕再放心不过了……”当时的他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浑身像掉入冰窖中一般从头冷到脚,皇帝后面的话他无心再听。他没想到自己平时最信任的兄弟竟是他最强的敌人,可恨他还一心以为三弟无心皇位,是他自己太笨了,皇位,那个呼风唤雨的位置谁不想要?从那一刻起他下定决心,不管谁与他争这个江山,他就要他死无其所,即使这个人是他最亲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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