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丢弃的自我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毕业了,叶雨熙留在了实习的小单位。梁子辰越来越忙了,一两个星期才见一次面,每次都来去匆匆。叶雨熙开始有些精神不佳,不安了起来,她感觉梁子辰的语气变得急躁,对她不再是温柔细语,也不再叫她宝贝了。两人拥抱时,她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可是她没有勇气去承认。他们在一起六年了,那些曾今的美好成了她现在的慰藉。
叶雨熙将自己彻底的装在了套子里,与梁子辰的见面时,叶雨熙总是微笑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带着幼稚的口吻问道:“子辰,你爱我吗?”当梁子辰说爱时,叶雨熙欢喜的笑着。表情相当的满足和幸福。但,当有一天她亲眼看到梁子辰和一个女人在大街上拥吻时,她再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了。叶雨熙看到梁子辰看到她了,转身跑开了,她不知道梁子辰要说什么,她害怕知道。
叶雨熙一口气跑回了爷爷奶奶住的大院,冲进家门,就抱着奶奶嚎嚎大哭了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叶雨熙的声音已经嘶哑,哽咽着。“奶奶,梁子辰已经有了,有了别的女人了,我该怎么办啊?”
叶奶奶一顿,抬起叶雨熙的脸,眼睛盯着叶雨熙,“叶雨熙,看着我。”雨熙红着眼看着奶奶。奶奶的表情严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为了一个梁子辰放弃了你的梦想,现在还放弃了你的尊严。你问我怎么办,凉拌。”
奶奶推开叶雨熙,走进了厨房,步子有些晃悠,但那背却挺着笔直。雨熙爷爷叹了口气,扶起瘫坐在地上愣神的雨熙。“熙熙,人可以没有梦想,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尊严。你自己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份感情里付出是双方的,你连底线的尊严都没有,那你还剩下什么,剩下的就是一次次的妥协了吧。”说完爷爷也离开了。
叶雨熙抽泣着,爷爷看穿了她,一个连底线尊严都没有的人,别人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就显而易见了。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镜子前,看着照映出的人眼睛红肿,头发凌乱,衣服狼狈不堪的样子。显露出她的悲伤,软弱。这是我吗?叶雨熙问自己。叶雨熙对着镜子看了一天,没有人来打扰,在这个安静的世界里,慢慢回想着她的曾今,她的现在,痛苦地煎熬着。她为了爱,放弃了梦想,放弃了尊严。可是一个连自己都放弃尊严的人,别人又怎么会尊重你呢?
盯着镜子看了很久很久,叶雨熙打开水龙头,缓缓的把水浇在自己的脸上。将自己的头发从新扎了起来。告诉自己,你是叶雨熙,没了爱情,你还要你的尊严。你要捡起那被自己,被别人践踏过的尊严。坚强的走过去。
叶雨熙对着自己笑笑,推开厕所的门。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强装镇定的爷爷奶奶,才感受到深深的内疚,自己多么对不起养大自己的爷爷奶奶啊!这几年,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眼都围绕这梁子辰,腾不出一点空间,时间来安置其他人。连她自己都无处安放。
“爷爷,奶奶,不用担心我了,哭了一趁多了,现在我慎重的宣布:我要和梁子辰分手。奶奶以后可要受累了哦,要帮你孙女我物色个新的男朋友。呵呵”叶雨熙俏皮的说道。
看到恢复正常的叶雨熙,两老总算放下了悬起来的。雨熙奶奶笑骂道:“你这丫头,就会让我们操心。”
雨熙有些哽咽,“爷爷奶奶对不起,还有谢谢!”拥抱这爷爷奶奶,雨熙觉得自己亏欠他们的太多了。
“好了,好了,哭也哭累了,去休息吧!”爷爷拍拍雨熙的背。
夜已经深了,叶雨熙睡在床上,一夜无眠,脑袋像是在放电影一样,那一幕幕就在眼前。但终有谢幕的一天,只是这场自己主演的电影是以悲剧谢幕。
一早,叶雨熙就爬了起来,花了一个美美的妆。遮掩着自己的憔悴的伤。拿起手机开机看到无数个署名亲爱的未接来电,先给公司请了假。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梁子辰的电话,拨通才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喂,雨熙,你终于开机了。我们见个面好不好,我当面给你解释。”
“好,我们等会儿就在你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见。”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雨熙害怕自己会颤抖,会哭出来。可是,真的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内心很平静。没有了以前接到电话的喜悦,也没有预想的悲伤。
雨熙走进咖啡厅就看到梁子辰,他等的似乎有些焦急了,看到她后,站起来迎了上来。雨熙一坐下,服务员就送来了咖啡。雨熙知道是梁子辰帮他点的拿铁。咖啡很香,味道还是那么熟悉,只是物是人非。
“雨熙,你昨天看到的是个误会,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这段时间公司出现了些问题,吴小姐我们公司聘请的业务部经理,她刚从国外回来的,那个吻也只是一个礼仪而已。”梁子辰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叶雨熙,看她的脸色依然没变。心里的不安渐渐放了下来。
叶雨熙听着梁子辰的解释,她觉得有些好笑,这里是中国,一对男女在街上亲吻谁会认为那是个礼仪了?在看看对面不安,隐隐闪躲的人。两人间真的如他说的什么都没有吗?其实女人的感觉真的是很准的,只是有时候她们不敢去面对而已。
“梁子辰,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我的身,我的心都围绕着你转。最后我发现我的心里除了你之外,什么东西也装不下了,连我自己都没有安放的地方。为了这份爱,我抛弃了我的梦想,我的尊严。彻底的失去了自我。这样付出的我,感动了我自己,却怎么也感动不了你。你说你爱我,可是你的心分成了太多块。我真的累了,我们分手吧!”叶雨熙搅动着咖啡,声音很平静,似乎她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并非自己。
梁子辰有些愕然,他一直都知道叶雨熙很爱他,他曾今试探的带着一身香水味出现在叶雨熙面前,但她没有任何的表现,他知道这是包容,开始有些肆无忌惮了,挥霍着她给的爱。他跟那位吴小姐是有暧昧关系的,他以为只要他肯哄她,她就会相信那个谎言,继续的包容。
可是爱和钱一样都会有挥霍完的一天。不是说他不爱她,只能说他是她唯一的爱,可她是他爱的一种。
叶雨熙看着有些呆滞的梁子辰,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她选择不再爱了,确实需要时间去治疗这个伤口的。这个伤口太深了,腐蚀了她的心。再不治疗,会要了她的命。
分手后,梁子辰没有再来找过叶雨熙,也没有一通电话一条短信。
但有一天,叶雨熙又接到梁子辰母亲突如其来的电话,叶雨熙是有些意外的,虽然知道两人的磁偿斥,但对于长辈的尊敬,叶雨熙还是赴约了。优雅的会所里,叶雨熙见到了身着香奈儿套装,依旧画着精致妆容的梁妈妈。叶雨熙上前问了声好,梁妈妈还是那样,有些轻视的眼光看着她。高傲的递过请柬,讽刺了她两句,拿起昂贵的包包结完帐,亦然的离开了。
前后见面的时间还没有五分钟,叶雨熙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样恩赐似的下马威,还真是她消受不起的。
梁子辰的订婚宴,叶雨熙去了,那缓慢缝合的伤口又被瞬间撕开了。其实,撕开伤口将里面清理干净,才会缝合好得的越快。而叶雨熙想着就是如此,她没有不甘,爱情里不是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的。你爱他是你自己的情感,他也爱你那才是你们的爱情。这场订婚视说明了一切,那些冠冕堂皇的解释,只是在掩盖着事实。
订婚宴结束后,叶雨熙有些茫然的飘荡在大街上,雨下的很急,很大,模糊了人的视线。在过马路的瞬间,一阵刺眼的灯光,叶雨熙飞了起来,重重的落地,鲜血融入雨水,染红了马路。她模糊的看到围上前的人越来越多。看到了奶奶嚎嚎大哭,爷爷的眼睛红红的叹着气。她还看到了那个她曾今深爱的人,伤心的垂着头。
命运真是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她已经放下了,决定从新去追寻她的梦想,好好照顾爷爷奶奶的时候,却要拿走她的生命。是多么的不甘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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