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走着瞧
“皇上……”
他点住她的唇,轻声说:“就算……也没有关系,朕爱的是你这个人。”他温柔地抹去她的眼泪,在她冰冷的脸颊轻轻点下一吻,“朕等你,等你点头做朕的皇后。”
钱心仪湿红的眼睛泛着泪光,多好听的情话啊,这样的柔情,只怕是任何女人都拒绝不了吧。
……
寻觅中,或者不知畏惧,曾是这样的爱,曾是这样的对,如今,自觉真的太累,唯愿笑着的醉,唯愿继续的醉。时光,是对的没说谎,迷惑的,是这心没了光,临别中,落了一点眼泪,然后快乐相对,不定期是背面相对。来日的,问昨天便可知,难料的,是这心没法知,期待中,度过一生散聚,明日灿烂的去,还是暗淡的去。
钱心仪喝醉了,如烂泥一般瘫在床上,情绪空虚而低落,点燃一支烟吸起来,空洞的眼神望向窗外。
蓝色的被褥,蓝色的窗帘,蓝色的光,都弥漫着醉生梦死。
寂寞与生命同在,如影随形,如魔附体。
她没有想死,只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提起她的兴趣而已。
当一个人终于发现自己所相信的所依赖的所寻觅的所追求的全是泡影的时候,世界对她来说有何意义,就算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烂醉街头。
急促的拍门声响起,有人大喊道:“钱心仪,钱心仪,开门。”
钱心仪摸下床去开门。
是钱心依的娘亲,她在钱宇森的小妾中排几号,钱心仪已记不清楚了,她的脑又不是垃圾桶,自然不愿意记这种东西。
“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钱心仪嘴角浮动着一个浅笑,眼眸半眯,软软地靠在门边。
钱心依的娘亲陈秋萍二话没说,就狠狠地赏了钱心仪两个耳光。
“钱心仪,这样会不会让你清醒一点?”
两个耳光,确实让钱心仪清醒了,她淡淡一笑:“你知道吗?钱家的女人都有一个通病。”
“什么?”
“都喜欢打人耳光啊。”钱心仪的如玫瑰般绽放。
陈秋萍大怒,举起手来就要打人,可这次,她的手还没碰到钱心仪的脸,就被钱心仪捉住了她的手。
钱心仪冷冷地瞪着她道:“我告诉你,我这张脸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的。”
“难道我打你不得吗?我怎么都是你的长辈。快说,你把心依弄到哪里去了?”
“她那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的,她去哪里,我怎么知道?”钱心仪甩开她的手,又漫不经心地抽起烟来,一只脚愉快地抖动起来。
“我们家心依是个单纯无知的女孩,若不是你拐带,她不会走。真看不出你是这么阴毒的人……”陈秋萍滔滔不绝地数落着。
“我有你阴毒吗?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卖,我怎么也不及你吧?”烟火映在钱心仪惨白的脸上,她的冷嘲热疯更显深刻。
“你……”陈秋萍气极,又要打钱心仪,钱心仪早有防备,躲开了。
“来人!”
钱心仪大喊一声,立刻有两个强健的侍卫奔过来,恭敬地立在那里。
她眼波流动,停驻在陈秋萍的脸上,陈秋萍被她这么一瞧,只觉得背后发凉,愣愣道:“你想怎么样?”
“也不想怎么样,我这个人很公平的,你送给我两个耳朵,我就连本带利还给你。”钱心仪慢悠悠地说完,转头对那两个侍卫说:“你们每个给她四个耳光,一个不能多,一个不能少。”
两个侍卫直向陈秋萍逼近,陈秋萍一步步往后退,颤声道:“你……你们……你们敢……”
噼噼啪啪p辣辣的八个耳光,果然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瞬间,陈秋萍的脸又红又肿,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痛得火辣辣的,她的眼里也似要冒出火来,冲着钱心仪喝道:“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钱心仪轻笑:“不要以为我不会算数,另外那四个耳光,是我替心依打的。滚——”
“钱心仪,别嚣张,你人有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钱心仪捋一把额前散落的头发,骄傲地扬起小脸。
“哼,咱们走着瞧。”陈秋萍冷哼着,悻悻离去。
“如果你有那么长命,无妨。”她疯狂地迎风大笑,她的长发在晚风中飞舞,笑得那么疯狂。
夜空中,她的笑声不断地回荡,诡异万分。
……
每个夜里,钱心仪的房间总有亮着一根蜡烛,在每个睡不着的夜里,她总是望着那燃亮的烛火。
原来,有他的地方就有家,没有他的地方,什么都不剩下。
可惜,一切她明白得太晚了。
她燃起一根烟,望着望着,连烟已燃成灰都不知道。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飞镖从窗外飞进来,寒光一闪,已实实地钉在木柱子上。
身手不错!她能确定,这样好身手的人,如果要杀她,她现在就已躺下了。
她起身查看,如她所料,飞镖上绑着一张纸条。
取下打开来一看,脸色变了一变。
居然是庄玉花的信,上面只写了一行字:欲见皇上,明天午时兰雪亭。
这算是什么意思?
庄玉花就是庄贵妃,庄南生的姐姐。难道庄贵妃是唐玄厚的线人?庄贵妃所说的皇上,指的自然是唐玄厚。
她钱心仪,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如果是有趣的事,刺激的事,她倒是很乐意瞧瞧的,毕竟,她现在正闲得发慌。
……
春天午后的阳光,温暖得像躺在情人的怀抱里。
钱心仪放弃坐轿,在御花园里踱步。
前面的一株碧桃开得正艳,若灿烂的霞红,多了丝缕妩媚的彤色,有几朵桃花随风坠落,有一朵正坠至她的衣襟之上,那样的嫣红,让她不忍将它拂落,轻轻拈起,映得蜡黄的脸上,仿佛,也沾了些许的姝色。
还记得,他在他们的木屋旁种下一株撒金碧桃,他说等到春天,就会开出美丽的花,他说在一枝上,能蒂绽着红白两色,仿佛,夫妻一样,缠绵悱恻,占尽所有的春光。
思及此,手中的桃花,柔嫩的花瓣相触间,让她品到一丝的苦涩。
再走不远,就是兰雪亭了。
去,抑或不去?其实她的心里还有些犹豫,毕竟,宫廷的斗争是激烈而残酷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心仪,你怎么来了?”一声温柔,让钱心仪散乱的思绪归拢。
唐元杰一身明黄色龙袍,英姿飒爽,阳光下看来,他刀削般英俊五官,更显潇洒。
“皇上。”钱心仪微福行礼。
庄贵妃约她到兰雪亭,而她又刚好在这里遇到唐元杰,这是个巧合?还是个阴谋?
“走,陪朕去用膳。”唐元杰主动地牵起她的手。
钱心仪除了听命之外,别无选择。
当两人并肩经过兰雪亭时,钱心仪瞧兰雪亭看了一眼,兰雪亭里空无一人。
“喜欢桃花吗?”唐元杰注意到她手里的一瓣桃花。
钱心仪抬眸看他,淡然一笑:“如果我说喜欢,那你会不会命人把整个御花院栽上桃花。”
“会啊。你知道吗?你笑起来,比桃花更美。”他的眼里,含情脉脉,凝着她道,“只要你高兴,朕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钱心仪陪唐元杰吃了一顿饭,然后两人又逛御花园,唐元杰就像尘世间每一个平凡的男子,用尽心机,只为佳人一笑。
“皇上,你还记得以前宫里有一个庄贵妃吗?”钱心仪采了一朵梅花放到他手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脸上轻轻的啄了一下然后跑开。
他一把抓住她,搂得紧紧的,“心仪,我再也不想放开你。”
他深情地吻了她。
她也醉了,双手攀住他的颈间,垫起双脚热烈的回应。
有种蓝色的忧郁,突然闯入她的脑海,她的心被狠狠地敲了一下,让她透不过气来。
唐元杰发现她的异常,他托着她的脸上,让她的眼对上他的脸,“你怎么了?”
钱心仪故作轻松地眨眨眼,道:“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他只顾看她,那里有把她的话听进去,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钱心仪跺脚,娇声埋怨:“原来你根本就没听我说话呀?”
唐元杰急急搂住她:“好了好了,对不起啦。你现在再说一遍,朕保证很认真地听。”
“我问你庄玉花现在在哪里。”
“你找她做什么?”唐元杰的目光闪动。
“女人家的私人恩怨啊,你想知道?”她坏笑。
“不想。不过如果你想让朕帮忙,朕可以无条件答应你。”
“有需要我一定会跟你开口的,咱们什么关系,我就不客气了。”
“庄玉花现在应该没有跟她儿子一起迁出宫,而是跟其他妃一起住在琉英宫。”
“哦。那我自己去找她好了,那里有那么多女人,皇上也不方便陪我去。”
“好,去吧。”
钱心仪走出几步,唐元杰忽然喊住了她,“你明天还进宫吗?”
她歪着头冲他妩媚一笑,才缓缓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打算。”
唐元杰挥挥手,让她走。
他想自己真的是爱惨这个女子了,将她所有的缺点都当优点看了,如果换了别的女人,只怕有十个头也不够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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