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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沧海难为水

    “咱们成犯人了?难道就这样关在这里?”

    “早叫你不要跟来啊,你以为是郊游啊?”

    “瞧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为了你啊,怕你被狐狸精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说得好听,你是为了见唐宝明吧?”

    被对方说中心事的两人,都拼命地掩饰自己脆弱的内心,逃避地争辩。

    钱心仪立在窗台前,望着外面的种种春色,心里千种感慨,却化成一声叹息。

    ……

    唐春华本来是要把这件事禀报给唐玄厚,可走到留香园外,闻到里面传出来男男女女嬉戏的声音,他的脚步硬生生的止住了。

    父皇现在只顾玩乐,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管了,交给他和十七弟全权处理。

    自从搬离京都以后,他感觉父皇一下子老了许多,有时候甚至不分黑白,感觉父皇对钱心仪就是盲目的溺爱,连下毒酒他都只是一笑了之,并不追究。

    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独宠钱心仪呢?她的身上既无唐氏的血脉,她也不是特别的会阿谀奉承……

    他总结出一个道理,父皇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所以他选择了这样放逐自己。也许,也只有这种放逐,才能令他暂时忘却悲痛地活着。

    对于招降,他是坚决反对的,特别是在看到钱心仪站在火机的身旁以后,他就更加不耻这种摇尾乞怜的苟且偷生。

    也许,大泽太子的到访,会是他们牡丹国的一次转机。

    是天可怜他们,给他们这么一个好机会。

    唐宝明深爱过的女人啊!他得让唐宝明看清楚这个女人丑恶的嘴脸。

    想着,他离开了留香园。

    ……

    今天,眼皮总跳,令他隐隐觉得不安。

    丢掉手里的书卷,唐宝明走到窗台前,望向窗外,春色渐浓,百花争艳。

    花开有季,它们永远不懂人情世故,它们永远是那么的和谐,井水不犯河水。

    那些年,都有谁陪他一起看桃花,只是,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不知何处去。

    轻轻的脚步声慢慢地靠近,不用回头望,一定是阿奴。她一天来好几回,虽然每次她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并不想打扰他,可他能感觉到她的存在的。

    但这次,人走了进来,而且脚步声不少,并没有刻意地隐藏自己,而且还开口说话了,“十七弟,招降的事,你怎么看?”

    竟然不是阿奴,而是太子春华,唐宝明连忙转过身去,拱手作揖:“太子哥,你来了。”

    唐春华淡淡地瞧他一眼,问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唐宝明浅淡一笑:“想春天。春天年年来,太阳日日新。如果人能够忘记过去,每天醒来都是新的一天,那该多好。”

    唐春华深深地望着他,缄默半晌才道:“有一个人说过同样的话。”

    “谁?”唐宝明脱口问道。

    “那个人现在就在金映殿,你也许想见见她。”

    唐宝明摇了摇头:“算了,没心情。”

    “我说的人,是大泽的来使,你去见见他们吧。”

    “你见过他们了?”

    “见过了。”

    “那我更没有什么必要跟他们谈了。”

    “你曾经去过大泽皇宫,那些人,你应该比我熟悉。”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今日不同往日,往事不要再提……”唐宝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在大泽皇宫的那段日子,他也曾经那么快乐,但回忆只能忆不能回。

    唐春华望着他忧郁的脸,心里竟然有一丝痛快,原来可怜的不独自己一人,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得不到。

    “在三个大泽的使者当中,其中有一个姓钱的,我想你应该很熟悉才对。”

    唐宝明全身僵了一下,冲口而出道:“钱心仪!”

    他不假思索,拔腿就往外奔了出去,但只是奔了两步,他身子忽然僵住了。

    他忽然想起了阿奴,他怎么能一见钱心仪,就抛下阿奴?

    而且,钱心仪现在已经站在大泽那边了,那算什么?向他示威吗?

    不是跟自己说好,不再爱她吗?

    终于,他退了回去,软软地坐下。

    唐春华笑道:“瞧你,一猜就中,就是她,你跟她是旧识了,不去聚聚旧?”

    “我不认识她。”唐宝明敛下眼眸,淡声说。

    “不认识她的,都想认识她,认识她的,都恨不得自己不曾认识过她。”唐春华感叹道。

    “你打发他们走吧。”他压抑着内心的汹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如把他们留下来,威胁可察。”

    唐宝明自烛台上取下一段烛泪,捏在手心,就好像捏着他自己的心,半晌后,他才说:“行不通的。你根本不能指望可察会为了一个儿子而做什么。”

    唐春华又怎么不知道呢,自古能坐上君王宝座的人,大多心狠手辣,就算他们经曾仁慈,但环境也会迫得他变得残酷冷血。

    这种事,若换成父皇,或者换成他自己,结果都是一样,机会只有一次,儿子可以再生。

    否则,老谋深算的可察又怎么可能让火机来招降。

    “他们来得容易,却别想走得容易。我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

    唐宝明摇摇头,“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他了解钱心仪,若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会轻易去做的。

    正沉思着,忽然冲进来一个人,慌张地禀报道:“太子爷,十七爷,绛雪郡主大闹金映殿,还扬言要把宫殿都拆了。”

    唐春华瞧唐宝明一眼,苦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唐宝明紧抿着唇,一片落叶落在窗台上,微风轻轻吹着,它挣扎着想要飞起来,却是那么无力。

    他轻轻地拈起了这片枯叶,若有所思。

    唐春华并没有催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等候着。

    ……

    “一刻钟之内,必定有人出现,打不打赌?”

    不到一会儿,金映殿变得不堪入目,满地狼藉,这些都是钱心仪的杰作。

    现在,她就骄傲地大声提议要打赌。

    诺儿被困在厅中,极不耐烦,跟钱心仪抬起杠来,她道:“赌就赌,怕你?”

    “赌什么?赌法我出,赌注你出。我是很公平的。”

    像赌这种东西,诺儿还真没玩过,以前她是不屑,因为她觉得这样太市井了。不过,自从认识了钱心仪以后,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沾了俗气。

    诺儿想了想,但还是想不出来。

    钱心仪不耐烦地催促道:“想到没有,一刻钟可就要过了。”

    诺儿蹙着眉头,着急得直跺脚,可越是着急,越是什么都想不到。

    钱心仪显然也不想错过这场有趣的游戏,她扬声说:“就赌唐宝明,如果三分钟之内没人出现,我以后都不见他,如果有人出现,那你以后都不许见他……”

    诺儿正要应允,却有人抢在她前面道:“不用赌了。”

    诺儿抬头一看,但看见了唐宝明站在跟前,他依然是那么玉树临风,在那一刹那,她满眼满心都只有他一个人,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

    唐宝明也在看着她,大喜过望,傻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诺儿双目盈满热泪,不假思索就扑进了他的怀里,那思念的泪水也得到了释放。

    “诺儿,你怎么来了?”唐宝明紧紧抱住她。能在这里见到她,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从离别她以后,一直想再见她一面,当面谢谢她当日的救命之恩,只是一直苦无机会,老天待他总算不薄,让他还能再见到她。

    “宝明,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是,别哭了,瞧你,都变成大花脸了。”唐宝明出言安慰她,用手绢轻拭去她颊边的泪水。

    诺儿终于露出笑脸,握起他的手问道:“你还好吗?”

    一句简单的问候,似乎往往能翻起过往种种的辛酸苦辣。

    唐宝明模糊地道:“没什么好不好的,活着,就是很好。”

    诺儿意识到触到了他的痛处,立刻转了个话题,很随意地说起了自己最近一些有趣的见闻。

    钱心仪的眼睛,一直停在唐宝明的脸上,他比以前黑了一点,更瘦了,想来是受了不少苦。

    他也有淡淡地看她一眼,眼神却很快地闪开了。

    火机跟在她身后,不禁在暗中长长叹了口气——瞧这三人间复杂而微妙的关系,他除了叹气外,还能怎样?

    叹气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唐春华。

    对于唐宝明与诺儿的打情骂俏,钱心仪看得生厌,开口道:“我要见皇上,麻烦你给我通禀一声。”

    她这句话,并不是对唐宝明说的,而是走到唐春华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的,但那音量,却刚好能让屋里的每一个人听见。

    她慵懒而自信地年视着唐春华,仿佛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中。

    唐春华用凌厉的眼神与她对望,冷冷地道:“皇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皇上见不见我是他的事,你只管通报就行了。”即使面对的是敌对的太子,她仍有本事盛气凌人。

    唐春华忽然擒住她的手腕,目光如浮冰,道:“你最好别逼人太甚,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钱心仪苦起了脸,叫嚷道:“好痛啊,快放手。”

    “这点小小的痛楚都受不了,你就学人兴风作浪?”

    唐春华加重力道捏着她的手,让钱心仪痛得直飙泪。

    火机站出来说:“你这样对待一个女子,未免有失身份。”

    唐春华狠狠甩开钱心仪的手,冷哼道:“又换了一个护花使者,还是个太子呢,真要跟你说声恭喜兼佩服,你这种驾驭男人的手段,只怕连凤姐也得跟你说佩服。”

    凤姐,便是前朝最有名的妓女,曾经风糜万千男子,她的事迹都有史官记载,她的名字是注定被载入史册的。做妓女也能做得这么出名,谁不佩服。

    他所说的佩服,蕴含的嘲讽之意,钱心仪岂能不知晓,只是她依然我行我素,不管别人的流言蜚语。

    “我现在的身份是大泽的使者,我要求见你们的皇上。你的听力没有问题吧?”钱心仪仰起脸,有点输人不输阵的意味。

    火机上前执起她的手,见又红又肿,心疼极了,怜惜地帮她轻轻揉着。

    唐春华火冒三丈地怒喝道:“你是大泽人,就滚回你的地方去,少在这里丢人一眼。”

    “我懒得跟你说这么多废话,我只跟皇上说话。”

    “钱心仪,不要脸的人我可见多了,但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比凤姐还不要脸上一千倍。”唐春华声嘶力竭地吼完,像一头负伤的狂狮狂奔出门去。

    钱心仪不痛不痒般,吃吃地笑着,笑得发髻旁的花枝乱颤,绝美倾城。

    她笑呤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她笑容背后的悲切,令闻者动容。

    唐宝明始终没再看她一眼,只是对诺儿说:“我会给你们安排住处的,但你们千万不要乱走,这里的士兵可不认人,刀剑无眼。”

    “那你可以安排我们见你父皇吗?”诺儿小心翼翼地轻问道。

    “这个……”

    钱心仪插口抢着说:“这个他说了不算,他得看别人的脸色。”

    她前半句所说的,正是唐宝明想说的,她还是那么了解他,至于后半句说的,就是嘲讽他的无能。

    唐宝明对她使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他望着诺儿说:“先委屈你在这里,我安排好了会派人来告诉你的。”

    说完,他就走了。

    此后,每个人的心事都好像加重了。

    ……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首流传千古的李煜的《虞美人》,却恰恰表达了钱心仪现时的心情。

    春花,小楼,东风,明月,雕栏……每一个都残忍地提醒着她,那一场杀戮至今犹在。

    明月不知何时不见了,天空飘起了小雨,丝丝缕缕,天空在哭泣,东风在哭泣。

    在这种夜晚,是否有人和她一样,也在静静追忆感伤?这样的日子里,也会想到很多如果,就不会,但现在她已经不宠如果了,人生是一场不可重复的戏,每个人都是一个演员,只有导演能掌握戏人的命运。

    无所谓错与对,无所谓得与失,有得,必要失。

    雾色四起,夜色朦胧,轻轻地把手伸出小楼外,雨丝悄悄地染指了她的手,冰冷冰冷的。

    “天也在哭吗?”一个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钱心仪缓缓回过头,但雾太重,暗暗盖掩住了那张脸,他跚跚走来,面部渐渐清晰,是明皓。

    她一时呆在那里,忘了该怎样去面对他。

    明皓抚上她的脸,柔声道:“宝宝,你终于又回来了。”

    她的脸是湿的,他的手是温暖的。

    他的眼睛,灿烂的晶莹,透露着丝丝的爱意,暗里随着闪闪光耀,映照得夺目耀眼。

    “明皓……”她鬼使神差地望着他,脑里满满是他眼里的爱与哀愁。

    “宝宝!”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因激动而双手颤抖。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

    钱心仪懵住了,他还是这么深情?叫她如何是好?

    他捧住她的脸,认真地看,仔细地看,想要吻她,钱心仪下意识地避开这个吻。她知道这样做极有可能会伤害他的心灵,可她只是不想骗他,不想给他假的希望。

    哪知,明皓却突然大笑起来。

    钱心仪捶了一下他的胸前,嗔怪道:“你笑什么?”

    他捶了她的肩膀一下,冷哼道:“你也太不够义气了,一声不吭地走了,又一声不吭地回来。”

    钱心仪玩着雨水,冷冰冰的手摸到他的脸上,以惩罚他刚才的戏弄。她带笑说:“走得情非得已,来得身不由已,我现在可是大泽使者的身份,你难道不怕我连累你?”

    “现在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很是羡慕你啊,永远都是那么潇洒。”

    “你也可以。城里的小姑娘小媳妇,魂都被你勾了去了。什么时候才有一个女人能令你为她收收心?”她叹道。

    “有,早就有了。”

    “别说是我,我可害怕。”她打了个冷颤,几乎要跳得远远的。

    “紧张吗?”他如蛊惑般的声音低低说着,他眼里竟然噙着晶莹的泪花,像宝石般闪着耀眼的光芒,明亮却清冽得让人心寒,心凉。

    “别玩了。”

    “你叫不玩就不玩。”他方面像鬼上身,但马上又恢复了半常那吊儿郎当。

    “我要见皇上。”钱心仪正式说。

    “如果你想说服父皇投降,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开这个口。”

    钱心仪越钱凝重,指着远处的山问道:“看见一座山,你想不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

    “不想知道。因为山后面还是山。”

    钱心仪却道:“我想知道,如果不试过,我是不会甘心的。”

    明皓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决,一向,她决定是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所以,他并不劝说,只是幽幽问道:“见过明哥了吗?”

    她只答道:“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希望你做我的嫂嫂啊,这样咱们还是一家人嘛。”

    钱心仪满不屑地道:“你的嫂嫂多了去了。”

    “我是说亲的。”

    她秋波流动,说:“亲的也要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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