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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向虎山行的人最笨

    “当然可以,现在就去。”钱心仪拉着他就往外走,诺儿也连忙跟了出去。

    ……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火机不会相信,一代霸主,竟然是那样落魄,他空有一身华丽有衣裳,脸上却满布胡渣,沧桑的面容上写满了颓废和忧郁。

    他似是喝了酒,眼里有着血丝,沙哑的声音说:“谁来了?”

    “皇上,是我,心仪。”

    唐玄厚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笑道:“是心仪来了,快,快过来朕这边,坐着。”

    钱心仪并不为所动,又道:“皇上,我还带了两位客人来呢。”

    “哦,客人哪,是谁呢?”他的声音苍老,迟缓,半眯着眼睛,似是看见了殿下的人,又像没看见。

    “我上次跟你说的招降的事,你还记得吗?”钱心仪小心翼翼地问。

    “记得,当然记得。”

    “现在在我身边的这两位,一位是大泽的太子,一位是郡主。”

    “哦,太子!”

    “你愿意跟心仪回京都吗?”

    “朕当然愿意。”

    “那你以后就不能自称朕,你就要做一个普通的大泽国子民了。”

    “哦……”

    “当然,可察汗王说你的非常有才华的,所以在朝廷给你安排了官职,以后你还得为老百姓谋福利。”

    “可察太抬举我了。”

    “那就请你拟旨,将你的决定向西京的百姓宣布吧。”

    “对,这是一件好事。”

    火机的本意,是想狠狠地嘲笑一番这个亡国君,可当他看到一个垂垂老矣的颓废老人,他怎么忍心?

    他不知道钱心仪用什么方法说服唐玄厚的,但他看到了结果,一个很圆满的结果。

    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来,最终什么也没说。

    对别人宽容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对自己宽容。

    ……

    唐玄厚的圣旨一下,在宫里立刻引发一阵骚动,如一石击起千层浪,人们变得烦躁不安,神体游离。

    他知道有人会不理解,知道会引起一连串双极的反应,但他已决定,潇洒走一回。

    钱心仪和唐玄厚同坐一驾马车,只等一声令下就起程返京都。

    突然,一群穿着铠甲的侍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在四周将他们包围起来。

    通常电视剧里,这个时候,主角就会隆重登场。

    果然,他们穿着朝服,排着队粉墨登场,一马当先的是太子唐春华,还有唐宝明,唐明皓和剩下的几位王子。

    一众跪倒在地,由唐春华郑重道:“儿臣恳求父皇收回成命。”

    “儿臣恳求父皇收回成命。”其他王子跟着附和。

    马车内,唐玄厚愁楚地皱起眉头,也只有在钱心仪面前,他才会露出这般痛苦无助的表情。

    钱心仪掀开幔帘,望着唐春华,问道:“如果不呢?”

    “妖女,我没有跟你说话。”

    钱心仪突然开了车门,跳下马车,指着唐春华的鼻子怒道:“唐春华,你说话给我尊重一点,我现在是代表你们的父皇跟你说话。”

    唐春华狠狠地拂开她的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对钱心仪说:“你凭什么代表父皇?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臭婊子!”

    “唐!春*!”

    钱心仪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她举起手就甩了唐春华一个耳光。

    啪!

    唐春华不假思索,狠狠地回她一个耳光,打得她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

    他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不肯罢体,一手扯住了钱心仪的长发,反手又是两个耳朵,钱心仪嘴角淌血,她有挣扎,无奈唐春华的力气不知道比她大多少倍,就像一阵微风,无力撼动任何一片树叶。

    “放手!唐春华,放手!”钱心仪痛苦地悲嘶着。

    “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妖女,你早该死了。如果不是的存在,牡丹国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本来是不打女人的,除非这个女人实在太欠扁了。

    新仇加旧恨,令他毫不留情地痛扁这个女人。

    也许有人会觉得把这么大的罪名推到钱心仪的身上,对她是不公平的,只有唐宝明知道,这种种确实与她有关,她就是妖孽转世。

    很多时间,她带着自己独有的光芒,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中轻松行走,她的斑斓、玲珑、细致,以及美好让人好奇地注视着,却又带着憎怕的神情,她总是带着天真在纠结,含着眼泪在微笑,痛并快乐着。

    她身上所有的光芒,以及灵杰,都不属于这世界的。

    今天早上,他们还一起吃东西,一起玩,还说会再送他一座蜡雕,情深意切,虽然他并未把她的话当真。可是她就这样一声不吭,又要离开,这让他情何以堪?

    可是,当她被人打得半死,用凄惶无助的眼神看着他,瘦削的身躯颤抖着,苍白的脸上却还要硬挤出一丝凄酸的微笑,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依靠,教他如何忍心?

    一阵窒息的心痛,唐宝明闭上了双眼,过了很长时间后,才慢慢的吐出几个字:“放了她吧。”

    唐春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一下子推开钱心仪,靠在身后的树杆上,似乎全身的力气都一下子被抽走了,一下一下地深深吸着气。

    钱心仪从地上爬起来,瘫倒在唐宝明的怀里啜泣着。

    唐宝明忘了呼吸,是她的血沾染了他的衣襟,他双目含量泪轻拥抱着她。

    唐春华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剑,众人大惊失色,剑光一闪,院里的一棵儿臂粗的树木被他砍倒。

    “我们还没输呢,我们不能向大泽投降。今天谁也不许离开西京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明皓瞧了瞧马车,又瞧了瞧鼻青脸肿的钱心仪,叹一口气道:“太子哥,算了吧,这是父皇的决定,咱们也唯有听从。”

    “明皓,父皇是被这个妖女迷惑了,难道你们所有人,都被这个妖女迷惑了吗?”唐春华又狠瞪了钱心仪一眼,好恨当初没有把她杀掉。

    钱心仪吓得缩着肩,躲进唐宝明的怀里,仍哭泣着。

    “太子哥,算了吧。”明皓还是这句。他的心早已麻木,对这些外在的事物,都不再执着。

    “怎么能算?”唐春华愤愤地用手捶打着,用脚一下一下地踢着旁边的小树,手背鲜血在流,他突然吼道:“咱们宁死不屈,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光荣,绝不做缩头乌龟。”

    “那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别把它强加在别人身上,古人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说话的是钱心仪。她这样说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给唐玄厚挽回一点面子。

    唐宝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她都被人揍成这样了,还不为自己积点口德。

    唐春华气极,扑过去就要揪她,但却被唐宝明挡住了,唐宝明沉静地说:“太子哥,算了吧。”

    唐春华气得双眼通红,又一剑砍向一棵树,又是一棵树倒下,他仰天狂吼一声。

    “够了!谁喜欢留下就留下,谁愿意跟我走就走。起程。”唐玄厚沉厚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出来。

    唐春华僵住了,满目悲愤地看着那辆马车,手里的剑轻轻地滑落,响起了“啷当”一声。

    明皓也呆在了那里,望着自己的脚尖。

    唐宝明的眼神扫过唐春华那张含恨的脸,将眼神放回钱心仪身上,扶她上马车。

    钱心仪哀伤的眼神带点笑容,马车上,她深深地埋在唐宝明的怀里。

    “起程!”

    “慢着!”就在马车要起程时,唐春华大喝了一声,他突然捡起掉落地下的剑,反手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明皓正抬起头,看到那一刻,惊喊出来:“不要——”

    那是多么猝不及防,唐宝明瞪圆两只眼睛,张着嘴巴,可根本都喊不出声来。

    唐春华轰然倒下,浓红的血洒向天空,渐渐地殒落。

    那一刻,所有人都僵住了,时间也僵住了。没有人会相信,唐春华竟然会用如此激烈的方式来向人们抗议他内心的不妥协。

    钱心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干瞪着黑洞洞的眼睛,脑袋微微地颤抖。

    她不是想要这样的结局,可她不杀伯仁,可伯仁却因为她而死。

    明皓的腿一软,跪了下地。

    唐玄厚强忍着自己悲伤,深呼吸,深呼吸,终于,忍不住,把头转向马车壁上,痛哭失声。

    半晌,唐宝明缓缓地松开了钱心仪的手,下了马车,走到唐春华的身前,缓缓跪下,痛苦地闭上双眼。

    这算什么?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

    快立夏了,可,乍暖还寒,暮色苍茫,大地萧索。

    第一颗星辰,在东边闪亮起来。

    唐宝明拿着酒瓶子,坐在门前,看着天上的星辰发呆。

    唐春华已经安葬了,可牡丹国的命运,也走到了绝境。

    春光明媚,本是梦开始的日子,但现在,他们被抛离在异乡,无论开心还是悲伤,都空茫浮荡,抓不住落脚的根。

    而这世上,总有人,少年意气,不懂得珍惜,让时光在手中一点点化为灰烬,永远无法挽回,再努力远避,心魔也如影随形,待要回到从前,从前已成过去;

    总有人,有太多的事情要遗忘,想遗忘,追索不到的一切都以忘记了结,然而真遗忘,假遗忘,骗得了全世界,惟独骗不了自身;

    总有人,在寻求的开始就注定失去,唯有终生挣扎,为自己寻找继续的借口;

    总有人,天地茫茫,无处为家,一颗心找不到栖息之地。

    夜色中,一个身影跄踉走来,他手里抓着一把长刀,用力地舞着,嘴里含含糊糊地吼着什么。

    他一跃而起,高举长刀重重地劈下,长刀断为两截,他将长刀抛下,脚步一踉跄,整个人倒了下来。

    他神色痛苦地喊着:“你为什么又走了?为什么?为什么……”

    唐宝明放下手里的酒瓶子,蹒跚地走过去扶他,是明皓,这个傻瓜。

    明皓突然一把抱住他,嘴里喃喃道:“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唐宝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明哥。”

    明皓神色痛苦地喊道:“心仪,我爱你,我爱你!”

    唐宝明顿时愣住了,酒后的话,才是最真实的,也只有在喝醉以后,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明皓,把她忘了吧,她不是我们该爱的人。”他抱住弟弟,仰天唏嘘。

    从前天真活泼的明皓,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变得好安静,很多的时候,他都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好像忘了自己还活着似的。

    在看着明皓的时候,唐宝明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

    自从钱心仪出使将唐玄厚招降后,就更受可察的重视了,可察常叹,如果钱心仪是男儿身,那必定是一位名震天下的大英雄。

    她的“绛雪郡主”称号,还是继续有效,这是可察给她的特别恩赐。

    国家渐渐步入安定,可察那一颗吊在半空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唐玄厚被封为晋王,颐养天年。

    可察虽然恨唐玄厚,这两个就像天敌,是不可以相处在一处的,但可察绝不对杀唐玄厚,否则,就会因此信用破产。

    而钱心仪,继续空茫浮荡地游走着。

    她住进了国荣府,命人在府里种满了红玫瑰,那是她的最爱,却是他最讨厌看到的花。

    可惜,他看不到了。

    又是雨季,花院里的玫瑰开得灿烂,那晶莹剔透的水珠凝在娇艳的花瓣上,真像落泪的美人的脸。

    钱心仪站在窗前,手里夹着一根烟,没有点燃的烟。

    她将烟放到鼻下鼻了嗅,是香草的味道,但,没有了他的味道。

    她眨眨湿濡的睫毛,讶异的发现手上的水珠。眼泪,好久不见了。

    她为什么会觉得难过?唉唉唉,心好乱、好乱,她有气无力的叹着。

    承认吧,钱心仪,你真的被他抓住了。早在他细心为你上药,他背你,喂你吃东西,你便渐渐的喜欢上他了。

    为什么抗拒着他?因为生怕自己的心会被感动得也蹦出来,然后受到伤害,干脆先把别人的心扔在地上踩上两脚再逃得远远的,一次次作践爱人的包容。

    她一直记得,不想被别人拒绝,就得先拒绝别人。

    但不得不承认,她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这个有点木,有点温柔,有点忧郁,有点深沉的男人。

    难道爱恨真只有一线之隔?她并不恨唐宝明,可是她讨厌他身边总围着那么多女人,讨厌他的平静冷漠,讨厌他惯带的讥讽,讨厌她为她所受的一切……她有这么多的讨厌他,是不是表示她正因为这些因素而慢慢被他吸引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最笨了。”她低喃,理智和情感不停的交战。

    她很想放任自己勇敢的去爱他,可是她不愿意面对可能有的束缚与责任,她是个逃避现实的人。

    远处,钱心依撑着纸油花伞,从雨中步来,在经过前院时,她被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儿给惊艳了好一阵。

    是敲门声,将钱心仪远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钱心依一连敲了几声门,都不见有人回应,便喊道:“心仪姐,是我啊。”

    钱心仪前来开门,慵懒地打量了她一眼,转头进屋在椅子上坐下,双腿椅着,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雨。

    心依瞧着钱心仪,脸色苍白,沉默不语,真令她有点不习惯吧,忍不住道:“心仪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钱心仪自嘲地笑笑:“心事?我能有什么心事?不过你挺厉害,连人家的心事都能看出来了。”

    “你就别嘲笑我了。”心依羞涩地别过头去。

    过了一会,她又说:“听说这次西京之行发生了许多事,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

    钱心仪摇摇头:“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那只火鸡,你得好好看着他。”

    “你胡说什么呀,太子爷他好好的,而且这次,父皇还特别表扬了他,赏赐了他不少东西。”提起这个,心依的眼睛更亮了。

    钱心仪还是摇头,叹道:“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你若不懂抓住男人的心,就会像那些冷宫里的女人,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

    “怎么会呢?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不会没有理由的,当然,一个人恨另一个人,也不会没有理由。”

    “错了,错了。爱一个人,恨一个人,有时真的不需要理由的。”她神色凝重目光游移不定。

    “有一个问题,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你的。”

    钱心仪白了她一眼,懒散地道:“咱们谁跟谁啊。”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如果太难的,你就别问了。”

    心依却很郑重地问道:“其实你喜欢十七表哥吗?”

    钱心仪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道:“不喜欢。”

    “为什么?”

    钱心仪瞪着眼睛看她,反问道:“你觉得不喜欢一个人,需要原因吗?”

    心依被她问得愣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又道:“我想不明白啊,你不是跟他很好吗?他不是一直在等你吗?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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