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6
南宫景良剑眉冷竖,已然起了杀心,准确的说从他向湛雪起色心时,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可如今他竟然向湛雪求救,这再一次触动了他的逆鳞。但他也知道,湛雪善良,不想多见血腥,他怕湛雪一时心软放了此僚。一时间竟然为难起来,放也不行,杀也不行。按在腰间的大手,来来回回摸索了几次,终于还是将决定权给了湛雪。
如若让其他了解他的人知道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优柔寡断,杀人如草芥的他第一次感觉道不忍下手的话,一定会惊讶的连下巴逗会掉下来。天子座下神密的幽盟组织杀手头脑竟然会第一次对生命有了感觉,终于感觉那不是喽蚁,而是一条条真石存在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完全宠溺你,可以为你放下一切。
而,这一刻,湛雪心底一阵柔软。在其身后故做惊恐的双眸,也闪过一丝感动的泪光。他竟如此待我。但很快,她就收起了那刹那的感动,她心里并谁都清楚,那本不该出现。情绪变换间,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高傲的走到那个满是惊恐的男人身前,蹲下,眸中闪过感兴趣的神色。
玩绔大喜,以为湛雪对他有意,忙道,“小姐饶命啊,往后我一定好好的待你。”可怜该死的玩绔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南宫景良强忍住一剑劈了这家伙的冲动,扭过头去。
香儿早已严阵以待,冷着脸厌恶的看着坐在地上先前吓的屁滚尿流,现在又一副色胆包天的丑恶样子,早不是湛雪在此,她早一剑挑了,省的在这丢人现眼。
出乎意料的湛雪娇声一笑,声音如铃铛般悦耳,身子随着笑声前俯后仰,头上的珠饰也摇曳起来,步步生辉。
那玩绔竟然一下子痴了。忘了此刻还有两个凶神恶煞的阎罗一挥手就能要了他的命。南宫景良怒意滔天,却又不敢发泄,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香儿也是俏脸生寒。但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动。
那玩绔越发胆大起来,直接无视了南宫景良和香儿的怒视。做了个自认为很是风骚的动作,双眼淫讳的盯着湛雪妙曼的身资,嘴里流下一连串的口水,长长的垂在地上。
围观的人个个狠狠的鄙视了他一把,笨蛋,看不出来她在玩你吗?有几个男人竟然破口大骂,简直丢了我们男人的脸。却被南宫景良欲吃人的眼神一扫,立即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而那玩绔眼神却是越来越邪,越来越胆大,竟然当众之下在湛雪身上游走起来。
奇怪的湛雪并未生气,还笑吟吟的道,“好看吗?”声音和蔼可亲,像邻家大姐姐问自家弟弟一样吃饭的一样,“吃饱了吗?”
很平常的一句话,空气却骤然下降了十几度,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冷颤,知道女子要发威了。
玩绔竟然傻傻的道,“恩,好看,要是脱光了更加好看。”说完才感觉到周围的变化。
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才看见大家看他怜悯的眼光,心下立知不妙,刚想再次求情,却听女子冷冰冰的道,“香儿,拿剑。”
“啊!”香儿惊呼,以为自己听错了,失声道,“小姐,你说什么?”
湛雪此时身上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冷哼一声,“本小姐说的话有那么难懂吗?”
香儿惊恐的摇头,满是委曲的小心翼翼的解下腰间配剑递给湛雪。有人看见,那个被称作香儿的女子在递剑的时候竟然手在轻轻颤抖。
湛雪修长的手指轻轻接过,低头缓缓抚上剑柄,触手,冰凉冰凉的。抬头寒芒四射,冷道,“下次再这么啰嗦,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香儿唯唯喏喏的点头,眼里却满是笑意,“小姐,即然你要演戏,奴婢帮你演。”
青葱般的手指轻轻在剑身上一弹,清脆的金刀铁马的声音传遍四周。垂眸,眸中惊呀一闪而过。眼睑轻撩,清冷的眸中满是杀气,喃喃自语,“好久不曾动手了。”
很随意的一句话似乎是丢出一个重磅炸弹,炸的他们思绪混乱。好像,她经常杀人一样,只是很久没有动手而已。南宫景良和香儿也是相识一眼,眸中也是疑惑重重。
从湛雪拿剑起,南宫景良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伸手欲劝,却碰上湛雪坚定的眸子。低叹一声,也罢,让她见见血也好。
空气似乎凝固了,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不同于南宫景良和香儿的担心,怕她会害怕,下不了手相比,其他人都是平民百姓,一见湛雪当真敢持剑伤人,都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更有甚者,直接大叫一声杀人了,就跑开了。但也有胆大的,平时受这些个恶霸欺负的,都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下场。
不负所望,湛雪提着薄如羽翼的长剑没有任何犹豫,化作一匹白蒙蒙的寒光,没有任何花稍的向坐在地上如赖皮狗一样的男人身上砍去。有人都不忍再看的转过身去,从湛雪拿剑的资势和刺剑的样子可以看出她没练过武功,这一下砍下去,肯定不会一剑毙命,。
众所周知,了解人体莫过于是医者和练功之人,没练过武功的人是不可能知道人体薄弱之处的。俗话说行家有没有,出手就知道。湛雪从出剑就可以看出,她以前绝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以这一剑下去是绝不会致命的,最次也就是砍伤而已。
但他们错了,湛雪穿越之前就是个医生,大大小小手术不知做了多少,又怎么找不到位置。最简单的莫过于眉心了,可是她没有内力,力度不够,只好选择颈动脉了,脆弱而且方便。
此时,那个玩绔在湛雪眼中只有颈下是在跳动的,其他地方湛雪很自觉的过滤了。只觉剑光一闪,鲜血刷的一下像高压自来水般碰射出来,离他不远的几人刹时被喷了个正找。一下子成了血人。
湛雪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早闪人了。习惯性的脱下手中翻转的手套,才发现自己是在杀人,并非救人。手中跟本就没带手套。苦笑,抬眼看去,那个玩绔嗓子中发出荷荷的响声,眼睛突出,眼眶欲裂,手指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湛雪知道那是人死前不甘的发泄。果断,头一崴,死了。倒也干净利落。
南宫景良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震,真的死了?这么快?要知道湛雪没有武功的。
香儿嘴角抽了抽,什么也没说。
剩余的人却像惊弓之鸟一样潮水般散去,临走时还有几声尖叫。
事界一下子安静下来,湛雪脸色苍白,强忍住要呕吐的冲动,强笑一声,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尘土久久飞杨,一阵风吹来,浓浓的血腥味四下散开行人见了唯恐避之不及,以至央及池鱼。
艰难的转身,胃里一阵翻腾,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她很想吐,但硬生生的忍住了。她知道她不能吐,一吐,那她先前所有的一切假象都会被人揭穿。她不能,也不敢。步步为难,步步小心,单薄的身子在风中轻飘。
忽然,步步为营的脚步一停,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的转身,脑中忽然感觉像被人丢了一个炸弹,“轰。”的一声炸的她狼狈异常,“蹬蹬蹬。”硬是往后退了三步。
南宫景良不明所以,身形一闪,一股轻柔之力推住了湛雪后退的身子。看她神游外物,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样子,大感怪异,举目看去,却在一袭青衫的俊美男子怀里搂着一个同样绝色的女子缓步走来,气定悠闲,形如散步。男的俊美,女的美丽,当真是郎才女貌。像画中走出来的一样,不沾染任何尘埃。
南宫景良面露怒色,看着湛雪隐忍的双眸露出火热,心底最后一丝丝的幻想彻底破灭。一步踏出,站在两人前面,挡住湛雪的视线。冷道,“宗政王爷好兴致。”
来人正是江离痕和隐玉二人。显然两人也发现前方的三人,行走的步履一停,像是根本没看到湛雪等人一样。皱着眉目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淡淡的血腥味加上前面不远处的尸体,都清楚的告诉两人,这里刚刚就是事发地点。
但江离痕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才悠闲的回敬道,“南宫世子,彼此彼此。”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目光随意的一碰,空中擦出奇异的火花。刚刚就已经相互较量了一番。
湛雪见状,本想江离痕会看她一眼,不想视若无睹。眸中的火热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理所当然。他竟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身形一颤,忍不住又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再次萧变。
香儿从江离痕出现后,就一直注意着湛雪脸上的表情,从刚看到火热到不认识的嘲讽,再到旁若无人的心灰意冷,隐玉出现理所当然。一时间竟然变换了四种表情。她终于看出了一丝端倪。她还是原来的小姐。看着她不知为何在孤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子,香儿眼圈一红,忙上前拉住她靠在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