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0
不,有,而且还不止一个,但皇后以一句证据确凿就狠狠地定了案,皇上想要翻版,但顾忌皇后,始终微微的一摆手,打入冷宫。
他依稀记得,当母妃听到皇上亲口说要将他打入冷宫的时候,那一声响彻天地的凄厉,那一刻大殿内众臣纷纷动容,力荐重审。
皇后凤目含煞,事已定局,谁敢重审。众人无奈摇头,是啊!事已成定局,何必白白惹来不快。
他依旧记得,母妃被人拖走时,轻声道,“一夜春风江满堂,一时秋色满苍荑。皇家恩情水中月,月影难得得身损。”
自始至终。她们母子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被吓傻了。后来他找人问过母妃的消息,有人告诉他,他母妃自尽了,就在当天那首诗念完之后。
如今再见,仇人就在眼前,他却无力手刃。倔强的盯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浑身散发出滔天的恨意,整个房间为之颤动。
纤仪见状,回忆道,“你和你的母妃一样令人讨厌,当初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可是她死了,我却活着。今天你也用这种眼神看我,结局会是一样。”
俊天冷笑,强烈的怒意和讽刺出现在他还稚嫩的脸上,尽量声音平稳的道,“是吗?”
纤仪赞道,“不错,都这时候了,还真么冷静,不愧是淑妃的儿子,当初她可是满腹经纶的。”
“闭嘴,你没资格替我母妃。”俊天大喝。
纤仪冷笑,“本宫没资格?要不是本宫当年身子不适,怎么会轮到你母妃那么卑贱的女人侍寝。她错就错在生下你,还妄图和本宫强恩宠,死了活该。还有你,你以为你会活下去吗?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着。”纤仪大喝,显然也是气到了极致。
无生无息,不知何时,一袭红衣的男子椅身在君兰阁的角落里,面带笑容,一双碧色的眸子,里面异光流串,生生不息。一个如此鲜艳着装的人不知是什么出现的,但一直以来都从来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房间内皇后正大发雷霆,吓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人人自危,浑身瑟瑟发抖。地上更是铺天盖地的跪了一地。所谓主子受屈,奴才的日子就不好过。
一地的奴才此时破天荒的万众一心的抱着暴风雨快些过去的想法,额上冷汗滴滴落下,房间内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分明。唯有紊乱不正的呼吸低诉着他们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纤仪此时完全没有了什么母仪天下的风范,有的只是一腔怒意。凤目寒煞,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整个房间都因他的情绪温度下降了十几度。
这么一来可苦了跪在地上的奴才们,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温度骤然下降的原故,竟然可以清楚的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
隐在暗处的红衣男子无奈摇头,自语,哎,怎么还是这么大脾气。轻摇折扇,缓缓的随风而来,轻盈的不带走一片云彩。皇后娘娘好大的怒气啊!声音温和,竟让人感觉很快沉醉。
本来正在气头上的纤仪一听来人声音,大喜,心中闷气一扫而光,原来还风云密怖的表情刹时日头高挂,朗朗晴空。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都感激的松了一口气。
抬眸,一袭红衣的翩翩美男子嘻笑着迎面飘来,一双独一无二的碧色眸子流光激射,时而凌厉,时而温柔。一件如此艳丽的大红穿在他身上,配上他碧色的眼眸,不但不感觉到不论不类,反而给人一种别样的妖魅。
纤仪忙长身而起,轻笑一声如玄冰湖中突然投入一道凌厉的剑气,玄冰喀碴里面一声裂开,露出如水般的温柔,“你来了?”
红衣男子眸光更盛,语气却越发磁性,回道,“是啊,接到你的传信,就来了。”
两人身份有别,却一问一答那么自然。
纤仪闻眼,眼角眉稍悄悄泛起一丝愁怅与苦涩。回身随意一坐,道,“他还好吗?”
红衣男子眸光一闪,又恢复平静,道,“他还好,就是一直很想你。”
纤仪点头,无奈道,“是我不好,姐姐对不起你。”
红衣男子轻笑,“无访,我这样自由自在很好。”
纤仪低头,知道现在一切说什么都晚了,轻声道,“今晚就留在这吧,我们姐弟好好聊聊。”
红衣男子点头,道,“他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后悔了,可以随时回去。”
纤仪无言,回去?怎么回去?
红衣男子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刚想多说两句,忽然身子一震,面色古怪的道,有人来了。
纤仪也是一怔,是啊,还真是有人来了,还是个稀客呢
语引刚落,一个身着绿衣的神态略显萎迷的绝色女子缓缓的走进来。
四目相对,最终绿衣女子躬声道,“见过皇后娘娘。”
纤仪失笑,知道她不愿提起宫中之事,也不勉强。素手一扬,轻声道,妹妹不必多礼。意思就是说你我姐妹曾在宫中共侍一夫,而今你虽已是臣下之妻,但惜日姐妹情份还在。你大可不必形如此大的礼。
绿衣女子自然就是隐玉了。眸光一寒,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弱不惊风的样子。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言语间不露痕迹的却回了皇后。意思就是说以前已经过去了,如今你我各侍一夫,乃君臣之分,皇后大可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就尽管使出来,臣妾接着就是。
皇后淡笑,“你还是没变。”意思是说你还是那么喜欢自作聪明,
隐玉闻言,也跟着轻笑,“皇后娘娘也没变,只是更加动人了。”意思就是说你也没变,还是城府更深了。
皇后闻言却美目一冷,以为她知道皇上夜半从自己房中离去,自己并不知情的事,借此讽刺于她。心头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一下子蹿了出来,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妹妹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知今日怎么有兴趣来我这君兰阁呢?”
隐玉心头疑云大起,我还没说什么呢,她怎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模样不管了,反正自己与她从来都是对立的,只是…
她忽然想起了此次来的目的,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想不到有一天我会于自己认为生平最大的仇人和作。呵呵,还真是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深吸一口气,颓废的道,“我来找你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皇后闻言,冷声道,“哦?什么事以妹妹的聪明还需要问过本宫的?”前面还自称姐姐的,后面又变成了本宫。语气更是变化之快,讽刺十足。着实是比翻书还快。
隐玉罕见的并没有反驳,幽幽的道,“皇上最近很忙吧!”
皇后呀然,看了看满脸苦涩的隐玉,微微皱眉,以她的脾气是一向不肯吃亏的,今天怎么如此难得。似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难道她并不知左夜之事,是我自己太过敏很感了?
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道,“什么意思。”
隐玉道,“因为离痕最近也很忙,忙的从我进宗政王府从来没主动看过我一次,忙的连我受了委屈,连例行公事都不肯吝啬。”声音很柔,却带着丝丝的幽怨和怒意。
皇后垂眸,暗付,莫非与皇上左夜离奇离开有关?隐隐约约似乎抓住了什么,但一闪就过去了。
寒芒内敛,双眸尽量平稳的道,“妹妹有话不妨直说。”
隐玉低笑,并不回答,反问道,“我本来是要老死在冷宫的,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出了冷宫,而且以外史进贡的美女被赐于宗政王吗?”
皇后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冷道,“本宫当然知道。不就是让你趁机监视他,同时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吗?”
隐玉苦笑,似乎没有看到皇后眼中的不耐,低笑道,“不,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完全是因为她…。”
皇后一听,“她。”这个字,脑海中闪过一抹白色的倩影,回眸一笑如百花齐放的女人。脸色莫名一变,厉斥道,“她是谁?”
隐玉像是完全没听到皇后的问话,继续道,“因为宴会,一个胸无文墨,嚣张跋扈的女人突然出口成章,大放异彩。皇上突然兴起,开始派人暗中注意。后来,邺皇子因边疆守卫争风不断,不得不来我国商议,战和一念之间。皇上将筹备粮饷之事交与宗政王。并逼其立下军令状。皇上本来打得算盘是宗政王粮饷筹备不齐,必定起兵,那是他就有足够的势力来打败他,从此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可是偏偏出来个女人,以一己之力,硬是凑够了皇上要求的粮饷,而且有多不少。”
说到这儿,隐玉停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似乎是回忆,还是唏嘘。
皇后刚开始对于隐玉的无视相当愤怒,可当听到隐玉缓缓说出那个自己一开始并不注重的女人有那么大能耐是,当真是吓了一跳,“以一己之力?她是怎么做到的?”皇后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干涩,这是很久以来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就连暗处刚刚躲起来的红衣男子也不禁暗暗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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