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回忆
夜幽冷而清静。
靠近市中心郊区的何宅内,占地颇大,却安静的让人惊心动魄。
二楼靠窗的阳台内,落地窗旁。
一头俏丽的短发因为将头歪下来,遮挡住大半上了妆容的脸,可惜上了再厚的腮红粉底也遮不住那底下的空洞和憔悴。
苏瑶两指夹住,椅着高脚杯中鲜艳如血的葡萄红酒。
身上已经换下了温暖舒适的丝绵睡衣,但怎么能温暖的了那冰冷到极点的孤枕难眠呢。
仰头将那一杯的红酒狠狠灌下去,蔓延都嘴角,却沁出了眼角的泪滴。
喉间苦涩的怎么也冲刷不下去,地下也早已倒了好几瓶进口葡萄酒的瓶子,也就是越喝越清醒,无论如何眼底的眼神再空洞痛苦,焦点就只是一直一直涣散在一个女人身上——苏木画。
她恨,这个从小就让她缺少父爱却自己活得像公主掌上明珠一样的女人。
她恨,这个样样都没有她有多的女人,却还是可以活得那么干净傲人。
她更恨,这个霸占着她丈夫的心,甚至还,还害死她孩子的女人!
酒入喉,依旧苦涩的可怕。
苏瑶的眼神涣散而仇恨,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一夜的星月都像今天的这样凄苦,她和何以琛已经结婚度蜜月半个月了,却依旧入不得他的眼,他除了最基本的问候,对她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她没有想到苏木画在他心中会这么重,重到甚至可以忽略她这个正牌的何太太,重到她觉得自己所算计的一切都像一个可笑的疯子,重到无论她如何歇斯底里,他也可不肯碰她一下。
她终于气不过,抛下所有的尊严,竟然对自己的丈夫下迷情药。
她何尝不恼怒,不可悲,与自己的丈夫在精心算计过后翻云覆雨的时候,他唤的也只会是别的女人的名字,若是别人她会忍,但是是苏木画她就不能接受。
两人都清醒后,她愤怒到极点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已经有他的孩子了,他却还是心心念念她的姐姐?
他满眼满脸的愧疚,却就是无法对她否认他从未想过她的亲生姐姐。
她一怒之下,失去所有理智对他吼:“你以为苏木画那个见人有你想得那么好吗?她有多见你知道吗?她就是个表子,跟那么多个不入流男的过,你知道吗?
她本来以为他会错愕,难以置信。到最后,会清楚苏木画的真面目,却没有想到,他只是终于撕下去客气疏离,嘘寒问暖的伪装,像一头被惹恼的豹子一样,狠狠用尽所有手劲扇了她一巴掌。
她被他一巴掌扇飞在地上,半天都回过不神来,只有耳根处嗡嗡流下蜿蜒的血迹。
他摔门而出,临走之前还给她扔下一句。
“木画再如何也比不下你这个费尽心机想爬我的床,抢自己亲生姐姐的男人的女人溅!”
她在冰凉踏实的瓷砖地板上气的浑身发抖到不行,满心满意的恨时,却没有想到裙摆下面的蜿蜒而出,蔓延了她整个痛苦的视线。
比她脸颊上流下来的血迹都要可怕的多。
她害怕的要命,却求救无门,只能哭喊着看着自己裙摆下的血迹越来越多,越来越鲜艳,终于再也受不了,惊叫一声晕倒过去。
她晕倒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也不是再痛苦的想着失去了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她只是恨,恨造成所有一切痛苦根源的那个苏木画,她所谓的亲生姐姐!
她从那时候开始就发誓今天何以琛打她的的那一巴掌和她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她都要苏木画那个见女人来还,一定!
眼中的仇恨混着痛楚用弥漫了苏瑶整个猩红的眼眶。
她忍不住又想起那天她在街头差点就要冲动的杀了苏木画为兴奋激动时,那个很面无表情却浑身冷厉高贵的鲜明的男人,就那么护着苏木画,将她抱在怀里,望向她时,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蛋依旧无波无谰,就是冷到极致,像看垃圾堆里的苍蝇一样。
她被他的保镖驾到一边,刚打算挣扎在看到他那个眼神的时候,满心的疯狂下激发的冲动都化作一个寒颤,她竟然不由自主的冷静下来,甚至开始发冷。
就那么看着他公主抱着苏木画上了限量版名车,除了那一个讥诮的眼神,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她一下,只觉得会污脏了他的眼睛。
苏木画你真是能耐,也见的可以!这么快就找到一个男的护着你,我倒要看一下他能护得了你多久?
柜子上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冷如幽灵。
苏瑶将手中的空了的高脚杯一扔,走过去,看着手机屏幕上幽幽显示着的名字。
忍不住冷冷一笑,接了起来。
寥寥几语后挂断,她满眼的仇恨都已经化为看到苏木画悲惨的下丑的得意和嗜血的愉悦。
她又拔通了一个电话,陈氏事务所总经理。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毕恭毕敬的声音,毕竟她现在还是苏家的二小姐和何以琛太太不是吗?
而她也很简单,就是让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总经理,正好也是苏木画的顶头上司。
把苏木画往死里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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