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20】

    084一个故事

    林婉茹脸上出现了刹那的失神，很快回过神来，了然道：“原来如此。”

    传闻，上品仙器白玲珑自现世起，一年之内，拥有者若收集到足够的功德，即可达成一个心愿。一年之后，无论功德多少，白玲珑都将再度消失，陷入沉睡，等待有缘人的再次召唤。

    暂且不论这传闻的准确与否——

    “你知道白玲珑的传闻？”

    “……”林婉茹默然，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又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面。

    白小离笑了笑，道：“我以为，那传闻只有少数的铸剑师才知道。”

    当然，除了铸剑师之外，魔器的拥有者也该有所了解才对。这是她的猜测，在经历了被盛晚清逼迫交出白玲珑之后，慢慢推断出来的结论，而现在，看林婉茹的反应，她发现自己猜的还蛮准的。

    有句俗话叫做：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

    魔器同样有灵性，面对天敌，有的选择回避，有的选择激进。魔眼曾经就指使盛晚清争夺白玲珑，显然属于激进派。而林婉茹的态度……

    “我知道。得到斩情的第一天，她就告诉我了。”

    “斩情？”兵器图谱排行榜第九十二位的下品仙器-斩情？白小离诧异地看向林婉茹头上唯一的一支发簪，银紫色的簪子，玲珑别致，末端镶嵌着一朵绽放的莲花。

    “果然瞒不住你。”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后，林婉茹伸手将发簪拔了下来，轻轻捏在手中，“她原本不是这个样子，但当她告诉我，她是魔器斩情的时候，我在身上稍微加工了一下。”

    “颜色和外观，都跟之前的不同。”白小离颇有些感慨道，这哪是稍微加工了一下啊，根本就是改头换面，怪不得她之前怎么看都没看出来，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斩情原本不是魔器？

    可这股从发簪中蔓延出来的气息，虽然很淡，其他人或许凑近仔细闻都闻不出来，她因为有白玲珑的缘故，所以还是察觉到了，这股气息，确实属于魔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想要斩情，我可以给你，不过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听我说一个故事。”

    “好。”白小离没有犹豫地点头。

    “有一对青楼姐妹，曾经相依为命，姐姐小双是花魁，妹妹小雪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官，有一天，青楼里面来了一位年轻的书生，书生并非本意来去青楼，而是被朋友拐来的，那天，正好是小雪在台上献艺。小雪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青楼那种地方，总是有意外发生，然后那天，发生了一件很俗套的事情，英雄救美，书生救了被客人刁难的小雪……才子佳人，一来二去，他们相恋了。”

    “可是不久之前，书生就要进京赶考，他跟小雪约定，回来之后给她赎身。小雪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书生……”

    “但书生还没回来，小雪就被当地的一个富商看上了，老鸨已经将小雪的卖身契交给了富商……”

    “那一晚，下着大雨，天色十分可怕。姐姐小双代替小雪坐上了轿子，小雪则偷偷地逃出来青楼。她们是双生姐妹，长得一模一样，甚至于，小双的才情一点也不输给妹妹，可那是老鸨说，她需要一个花魁。姐姐牺牲了自己，守住了妹妹的清白。她早就不是完璧之身，很快就被富商识破了。”

    “小雪原本不愿一个人逃走，可姐姐对她说，她早就厌倦这样每日戴着面具假笑的生活，她想安定下来，她喜欢那个富商。”

    “小雪很幸运，逃出青楼不久后，就遇到了回来接她的书生，书生已经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书生，他的才华得到了赏识，他终于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了。”

    “小雪不放心姐姐，决定回去，但，当她回去之后，小双已经死了，小双身边原先有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丫鬟告诉小雪，小双是自杀死的，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她怕自己熬不住了，会不小心暴露小雪的下路……其实小双一直也喜欢书生，但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书生了，便想让妹妹代替她幸福地活下去……”

    林婉茹说着，笑了笑，看向白小离：“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这个故事，跟斩情或是我自己，一点联系也没有？”

    白小离沉默地点了点头，到目前为止，她确实没听出来有什么联系，故事中的姐姐小双是个可怜又让人感动的女子，她对妹妹的关怀和呵护，无私而真挚。

    “斩情是小双留给小雪唯一的遗物。”林婉茹又道，她眉眼低垂，眼中隐隐闪烁着泪光，“故事里面的小雪，是我娘。”

    白小离一惊，她以为，小雪终究是得到了一个让人欣慰的结局，没想到……

    “你恨林萧其？”她试探着问。

    “是。”林婉茹抬头，眼眶微红，神色间尽是悲伤，“十八年前，他看上了我娘，强行纳她为妾，呵，林家人的血都是一样的脏，老子是个强盗，女儿也不是个东西……”

    “那书生呢？”白小离不懂，林婉茹明明说，书生已经有实力保护自己的心上人，为何还会让小雪被人抢走？

    “书生就是，孤霜城的前一任城主，十八年前，他被人暗杀了。至于凶手是谁，白姑娘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林萧其。”白小离的心随之一沉。

    “对，就是那个畜生！我娘在生下我之后，没多久，就郁郁而终。林秀兰比我大六岁，从小就处处欺负我……我五岁那年，留出了城主府，一个人跑去了天仙桥，在那里，遇见了一个小哥哥，当时他居然以为我想不通要跳河……”

    林婉茹说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她人生中最低落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恨表现得太明显，面对欺负她，辱骂她的人，她默默地忍着。

    唯有跟那个身上戴着铃铛的小哥哥聊天玩耍的时候，她才会真正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