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跟我睡了吧

    深夜，殿内檀香袅袅，皎洁月辉照在窗檐，映衬着室内模糊的景物。

    楚胥羽闻着安神的檀香，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血腥的场景却不断在脑海盘旋不已。郁闷的翻了个身，凳子上打坐的人儿不知何时消失了。

    窗外的蛐蛐凄厉嘶叫着，听着人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楚胥羽轻唤了两声，段郁宁突然间站在床边，打了个哈欠，“打扰人休息，等于谋财害命，主人不懂吗？”正在做梦流哈喇子，差点从梁上摔下来了。

    “本殿下睡不着，一块聊聊天吧。”楚胥羽嘴角抽搐，这隐卫也忒太牌了吧。

    “聊什么？”段郁宁在床边坐下。

    楚胥羽拍了拍旁边空荡荡的软榻，放下身段邀请道：“你有恩于本殿下，不必如此生疏，上来一块睡吧。”

    “……”段郁宁风中凌乱，倒也没有客气，直接脱掉靴子爬上床躺在里面。

    “今晚是你第一次杀人吗？”如此年纪能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形于色，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段郁宁摇头，“不是。”

    楚胥羽愕然，半晌才道：“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是时候？”

    “五岁。”

    楚胥羽失声道：“为什么？”

    段郁宁云淡风清道：“我若不杀别人，别人便要杀我。”

    “别人？”楚胥羽不解道：“你年纪轻轻，谁会杀你？”

    “段氏家族世代做隐卫，双手染满无数鲜血，仇家细数不尽，只要技不如人便得奉上脑袋。”

    楚胥羽沉默，其实他再清楚不过，段郁宁杀冷风是为了保护了，以免留下后患。内疚涌上心头，对于冷风的死不觉得看轻了几分，他忍不住问道：“第一次杀人时有什么感觉？”

    “不知道，脑海一片空白，几天都没缓过神来。后来杀多了，就习惯了，切脑袋比切豆腐块还简单。”第一次杀的是个武林顶尖高手，彼时他被父亲打成重伤，为锻炼自己的胆识，父亲递给她一柄匕首便将她跟重伤的杀手关在一起。她不想杀人，哭着求杀手放过自己甚至不惜跪在地上，可是他却要扑过来杀她。生死之间，她忘了躲避，握着匕首的手下意识伸了出去，捅出杀手的胸膛，可他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她呼吸不过来，手不停的插向他的胸膛……

    后来死在她手上之人多如牛毛，她大抵都没有记忆了，唯独记得初次杀人的场景。温热的鲜血喷在脸上，腥臭味入喉，此后足足三天滴水未尽。来不及思考，便要面对更多的敌人，只有杀死他们，父亲才会允许她继续活着。

    “不提这事了。”楚胥羽听得毛骨悚然，忙握住段郁宁冰凉的手，“已经很晚了，睡吧。”

    段郁宁起身欲跃上房梁睡觉，谁知楚胥羽拉住不放，“你救过胥羽一命，此后再无主仆之分，以兄弟之称如何？”

    “兄弟？”某人下意识瞅了眼两腿间，她可没带把啊。

    “嗯，兄弟之间不必客气，你别到房梁上睡。”放下身段的楚胥羽有些饶舌道：“此床甚大，你与胥羽一块睡吧。”他死都不会承认，一闭上眼睛便浮现冷风血淋淋的尸体。

    “……”段郁宁满脸黑线。不过跟如此俊美的男子同床，倒是生平第一遭，她连拒绝都没有想，便同意了。

    有段郁宁睡在身边，楚胥羽不觉平静了许多，只是握着他的手再也没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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