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

    这顿晚餐还真是唐惜灵下的厨，不是老太太的意思，而是唐惜灵真心想伺候老太太一餐。

    当唐惜灵将三菜一汤端进老太太房间时，老太太脸上笑开了花。

    “灵，来。坐到床边来。”吃过晚饭，老太太拉着唐惜灵聊天。

    “真是个好姑娘。”老太太拉着唐惜灵的手，说：“志恒和你在一块，我放心。”

    唐惜灵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下午问你那么些问题，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是马上就要入土的人了，就想在临走前替我们家铁牛把把关，就想看他给我领个媳妇回来。孙子，我是没福气抱上了。但是，看到你，我就高兴，高兴啊！志恒有你这么个媳妇，我这老太婆也就放心了，放心了。”老太太说着说着，抹起眼泪来。

    “阿姨，你快别这么说。你可得好好治病，好日子可都等着您呢。”

    “灵啊。”老太太从枕头下掏出个行子，放在唐惜灵手里，说：“这里面是个银镯子，不值什么钱。你不嫌弃，就戴着。”

    “这怎么行啊？”

    “嫌弃这东西？”

    “当然不是。”

    “不是就戴着，让我这老太婆高兴高兴。”老太太说着话，打开盒子，取出了里面的银镯子。

    事到如今，唐惜灵也只得任由老太太把银镯子往自己手臂上套了。

    “来，让我看看。”

    唐惜灵站起身来，将手臂伸到老太太眼前。

    “嗯，好看。就这么戴着。”老太太又满意地拍了拍唐惜灵的手背。

    与此同时，唐惜灵突然感到下身一阵温热，心里大呼：不好。

    “阿姨，我想上厕所。”说完，唐惜灵挣脱老太太的手，直奔卫生间。

    （2）

    “糟糕！”唐惜灵埋怨自己：明知道就这两天的事儿，出门时怎么就忘拿了呢？

    没办法，唐惜灵扯了长长一条的卷纸，对折对折再对折。也只好这样先应应急了。

    从卫生间出来，唐惜灵回到老太太房间。徐志恒为唐惜灵准备好房间，铺好床，也来到老太太房间，正坐在床头为老太太削苹果。

    “阿姨，我得出去买点东西。”

    “需要什么？我去买。”徐志恒说。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是呀，要买什么，让铁牛去就行了。乡下不比城里，有的地方还真瞧不见路。”

    “阿姨，没事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让铁牛陪你一块去吧，出去走走也好。”

    “不用，不用，真不用。”唐惜灵有些着急，她觉着再这么说下去，“应急物资”可能就不好使了。于是，她对徐志恒说：“你在家陪你妈，我自己去就行了。”说完，扭头冲出房门。

    “她这是要买什么呢？急成那样？”老太太问。

    “不知道。”

    “行吧，天还不算黑，就随她去吧。”老太太接过儿子刚削好的苹果，轻轻咬了一口。

    （3）

    从徐志恒家走到胖子食杂店不过十分钟，唐惜灵买了两包“安尔乐”就往回走。出来的时候，天还不算黑，可回去的时候，这天居然就暗了下来。唐惜灵加快了步伐，她也不希望滞留在这灯光昏暗的夜幕中。

    来到一个分岔口，直走是条巷子，右转是条大路。徐志恒下午带自己走的是这条大路，唐惜灵看了看大路，目测了一下，大路其实就是拐了个弯。巷子呢？直的。巷子那头好像就是徐志恒家了，没错，都看到他家屋顶了。乡下哪条巷子不是通的，肯定能过去。想到这里，唐惜灵一头扎进巷子里。

    眼看离徐志恒家越来越近，唐惜灵的步伐越发轻快起来。走到巷子尽头，唐惜灵傻眼了。一面水泥墙堵在巷子口上，墙那头数过去第二栋就是徐志恒家了。

    真可恶，这么会有堵墙呢？！唐惜灵郁闷之极，只好掉头，按原路返回了。

    “天有不测风雨”泛指很多事，对掉头回来的唐惜灵而言，不知从哪跑来，趴在巷子中间的那条大黄狗就算”不测风雨了”。

    “喂，让一让嘛，我要过去。”唐惜灵对它说。

    刚刚趴在地上的大黄狗用前肢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大黄。”唐惜灵这声叫的，说有多亲切就有多亲切。

    大黄狗站起来了。

    “真乖，真乖。”唐惜灵擦了擦脑门，轻声轻气地说：“你再往右边点，再往右边点。”说着话，唐惜灵慢慢往巷子左侧靠，打算与大黄狗“擦身而过”。

    “汪，汪，汪……”大黄狗冲她叫了两声。

    唐惜灵吓得立刻后退好几步。

    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唐惜灵想：也许这狗也就是吓唬吓唬我，它应该不咬人吧。

    想到这里，唐惜灵又说话了：“喂，你别叫了，我知道你吓唬我呢。我可不怕你。我告诉你，你乖乖的让我过去，不然我揍你。”唐惜灵将手中的塑料袋朝大黄狗扔了过去，脸上还故意露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

    “呜……呜……”大黄狗不叫了，皱起鼻子发出奇怪的声音，更可怕的是它开始向唐惜灵的方向移动了。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大黄，大黄，我逗你玩的，我逗你玩的……”唐惜灵立刻醒悟过来，这回，大黄狗估计是“来真的了”。

    唐惜灵的“示好”似乎起了效果，大黄狗停了下来。

    “我的天，这可怎么办呢？”唐惜灵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一直傻站着。

    对面的大黄狗站了一会，可能是累了，于是懒洋洋地趴下了。和之前的“趴”不同，这次，它始终举着脑袋，用一双小眼睛盯着唐惜灵，仿佛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动向。

    “气死我也，居然被一条狗困在这里！”唐惜灵无奈地看着对面大黄狗，又急又气。

    于是，一条狗、一个人在这狭窄的巷子里展开了漫长的对峙。

    （4）

    从“天不算黑”一直等到“天黑”，唐惜灵还没有回来。徐志恒看了眼手表，时间过去了半小时。

    “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老太太说：“要不，你去看看。别在半道上出什么事。”

    “不能吧。”话虽这样说，徐志恒还是在第一时间撒腿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思竹曾经在某个乡下，确实出现过人狗对峙的一幕。最后，那条大狗嫌弃咱，自己跑开了。求推荐，求收藏，各位看官，行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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