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看今天月亮圆了，咱们家的人也该都圆了。”老太太看着唐惜灵对徐志恒说。
“你们聊着，我收拾碗筷去。”唐惜灵说着，端起用过的碗筷去了厨房。
“牛，这存折你拿着。”老太太又掏出存折。“城里买房贵，妈也没几个钱，这里的六万块你拿去。过几天和灵去看看房子，买了房，赶紧的，把婚结了。”
“妈，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
“怎么不能拿了？我媳妇说不能拿，我儿子也说不能拿，那我这钱留给谁？”
“你把存折给灵灵了？”徐志恒有些情绪地埋怨：“你这样会吓到灵灵的。”
我看没把灵灵吓到，倒是把你吓得不轻啊？！”老太太生气了，“你小子给我听好了，灵灵可是个好姑娘，这辈子我就认她做我徐家的媳妇了。你要敢有什么花花肠子，我可饶不了你。”
“妈，你这说什么呢？”
“铁牛，我可告诉你呀，你妈我也是没几天的人了，你要还是个孝子，就趁着你妈我还有口气，把灵灵给我娶回来。”
“我们这才……谈了半年……”
“半年怎么了？半年怎么了？人灵灵昨天，大中秋的不回家，跑来陪我这个老太婆，你不是不知道。昨晚上还帮我擦了身子，你知道吗？我都不好意思！可人灵灵说了，孝敬我就和孝敬她娘一样。你说，这样的姑娘，还有啥可说的？”
“这……”
“别这个那个的，你，赶紧的，去买个戒指。我和灵灵都说好了，就等着你求婚了。”
“你们说好了？”
“妈还能骗你？明天和灵灵一块儿回去，然后该买戒指买戒指，该买房子买房子。听见没有？！”
“听见了。”徐志恒低下头，默不作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2）
“这两天辛苦你了。”徐志恒来到院子的石桌前，挨着唐惜灵坐下。
“没事。”唐惜灵随手给徐志恒递来一串葡萄。
“谢谢你。”
唐惜灵扭头看向徐志恒，说：“真的别再说谢谢了，我一个人呆在城里也无聊，想起你们家老太太，觉着大家都是一个人，就干脆过来了。”
“我妈很喜欢你。”
“呵……”唐惜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嘀咕道：“就她喜欢也没用呀……”
“你说什么？”徐志恒没听清她的话。
“没什么。”
“惜灵，不管怎么说，你能来乡下陪我妈过中秋，我都应该好好谢谢你。”徐志恒端起桌上的茶水接着说：“今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等回城后，我好好请你喝一顿。”
“不要！”唐惜灵伸出手，挡在茶杯前。
“怎么了？”徐志恒不解地看着她。
“嗯……嗯……”唐惜灵嗯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除了谢谢，你就没其他的话要和我说了吗？”
见唐惜灵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徐志恒沉默了一会，说：“我还得向你道个歉。”
“道歉？为什么？”这下，唐惜灵疑惑了。
“我妈是不是和你提结婚的事了？吓着你了吧？对不起，老太太不知道咱们……就是心急了……”
三条冷汗从唐惜灵脑门向下滑落。
你这个笨蛋，我要的是道歉吗？唐惜灵望着天上的明月，深深地叹了口气。
“除了感谢和道歉，你就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唐惜灵决定再给徐志恒一次机会，她想：这也许也是给自己的一次机会吧。
“我……我……我……”徐志恒结巴了。
说你喜欢我，说你喜欢我。唐惜灵见徐志恒的紧张样，心里暗暗窃喜，她坚信徐志恒是要向自己表白了。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唐惜灵的小心脏砰砰砰砰跳个不停，她觉得自己这时候必须按住胸口，防止小心脏从心房里跳出来。
“我明天和你一起回城。”
徐志恒此话一出，唐惜灵的小心脏瞬间骤停。
“你到底要怎么样呀？”缓过劲来的唐惜灵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难道我……我……我的暗示还不够明显？……难道……我做的这些你还不明白……你……你……你……气死我了！”唐惜灵怒气冲冲地把葡萄皮往石桌上一扔，转身就要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徐志恒一把抓住了她。
“你放开。”唐惜灵试图甩开徐志恒的手。
“不。”
“你都不喜欢我，抓着我干嘛？”
“谁说我不喜欢？”
“哼！”唐惜灵扭过头，翘着小嘴，不高兴地问：“喜欢，你为什么不说？”
“我只是……”徐志恒犹豫着。
“你就是不喜欢！”唐惜灵又想甩开徐志恒。
“我只是怕你会拒绝我。”
“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唐惜灵撒娇起来。
“惜灵，其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担心自己照顾不好你。”
“这是什么话？”唐惜灵皱着眉抱怨道：“我都多大了，还要你照顾？再说了，我就是觉得你好。”
“那你……就做我女朋友吧。”徐志恒鼓足勇气，顺势将唐惜灵拉进自己怀中。
“嗯。”唐惜灵在徐志恒胸前狠狠地点了点头。
（3）
“阿姨，我明天得上班了，今天必须回城了。”第二天一早，唐惜灵来到老太太房间，向老太太道别。
“嗯，回吧，回吧。工作上的事可千万不能耽误。”
“妈，我也得回去了。”
“去吧，去吧。知道你也忙。”老太太接着又交待儿子说：“再忙，也不能忘了答应妈的事！”
“你就放心吧，妈。”
“阿姨，你可得照顾好自己。我们一有空就回来看你。”
“好好好。”老太太拉着唐惜灵的手，笑着说：“下回来，可得叫‘妈’喽！”
“那得看他表现。”唐惜灵俏皮地看着徐志恒说。
“傻儿子，妈就看你表现了。”
……
三个人在屋里又聊了一会，徐志恒拉着唐惜灵走出家门，赶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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