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章 为爱换衣
“盟……”
顺着声音的来源，陆放挑了头看去，远远地那道几乎与天地连成了一线的人影，让他张了嘴就喊。
只是一个字后，他的话突然就顿住了，那双原本就足够大的眼睛‘腾’一下瞪的更大了，一脸不可置信的嚷道：“你师兄啊，居然是你师兄。你不说他人在京城里吗，怎么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什么？”夏菲的心猛地一动，本能的转过身去。
茫茫雪原一片纯白，在那一望无际的白中，一袭纯白的随风缓缓走来。长发飞舞，衣袂翩跹，整个人看去是那般的清冷，那般的孤寂，让看的人心里无端的就生出一股疼痛。
“……”夏菲的心倏地揪紧，他的那一身白衣，不仅刺伤了她的眼，更刺伤了她的心。只是干张了张嘴，她却不管是随风还是师兄，全都叫不出口。
“菲儿啊菲儿。”随风低喃着走到她身边，伸手缓缓的将她抱进怀里：“菲儿啊菲儿。”
低低的呢喃，带着心酸，带着痛楚，带着刻骨铭心的眷恋思念。那样浓烈的情感烧灼着夏菲的心，让她想要假装着毫无所觉都无法做到。
心，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扎过，疼得她就快要无法呼吸。
他那样骄傲，那样雄心勃勃的人，为了皇位，连亲生母亲的大仇都可以放下，如今为了她却换上了这一袭白衣？
“随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迅速滑落，一滴一滴没入了随风的衣服里。
随风抬了头痴痴地看她：“原本我以为我想要的是全世界，可是在你走后我才知道，那样的世界冷得彻心彻骨，没有你我根本连一刻钟都活不去。”
“随风……”夏菲眼里的泪流的更凶了。是她错了吗？给不起，是不是一开始她就不该跟着他回去？
“乖，别哭，别哭。看你流泪，我的心也会跟着疼。”随风俯身吻上她的脸颊，一点一点吮吸她脸上的泪：“你不用为难，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像之前那样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好。”
“随风……”
远远地另一道纯白缓缓走来，苍白的脸，失神的眼，毫无血色的唇，微微颤抖的肩膀双手。夏菲知道自己应该推开面前的人，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陆放一步一步在慢慢的后退，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也了解了许多。原来，她真的是女孩子。原来，他们一早就都知道。原来，他们都在爱着她。
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是因为兄弟没了吗？
有了随风，有了绳索，他们上去的时候并没费太大力气。只是山脚下那两辆平平停放的马车，却让夏菲踌躇了。
强忍着心痛，随风扶陆放一起上了自己的马车。车夫打马扬鞭，车立刻就飞驰而去。
长长的吸了几口气，夏菲撩开了另外那辆马车的车帘，抬腿迈了上去。
车轮滚滚，快速而平稳。
车里的南宫意紧闭着双眼，仿佛正在入定。可是他的呼吸却跟他的心思一般，乱成了一团。
“意。”夏菲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他的心此刻有多痛多乱，她想没人会比她知道的更清楚。
“意。”她轻抚他的脸：“你生我气了？”
南宫意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唇，摇头再摇头。
他知道自己没有生气，真的没有生气，他有的只是惊慌只是恐惧。就算是在死亡面前，他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随风对她的重要性，他知道的太清楚太清楚。明明，刚刚她已经看到了他。明明，她就知道她对他有多重要。可是……她却依然没有舍得推开他。这，代表了什么？
南宫意觉着自己的心都在战栗，如果没有了她，往后的人生他该怎么活？
“意。”夏菲轻轻地捧起了他的脸：“随风对我来说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之前他有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个起了冲突，我会怎么办。意，我告诉他，我一定会帮他。”
“夏……菲。”南宫意颤微微地睁开了眼，双手无意识的握紧：“我不会跟他起冲突，他是你的师兄，不管他要什么，我都一定会让他。”
“那，他现在想要的是我呢？”
“夏……菲。”南宫意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经过刻意压制后的声音里仍然带着无法掩藏的疼痛悲哀：“如……如果你，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放你走。”
“那你呢？不伤心，不难过，不心疼？”
“天涯何处无芳草？”一边感应着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被凌迟被切割，疼的一片血肉模糊，一边南宫意却仍强撑着在笑：“夏菲，你不用担心我。”
“你真是傻瓜啊，南宫意。”
他眼里的伤眼里的痛，她又怎么会看不到？夏菲低喃着凑过头吻上了他的唇。
南宫意的身子猛地一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意。”
夏菲抬起头，痴痴的看着他的脸：“随风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所以在刚刚那种情况下我不能推开他，不能伤害他。可是我的心意他明白的，我爱你，只爱你。
所以他就算真的要欺负你，我也会帮他。因为不管你受了怎样的伤，我都会帮你治好，都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跟你生儿育女，跟你牵手到老。”
“菲儿……”南宫意的心一阵儿痉挛，眼底的一颗泪再也无法控制的顺着眼角跌落下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嗯？”夏菲张嘴开始啃咬他的唇：“我走了这么久，你就学会了这么一个词儿？嗯？”
“菲儿……”满满的幸福瞬间溢满了心窝，南宫意情不自禁的抱住她，脸上的笑仿佛冰山上突然绽放的雪莲，美得惊心动魄。
“傻瓜南宫意。”
夏菲低喃着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我对别的男人那样，你都不知道生气的吗？要是换了你那样，我一定跟你没完。”
南宫意暖暖的笑着，伸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你会对随兄好，那是因为他对你更好。夏菲，其实我心里是很感激他的。感激他在我还没有遇到你的时候，陪着你，照顾你，对你好。你放心，我以后对他一定会向对亲哥哥那样的。”
“难道你都不会嫉妒吃醋吗？”夏菲仰了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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