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泪如雨下

    从百草轩回来，顾倾城一路上审时度势着现在的情形，精神却不由地恍恍惚惚。

    这一夜，顾倾城辗转反侧夜不能眠。一边是已让她心波荡漾神思不宁的宇文莲诀，一边是又是敌我不明却剖心自白的宇文莲皓。她越来越觉得，这番皇宫之行似乎不再那么简单了。。。

    好不容易在凌晨时熬不住眼皮打架，终是半梦半醒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顾倾城听到床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但她意识十分混沌，听不清床边的人在说什么，终于眼皮一重，她又模模糊糊的沉入梦乡。

    锦儿看宇文莲诀的一双大手始终抚在烟妃微微有些发白的脸上，深邃的目光也不偏丝毫锁住她安静的睡颜，一股股酸涩与不甘止不住的蔓延，她克制住情绪，轻轻问道，“皇上，要叫醒烟妃娘娘吗？”

    宇文莲诀摆摆手，摸着她脸色不太好的小脸，担忧地问道，“她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那毫不掩饰的关心就像一记记重锤敲在锦儿的心尖上，疼的无法言语，她垂下眼眸，掩去一切情绪，答道，“许是烟妃娘娘昨个睡的有些晚了。”

    宇文莲诀见顾倾城额头上的温度正常，便信了锦儿的话，回身淡淡地道，“你下去吧，备些她平时爱吃的小菜。”

    “是。”锦儿退出去，一如往常温婉的声音竟带有一丝颤抖，只是一心在顾倾城身上的宇文莲诀没有发觉罢了。

    回身掩上门的那一刻，锦儿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自己十五岁便跟在宇文莲诀身边，在他还只是个不讨喜的皇子时她已将珍贵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这么多年，她这么不离不弃的跟着他，替他做眼线，替他扫除皇权路上的一切障碍，不惜美色，不惜肉体，不惜尊严。她知道，宇文莲诀这些年来纳了不少妃子，却都是迫于压力或者是为了权势利益，他从来没有把心留驻在哪个妃嫔身上，所以自己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丝侥幸，或许，突然哪一天，他一回头就会发现自己一直是在他身边的。

    可是锦儿知道他现在不会了，他永远都看不到自己了。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就满足了，即使没有名分只是个低微婢女也没有关系，可现在，她发觉自己错了。她做不到，她只要看到他心疼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温柔的笑，她就嫉妒地发狂，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欢好幸福。她的两只手越收越紧，锦儿咬紧唇，遏制着越来越湍急的泪水发出声音，直到尖锐的指甲划破细嫩的皮肤渗出阵阵血丝，她才止住全身的颤抖。

    她抹干脸上的泪水，她没忘记自己还要去替他心爱的妃子准备午膳。

    房间里，宫床上。宇文莲诀俯下颀长的身子，低柔的吻着顾倾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他微微起开，似是叹息着抚着她，“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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