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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皇甫幻让小影送我回了惠妃的风华园,到了园中,惠妃早已让清溪打扫出主殿旁边的偏屋让我住下,按道理这里应该是未出阁的公主所住的地方,可是因为惠妃无所出,便一直空着,皇上也就省了事,将我安排到此处居住。

    小影去了一趟秀女宫将我的衣物整理了来,几个宫女太监里外忙碌着将我的东西整理好之后,便退下了,小影也回了桃花殿。

    我走进屋子,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却也不失雅致,也算得上是一个整洁的小窝了,对于我这个孤女来说,已经足够了。

    清溪手中摆放好最后一个物件,朝我说道:“舞秀…哦,幻王妃,娘娘说今晚上设了宴席款待您,待这边收拾好之后就带您过去。”

    我跟着清溪去了惠妃屋子,席间没有说任何话语,对于曾经想将我送往皇上身边的人我都不愿意多言,只是惠妃跟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似得,一直对我亲切有加,倒让我有些不自在,吃完饭后,我想到处走走,便一个人出了风华园。

    走着走着竟走到了那日晚上替封国二皇子送画像摔倒的地方,也是第一次遇见皇甫舜与皇甫宁的地方。

    看着面前这一片黄色的铃铛花,从未见过这样可爱的花,心里甚是喜爱,伸手想采摘两朵,眼角远远地竟瞄见秦落似乎很生气在说什么,我奇怪为何她会在此,又看看她所出的位置极其隐蔽,若不是我躬起了身子从山石堆彻的假山缝隙中看见,还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人。

    自从灵犀死后,我开始对每件事都关注,因为只有这样掌握着更多的消息,知道的越多,越有利于我以后待人处事,以及分清哪些是敌,哪些是友。

    我按捺住心中紧张的情绪,极其轻微的踏步上前。躲在了山石后面,果然还是身子板小点有好处,后面的花草将我几乎遮盖,我蹲在边上,眼睛瞅着秦落,向她所看的地方看去,差些没稳住脚跟,她面前竟是一脸深沉的皇甫舜!

    秦落为何会认识皇甫舜?看她眼中的怒意,似乎在恼着他什么事情一般。我很想贴近了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可一直无奈,只能断断续续的听着点。

    看着前方还有一个藏身处,且离他们更近,想必能听得更清楚,我刚起身迈步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是谁?”

    背后顿时寒意重生,步子也未迈稳当,摔倒在了草丛里,心中却焦急万分,不知道如何是好,宁愿不起身。

    听着脚步声传来,想是他走近了我身边,我只觉得身子一轻离开了草丛,正面迎上了宁王的脸,我不得已只能赔笑道:“原来是宁王。”象征性的看着他行了行礼,心里却七上八下。

    宁王有些惊讶是我,大声道:“怎么是你?”

    忽然他又玩味的笑起来,心中盘算着什么,笑得欠扁地说:“丫头你不是看上我了吧,难道你是每天在此守候,等着我再次从这儿经过的吗?”

    我心中一笑,这王爷可真会说笑,什么好事竟往自个儿身上揽,他应该还没有长到要让我对他一见倾心的地步吧,于是凯凯道:“奴婢怎么敢妄想宁王的青睐,只是方才见着一只小猫跑了过去,想去拾得,谁知它竟跑的如此之快。”

    我挣脱他的手,径自走到路边,拍打着身上的杂草,想起上一次遇见他也是摔在了泥土里面,或许他与我是相生相克的,我得离他远点。

    他正想说话,舜王竟独自走了过来,已经不见了秦落,我想他们也许是发现我了,秦落独自离开了,我急忙行了礼,“见过舜王。”

    宁王一脸不高兴,抱怨道:“见我二哥你如此有礼貌,怎么就那么不待见我了?”

    看着他赌气的样子又好笑却又不敢在舜王面前展现出来,憋得我有些难受,这种草包王爷,虽然笨了些,却没有心机,和他在一起自然随意许多,不像见到面前的舜王般,心中总是压抑着,泛着紧张。

    周围的气氛因为舜王的到来瞬间变了味道,他只怔怔的看着我,眼里有些犯狠,说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心中百般纠结,该如何回答他,这一次总感觉他身上透露着杀气,难道他方才和秦落的谈话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本来让宁王守护在外面,免得被人发现,却碰见了我在此处,又想起那日他看千羽殿的眼神,再加上上一次他知晓了我是封国二皇子的宫女,必定以为我是探听消息的。

    他在想什么?恍惚间总觉得他在怀疑着什么。

    见我不敢吱声,宁王向舜王解释道:“这丫头能做什么,方才见了一只猫,许是喜欢了,跟着过来想逮住它,没想到让猫跑了,自个儿却摔进了花草里,成了这般模样。”

    顿时我对这位草包王爷又多了几分好感,他倒是挺为我着想的,许是见舜王可怕的眼神,而为我开脱的吧,方才那话明显是敷衍他的,明眼人都很明显的看得出我方才的动作,明明白白的写着我正在偷听!不知道宁王为何要帮我,我心中也没个估。

    舜王那双睿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是吗?”

    我心虚的埋着头,避开他的眼睛,装作恭敬的回道:“回王爷,的确如此。”

    宁王呵呵的笑了起来,手攀上舜王正欲上前的身子,转了身走了,边走还边笑说:“二哥,听说母后正替你选妃,我也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这么优秀的王爷,如果太不入眼,别说你了,我第一个就反对!”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心中松下一口气,欲要转身回走之时,已经走远的宁王悄悄的回过头来跟我眨了眨眼睛,他这是对我暗送秋波?见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便满意的跟着舜王走了。

    “我的王妃竟然对着六弟笑的如此妩媚,连我都难得一见,真是令人心寒啊。”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有些惊讶,皇甫幻是什么时候在此的?我竟一点儿也不知道,连舜王和宁王也没有发现。

    我讪讪的笑道:“见过幻王爷。”既然你要开玩笑我也就陪着。

    他单薄的身子向我靠近,一股药香味顿时传入了我的呼吸道,不反感,倒让我听安心的。他担心的说:“你还知道开玩笑,方才没吓着你吗?”

    果然,他一直都在此,只是不知道他隐藏在哪里,见他如此担心我,我心中一暖,静静的说:“吓着了,怎么会没吓着,只是我更好奇的是为何舜王方才透露出了他隐藏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想杀我。”

    皇甫幻轻握住我的手,拉着往回走着,也不顾一路上宫人们诧异的眼光,慢慢的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所以,以后你少接触他。”

    “恩。”我很听话的答道。

    他很满意我的温顺,轻轻地说:“不过,宁王看起来倒是挺喜欢你。”

    我抬起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不满,还略带笑意,看起来就如不经意般问道,云淡风轻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一般,他总是如梦幻般,感觉他若有若无,连牵着我的手都是冰冷的。

    “才不是,只是瞅见我有些合眼缘罢了。”我辩驳道,我不恼他如此说,但是却不愿意他误会我和宁王之间,心里总是希望在他心里可以为我留下一片纯净的空隙地,让我安心。

    他的手紧了紧,我反手握住他,希望能传给他一些温度,他无奈的笑了笑,继续任由我拉着前行。

    走了许久,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风华园的时候,我开口问道:“王爷救走灵犀那日是什么情形?”

    其实我的心中隐忍了很久,一直想问却瑟于开口,只是如果想知道灵犀到底是成为什么人手中的牺牲品,就必须了解整件事的始末,而皇甫幻就是这件事中其中一个人物,现在还不知道他扮演的角色重不重要而已。

    不管他如何,但是我始终很感激他,那日将赌注压在他身上,也算对了,如果没有他,或许我连灵犀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造成一生的遗憾。

    他微微皱眉,担忧的看着我说:“你想知道?”

    我坚定的点点头,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我知道他担忧我提及灵犀会难过,的确我会难过,可是如果因为难过而不去碰触,我永远也不会得知真相,替灵犀沉冤。

    他看了我的表情后,叹了口气,一阵清风吹来,他又微咳了一声,说道:“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唤我王爷,叫我幻。”

    人生得一知己已是难事,可是我总觉得与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男子不似知己,不似情人,又胜似亲人,因为他是如此的体贴温柔,让人想靠近,又使人觉得与他不在一个尘世,我握紧了他的手,随着清风微微唤道:“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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