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婢子好大胆
清欢殿内，宫婢颂星战战兢兢的跪在堂下，却还是在咬着下唇死命硬撑着，内室一片静谧。
如曦的眸光清郁深沉，直直射在颂星身上，半晌才冷冷说道：“颂星，你刚既说你是按莹贵人的吩咐办事，那么你必然就知道这药对本容华是有毒的。本容华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这药是莹贵人吩咐你暗中唤取的吗？”
“我……我……”颂星头埋得几乎低到胸前，脸蛋涨的通红。
如曦冷颜提醒：“你先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再说。欺辱诬蔑上主之事，在宫中可是容不得的。本容华早说了非是刻薄之人，你若老实承认了事情真相，本容华愿意放你一条活路，就当做这件事不曾存在，决不为难你。如何？”
程莹急了：“如曦，哪能啊，若真是颂星在药里使了手脚，这可差点要了你的命！”
“莹贵人说的是啊。”岚婷怒说：“这婢子好大的胆子，如今还不快快老实的招了？”
如曦缓缓一摆手，透着一股优雅与尊荣，“仁者无忧，本容华相信人性本善，彼此退一步，海阔天空，结局一定会两两相欢。”
说着凝视着颂星，柔柔说：“本容华既有心给你个机会，难道你自个儿还不愿把握？颂星，你现在再说一次，这些药是从哪里来的？”
如曦的话已说的很是宽宏，作为后宫正六品容华，她也做了非常大的让步。真可谓是仁至义尽，若是稍稍天良未泯者就该顿悟，彻底忏愧。
显然，颂星并不是这般人。
“奴婢还是不懂容华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药的确是莹贵人吩咐奴婢去抓的啊。”颂星突然一边磕头，一边哀哀凄凄的泣道：“奴婢不过是个宫人，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容华小主若是硬要逼着奴婢承认虚无之事，偏使莹贵人脱罪，奴婢也无可奈何。”
颂星话音刚落，小蓉就怒骂道：“你大胆，满嘴的胡言，真当我家小主与莹贵人办不了你吗？”
说什么无可奈何？却好似真无辜一般，越是这样，反而越叫人疑心她的不清白。
如曦眉头紧紧皱起，心里也烦躁愤怒起来，压压心中怒火，再次确认：“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与莹贵人对你屈打成招，而你是受冤之人？”
颂星白着脸硬嘴：“奴婢的的确却是受莹贵人指使，是容华自个儿不愿相信奴婢。”
程莹因为她这话，又气又急，身子就发起抖来，坐在如曦床边哀哀唤到：“如曦，你听听，你听听……”
颂星到现今都在一口咬定是受程莹指使，如曦再也忍耐不住，一阵剧烈咳嗽后，唤过岚婷厉声吩咐道：“你现在就去元祥宫请庄嫔娘娘过来，庄嫔娘娘是元祥宫的主位，我宫里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要先告之庄嫔娘娘。”
颂星的身子猛地一颤，如曦察觉后还是悲慈的问道：“颂星，你若此时觉悟，本容华还是愿意再给你次机会。”
颂星的严重布满通红的血丝，显然承受着极大的刺激，下唇被咬的几乎出血。好半天，她才一字一句的蹦答道：“谢平容华提醒，只是奴婢的确是受到莹贵人的命令。”
不等程莹发飙，如曦苍白的病颜彻底冷却，凤眼一凛，冰冷的声音隐藏着滔天的怒火：“甚好，看来本容华对你的一片好心，全然是多余的了。”
如曦冷笑着，发号司令的声音陡然提升：“岚婷，你现在就去请庄嫔。甘大人，麻烦你出来一下。”
“微臣在！”话音刚落，甘泽霖自偏方垂帘处走出，脸上对如曦是一片崇敬尊重。
他刚在垂帘边，亲眼看见如曦对颂星的审问，温柔和善与尊荣华贵共存，诚数后宫少有，真真是令他佩服。
如曦问程莹：“莹莹，一开始，你是在太医院哪位太医的手里抓的药？”
“一个姓黄的太医，五十上下的样子，看着很和善。”
“贵人所说的想必是黄为道黄太医。”甘泽霖插话。
如曦吩咐：“那就有劳甘大人替我跑一趟了，凡人在太医院取药，一定会留下记录在太医院的文稿上吧，我想要看看莹贵人与颂星去抓药时，在太医院分别是什么情况。”
甘泽霖弯腰：“微臣这就去取。”
如曦叮嘱：“有劳大人，只是还望大人不要惊动太医院他人。”
“是，微臣知道轻重，容华请放心。”甘泽霖退下。
如曦回头又望眼颂星，叹口气说：“颂星，害人之心不可无啊。如今，你纵使想回头，也没有机会了。”
颂星颤抖了身子，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双手紧紧揪着衣裙下摆，不知是否是太紧张。
如曦之所以让岚婷去请庄嫔，其实是知道庄嫔一定不敢不上报贤妃，果然不多时，贤妃就与庄嫔一起来了。
只是如曦没有料到的是，元慎与颜昭仪竟然也跟着来了，原来是贤妃去告之的元慎，碰巧元慎当时又在姝瑶宫，颜昭仪自然不会不跟着。
后宫是藏不住事的，风声流露快得很，元慎与贤妃等刚进清欢殿，其她的嫔妃们竟也知晓了此事，纷纷来清欢殿一看究竟。
除了柏菀晴与江婉儿脸上担忧的不得了，其她的像舒嫔、申容华、新小仪安的什么心就不得而知。
“平妹妹，你真要吓死皇上与姐姐了。”贤妃通红着眼快步走进床边，拉起如曦的手，抹抹眼泪，关切说道：“听庄嫔报之这事，本宫几乎都吓懵了，可是让平妹妹受苦了。”
元慎坐在床边，将如曦软绵绵的身子拥入怀中，沉着嗓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平容华的药里就有问题呢？”
程莹立刻到房中央跪下，湿润着双眼解释道：“回皇上的话，这药原本是贱妾为平容华开的偏方，偏方上的确是对症下药，贱妾也按着偏方抓了好几天与平容华服下。”
元慎看着昨夜才侍寝，且留下的印象又不错的程莹，眸中光芒不禁柔和几分，轻问：“那你们为何又向朕禀报这药里有问题？”
“皇上，这就要去问颂星了。”如曦打断程莹的话，与程莹对视一眼后，咬咬下唇，倍感委屈的嗫嚅说：“皇上圣明，请还莹贵人一个清白。”
“为何这么说？”元慎追问，俊帅的容颜满是不解，深邃琥眸中温柔倾世，“平容华、莹贵人，你们有何委屈，但说无妨。朕在这里，朕会替你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