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月

    “好酒好菜尽管上来，今儿个不醉不归！”楚逸轩爽朗地命令石姐。

    不一会儿，面前的酒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名菜。

    徐绮饿了，抓起筷子就开吃，边吃还边饶有兴味地看着楚逸轩调戏明月姑娘。

    “明月，来给少爷弹支曲儿！”

    “是。”

    “明月，来给少爷唱一段儿！”

    “是。”

    “明月，来给少爷跳个西域胡旋舞！”

    “……是。”

    “明月，来给少爷……”

    “少爷，明月看这位公子也风雅得很，不知公子想看什么？”

    徐绮之前一直在埋头吃饭，生怕这两人什么时候想起了自己，却没想到明月意识到她被晾在了一旁，摇着婀娜身段就走到了她面前。

    徐绮徐徐放下筷子，躲开明月将要绕上来的手臂，轻咳两声：“不如，我们吟诗吧？”

    楚逸轩附庸风雅地叫好：“从明月先开始，如此雅致的名字，有何深意？”

    明月巧笑倩兮，“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楚逸轩听了嘿嘿一笑，接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徐绮有些无语，就算是借用前人诗句，也不能用这么烂大街的啊！连她这个久居深闺的大小姐，都觉得楚逸轩俗气。幸好会试只考文章，要是让作诗一首，楚逸轩就可以直接回家种地了。

    徐绮低声开口吟道：“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她的音色低沉宛转，动人至极。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徐绮忽然听见一个澄澈空灵的声音，接上了她的诗。

    “好诗！诗美，意蕴更美！”

    一个身着月白竹衫的男子举着酒杯向徐绮致意，徐徐走到了她身边。

    徐绮意识到，这就是文人之间的结交了。

    她亦举杯相邀，从容不迫地说：“这首诗说的是魏武帝曹操求贤心切，希望天下有才能的人归心。这位兄台喜欢这样的意蕴，不知是曹操，还是贤人？”

    徐绮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要是曹操，还能到迷花阁里喝花酒？

    他爽朗地一笑，飘飘然坐在了徐绮身旁，用酒杯沾了沾唇，说道：“不论曹操还是贤人，都是我的文友，身份尊卑又有何干！”

    “说得好！”徐绮十分欣赏他这份洒脱豪情，和忐忑地等待放榜的举人们不同，这个人有一股常人没有的淡定。

    徐绮也把杯中酒喝去半杯，“长安徐昀，愿为先生文友。”

    “银清，同为长安人氏，先干为敬！”他说着，一口喝尽了一杯。

    一旁的楚逸轩看这两个人聊得正欢，就揽着明月姑娘站了起来，告辞道：“子彻，你们吃着喝着，我要‘抱明月而长终’去了……”

    徐绮瘪瘪嘴，他终于拽了一句不那么俗的词儿。徐绮知道，他们是要到二楼的小房间里春宵一度了。

    她觉得有些尴尬，忙轻咳两声，“银兄，喝酒。”

    银清面对着满桌杯盘狼藉和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有些兴味盎然，他提起酒壶就往外走，“走，徐兄弟，我们到外头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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