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6】做棉被碰到宇天
【偶然相遇】
棉花匠人都是有手艺在身的，一般走村串户或者是自己开店，镇上就有，她空间里也有一个，只不过这个二杆子棉花匠说，他多年了都没弹过，手生了，这么雪白上等的好棉花他还不敢下手，另外，还得准备些工具，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树枝做弹棉的木头架子和铜丝。
正好梦凡想着去城里看看，就打算干脆把棉花拿到城里的棉花匠那里去试试，可她得遮掩自己的棉花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只好去镇上花了五十文钱租了一辆马车，让凌耀轩充当了一回马夫，小光头和她一起，去趟县城。
马车里，她和蓝宝儿相对而坐，梁妈新做好的粗布袋子折得四四方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晃晃悠悠中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了，外面的凌耀轩才提醒，县城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小光头才把一只空布袋子拎起来，站起身，用手抖了几下，里面空空如也，她微笑着把手伸到袋口轻轻一拂，那一朵一朵晒得干干的拣去了棉籽的棉花朵，就无声地在布袋中出现了，由少到多，直至渐渐装满袋口：“好了梦凡，等我把这一袋扎起来，我们再装。”一袋子、两袋子……，装满了十只布袋。
第一次来县城，从车厢中的畜窗看，只见城门正中两个字‘龙门’在阳光下清晰明辨，守门的军兵没什么精神头，她看见凌耀轩跳下马车前座，把一把铜板递到守城兵小头目的手里，说了两句，有个小兵就过来撩起后面的帘子朝里面看了看，看见两个长得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一对少男小女，这小兵还露出两颗白牙笑了笑。
“车上装的是什么？”
“棉花，我们自己家的，去城里做些新棉被。”
“哪里来的？”
“清泉镇清水村。”
“好，进去吧！”
等凌耀轩走回车夫位置扬起鞭子，把马车赶进城里，梦凡才和小光头说了句：“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看来，这日子还挺太平的。”
小光头抿了抿唇：“只有你才这么想，每个人都要交钱呢，我听见他们说一个人交两个铜板，马车五个铜板，我们刚才就花了十一个铜板，早知道我就先进里面去，等进了城我再出来。”
咿呀，这小子会盘算，梦凡噗嗤一笑：“那照你这么说，该我去赶车，这样你和凌大哥就都不用交钱了？”
小光头撇了撇嘴：“那可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或者可以凌大哥陪着你，你把我和马车都带进去就可以了。”
梦凡忍不住用手指头弹了一下小光头的额头：“你个小财迷，算盘打得挺好的。”
小光头摸着额头笑嘻嘻：“梦凡，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算盘？一会儿给我买一把，好不好？我想跟凌大哥学打算盘呢。”
“好！”
问了人，凌耀轩赶着马车去了一家弹棉花的铺子，跟老板说了急着要，请他们赶工，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棉花弹成棉被，老板不肯，说是这段时间做棉被的人挺多的，要取的话，得过个十天八天的才行。
凌耀轩无奈，走回马车在外面问梦凡的意思，刚说了一句，突然从街道上传来一阵脚步踢踏的声音，这街道也不宽，马车不大也不小，刚好让一群巡街的军兵够走路的，这时候，凌耀轩突然喊了一声：“赫连公子……”
哪个赫连公子？小世子追来了？
小光头唰地坐到了梦凡身边，还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马车外面的脚步踢踏声突然停住，响起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凌耀轩，是你？”
“是我，赫连公子，这么巧……”
“你到这里来是？”
“做棉被，小姐说天冷了，怕把我们冻着了不能帮她好好干活……”没想到，这凌耀轩平日里寡言少语的，遇到熟人了，居然也有心情说冷笑话。
身边的小光头也是咧嘴一笑，梦凡这才跳下马车，朝着一个身穿小兵军服的年轻人脆声喊：“大哥。”
“凡凡？”赫连宇天愕然地看着身前俏生生的小少女，一件幽蓝及地披风，裹着纤细窈窕的身，衬托着姣美的俏丽容颜，一双明媚的眼眸浅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伸开双臂就朝自己扑过来。
一股如莲般少女的馨香，直直地撞入了他的鼻息，他颤着音，紧紧的抱了下又飞快地放开她，拥着她的双臂仔细地打量：“凡凡，是你么？凡凡，你怎么来了？”
“我……”她就说了一个字，这话头就被人无礼的打断了。
“哎哟，这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比画儿上的小娘子还要好看，怎么，赫连公子，也不介绍介绍？”
梦凡眼神一凝，倏然转首，只见一个明显跟其他军兵的衣着不同的人正用一副很让她不舒服的眼神盯着她看。
“刘军头，管好你的眼睛和嘴。”这话，不是赫连宇天说出来的，而是这个小队伍里的另一个穿着普通军兵服饰的年轻人。
“哼！别以为你家少爷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凌云城主给派到咱们这儿来了？怎么……，跟我瞪什么眼？有本事找我们家大人开个后门去，就说你们家大少爷吃不了这守城巡城的苦，要回去当他的大少爷……走走走，咱是巡街的，杵在这儿干嘛呢？挡人家的道了，走啊！”
看来，大哥的从军之路，没那么顺遂。
梦凡垫起脚尖，在赫连宇天的耳旁轻轻地说了句什么，转身对凌耀轩说道：“守城巡城幸苦，都是为了护卫我们小百姓的安宁，凌大哥，我们马车里的果子，去拿来给他们解解渴。”她的手，轻轻抬起指着马车。
马车里有果子吗？明明就是一堆棉花和一个小光头。
不过，凌耀轩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马车后面撩起帘子，只见小光头正弯腰拎起一篮子金黄的柑橘递过来。
凌耀轩是知道他家小姐的，一句话没说，从小光头的手里把篮子接了过来，刚一眨眼，又多出一篮子青皮梨，他另一只手伸过去，也拎了过来。
“军头，尝尝，这是我们在路上碰见有山里人来卖果子，就买下来准备带回家吃的，来，拿着。”凌耀轩是个圆滑的，他把两只篮子都直接都递到那军头的面前。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我们这正在巡街嘛，总不能站在大街上吃果子，这多不好看是不是……”这军头一看面前的年轻人是个懂路子的，又见着这么些个让人垂涎的柑橘和青皮梨，这说话的语气也就软和得多。
“哦，呵呵……，我们从家里赶路过来早就饿了，不知这城里哪个地方的饭馆能将就，我家小姐对吃食有些挑剔，不如麻烦军头给我们指个路？”
这小子，确实是个上道的。
心里美滋滋的军头大毛手一挥：“咱这些大男人从军是为了啥？为了老百姓的安宁，所以……走，咱们给这位美丽的姑娘和她的随从带路、找地儿、吃饭！”
多冠冕堂皇的话呀，凌耀轩适时地笑着点头：“如此，多谢了！”
赫连宇天垂着眸子看面前不动声色的小梦凡，他的唇角溢出一抹对她选人识人的赞。
一间不大也不小的饭馆，档次不高也不低，都到吃饭这个点了，大堂的客人还只有三三两两，里面的包房里却清静得很。
凌耀轩把那军头和三个巡街兵都请在了大堂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喊着老板紧着好吃的菜好喝的酒赶紧上，里面，梦凡和赫连宇天以及小光头三人得了个清静。
酒菜点了，等着的时间，梦凡看着赫连宇天，一句话不吭。
这里的茶水，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就搁下了，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小光头两手撑在下颚处，也跟她一样静静地看着不做声。
赫连宇天轻叹了一声，轻笑着，主动开了口：“懒，连问都不问就等着我说？”
梦凡耸耸肩，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吧，当日我突然投军到了凌云城城主麾下，没有报上名号，就只做了个普通的新兵……，一个月以后，新兵里要提拔小军头，再从这些小军头里找出旗牌令的人选，跟我同一营帐的洛虎帮我报了名，然后，我就勉为其难的先当了个小小的旗牌令；十天过后，京城里来了信，让凌云城城主好好的帮她关照一下他手底下一个赫连家的庶长公子。”
梦凡把眉头一挑，摇头晃脑：“从我大哥以桀骜的身姿出现在众多人前，随意展露了几下手底下的功夫，就被一直关注着凌云城城主军营里的人放在里面的暗旗给发现了，然后就上报了京里的主子，结果，大哥的隐身术木有成功，而且还立刻成为了凌云城城主以为的是京里那位放到他军营里的那啥……”
“你就使劲的拍吧……，小丫头。”赫连宇天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苦笑着道：“换我是凌云城城主，我也会想这是不是那个多事的女人在我身边放了个暗子儿，盯着军营里的一举一动；再加之，当时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拜访城主，人家心里有芥蒂是肯定了的，凌云城城主手底下的司马将军，以惜我离家太远得照顾老爷子为由，情深意切的托了他的军中好友，把我借调回了龙门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