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早晨【他】

    我睁开眼，生物钟在七点准时将我叫醒。

    身边空荡荡的，床单依旧那般平整，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我起身穿衣，房间内暖融融的温度不会让我想要有赖床的冲动，如果一旦偏离我起居规律的跑道，我会自责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强迫症吧。

    洗完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手轻拍脸部，告诉自己——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回到卧室，坐在床上拉开昨天被她打开过的抽屉，那张唯一的照片静静地躺在没有其他杂物的抽屉里。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我、我的母亲还有所谓的父亲。我们三人笑得很开心，至少这时，那个男人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丝毫的做作，母亲维扬起嘴角，觉得自己似在拍摄婚纱照一样，我咧着嘴大笑着，是孩童时期最美的笑容。

    这种笑容，我已经二十年从未有过了。

    昨晚，我从浴室出来，惊讶地发现她将这只藏着我秘密的抽屉打开时，我愤怒的情绪即刻爆发出来。不是害怕她会看见照片上的男人而是对她侵犯我个人隐私的极度不满。

    她将抽屉拉开就像把我的伤口撕裂，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等着他们嘲笑一样。

    所以我用力地合上抽屉，质问她。

    她像一只惶恐的小兽，向后退去，床单上留下一道湿痕。

    我不禁冷哼一声。

    在我看来，最初再怎么纯洁的女孩一旦开始堕落，那么无论如何也是挽回不了的，而她，也不可能例外，终有一天她会像一条狗一般对我摇头摆尾、百般讨好。

    林氏的千金，不过如此。

    我将照片放回，起身披上外套走出卧室。

    她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身上没有盖一些毯子之类的，倒也不会太冷，因为房间内的暖气很足。

    我叫醒她，起初是想要惩罚她让她出去买一些早餐用的食材，后来才想起这儿离最近的超市也有十分钟的车程，我的肚子可挨不到那时候。

    我把她需要的牙刷毛巾等物品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一次性的。

    ”牙刷、毛巾都帮你准备好了，洗漱完就下来，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迟到的话你自己走来公司吧”，我把玄关钥匙扔给她，嘱咐她锁上门之后便下楼了。

    屋外的雪下了一整夜，此刻已经全停了。

    白色的屋顶、白色的枝丫、白色的街道…

    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一踩就陷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我想起高三那年的大雪。

    我翘了一节数学课，童心未泯地跑到无人的操场上开始堆雪人，我堆了——母亲。

    她向我跑来，脸上泛起红晕，热的呼气从她嘴里跑出，弥散在这洁白的世界中。

    ”谢谢你为我准备牙刷。”

    她向我道谢，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没有睡饱或者两者都有的缘故，她站立的身形有些摇椅晃，腰有些直不起。

    我没有理会，绕过车身拉开车门上了驾驶位，指了指后方示意她上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