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丑【她】
我回到化妆室，换好鞋子和衣物之后便走进楼层的盥洗室想用清水洗去脸上的妆容，但再多的水拍打在脸上也无济于事，反而有些花了，把自己弄得像个小丑。
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开始紧张起来。
公司里唯一认识的人是他，刚才的化妆师以及摄影师只能算是一面之缘何况在没有他们手机号码的情况下也不好求助，盥洗室内虽然不时有人进来，但我捂着脸不敢把自己弄花的面容被他们瞧见，无奈之下我只得拨通他的号码，即使知道他会生气。
”喂，董事长，我是林小暖。”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他，觉得怪怪的。我更想直呼他的名字。
”什么事？”
电话那端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此刻盥洗室内没有其他人，我抬起弯了太久发酸的脖子，看着镜子的自己有点欲哭无泪。
”我…我没有卸妆水。”
我终于还是向他求助了，他是我目前唯一的希望。
”我难道会有吗？”
他的声音依旧不冷不热，倒也没有生气的感觉。
”我想请您去化妆师那儿拿一瓶给我可以吗？我现在在十二楼的卫生间。”
”你似乎还没有弄清自己的身份吧？难道你以为我是喜欢你才和你睡的？”
”睡”这个字击打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想起昨晚自己的羞耻，不禁脸红，但更多的是难过，自己已经不纯洁了，虽然夺走自己第一次的是自己暗恋的男人。
他轻易地说出这个字让我心中一颤。
真的，他已经不是高中时的那个他了。
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我知道我的身份，抱歉，打扰董事长了，我自己过去找一下吧。”
”随你便。”
说完这三个字，他挂断了电话，留下我空对着电话那端的忙音。
泪水无法抑制地终于滑落，沾到黑色眼线的泪花变成黑色，顺着脸颊的轮廓滑落至下巴，于是脸上就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曲线。
我双手撑着洗脸台，因为没人更因为自己抑制不住地觉得委屈，难过变成嚎啕大哭，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想起自己的不洁、他的变化、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坐在床边抽泣的母亲，所有的这一切自内心如同浪潮一般涌向眼眶，化作泪水模糊了视线。
”喂，你哭什么？因为没有卸妆水吗？”
左侧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带有一些惊诧。
我立刻收了声，自己哭得如此狼狈竟被他看见了，我羞得无地自容。
我捂住此刻一定是丑陋不堪的脸部，肩膀依旧随着无声的抽噎而微微颤抖着。
”我给你送过来了，快点卸了妆走吧。”
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带着点温柔。
他突然温柔的语气让我的心柔软起来，一瞬间原谅了他那巨大的变化。
”你怎么来了？”
我的声音通过捂住脸部的双手发出，有些低沉不清。
”我不想公司模特的形象被你毁了。”
是啊，假若我带着这样的妆容走出公司大楼，一定会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他们一定会认为青山公司的模特质量不过如此。
”谢谢你为我送过来，我卸了妆就走。你可以放在洗手台上吗？”
我脸部的黑色痕迹不是能凭单只手就能掩盖的。
没有回应，我以为他生气了，便透过指间的缝隙朝外看去。
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吓了我一跳，我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他和我凑得是这般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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