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进的叮嘱
清晨,云雾缭绕的山顶上,一轮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出现于茫茫云海之上。
远近的山峦一片静谧,云海涌动起伏的深处,隐约可闻鸡鸣狗吠声。
太阳渐渐升高,自云海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溢满山槽的淡淡云雾开始向着山头疾疾爬散。
繁茂的森林里,零散的茅草屋或破旧的吊脚竹楼稀稀落落的隐藏在密林深处,有些茅屋低矮的房檐几乎快垂到地面。
山脚下,依山而建的破旧竹楼迎来了许久不曾出现的主人。
竹楼背后,一根一根打通的竹竿被连接在一起,将屋子后面山坡上的一股清泉引流到木屋一楼。
陆进站在出水口,伸手拔出堵住出水口的一团破旧塑料袋。
一股冰凉山泉立刻从竹筒里直泻而下,淋在他只着一条内裤的精悍身体上。
二楼卧房里,初云突然猛地从木床上坐起!
她微微喘着气,额角冒出冷汗,还没能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
那噩梦太恐怖了,血泊里还在蠕动的黑影,正在啃嚼肉块还不断发出低吼声的动物.....
女孩喘息了一会后,渐渐清醒过来,开始僵硬的转动着脑袋,看向四周。
这是很大的一个房间,但看得出已经许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屋子很空,除了她身下的这张木床和床边的方桌,就只有墙角处摆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箱。
身下床单花色陈旧,有一股很重的樟脑丸的味道。
地板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床边到门口被踩出一串凌乱的脚印。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
初云呆呆的打量了屋子许久,
最后,她慢慢蜷起了身子,纤细手臂紧紧环住了自己的腿,然后将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脚边,是刚才盖在她身上的一件四色迷彩外套。
是那个人的衣服。
原来那些,不是噩梦。
“咚咚咚——”外面清晰的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嘎吱——”一声,房间门被人推开,初云慢慢抬起了头,
但很快她就将视线转移开来。
门口那人湿发凌乱。
发上水滴沿着发丝滴落到俊魅脸上,野性十足。
比例匀称到让人惊心动魄的身体上,只穿了一件已湿透的内裤。
被水浸透后的子弹内裤丝毫不掩饰其中的饱满壮实,
大咧咧的向床上女孩展示着它主人的傲人尺寸。
初云只看了一样就不敢再看。
陆进见女孩已清醒,眼底闪过一丝喜意。
见她埋头不敢看他,他轻笑一声,就这样光着膀子走进了屋子,走近床边。
女孩见他靠近,开始不自觉的向后缩去。
陆进走到床边,俯身,伸手将她扭开的小脸扳正,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如果我要上你,你觉得你躲得了吗?”他低哑开口。
女孩纤长睫毛抖了抖,慢慢垂下眼帘,不敢回话。
陆进看着女孩的粉嫩小脸,心里着实喜爱,但她脸上的畏缩表情又让他极度的不爽。
“既然做了我的人,就给我乖一点”,他皱眉警告,
“昨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女孩小身子微微一抖,想起昨晚,她揪着外套的手指也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起来,
陆进伸手抓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用拇指轻轻揉捏,
女孩小手柔嫩白皙,仿如玉雕,
陆进低头,看着蜷在自己粗糙掌心中的小手,
半响,他终于淡淡开了口,
“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习惯我,但别再让我发现你不听话了,明白吗?”
昨天把她吓坏了吧?
他在山路间飞驰时无数次听到她的呜咽声。
连做梦她都在流泪。
也许他不应该那么心急。
女孩的倏地抬眼看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她咬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乖。”陆进嘴角浮起微笑,双手撑在床沿,俯身在她鼻尖轻吻了一下,然后俊脸贴上她的脸蛋,轻轻磨蹭了一下。
他沐浴过后的身体散发着清洌的男子气息,女孩被笼罩在这性感气息下,极不自在,又怕惹他不高兴,只得乖乖坐在床上,接受他的碰触。
见她闭上了眼接受他的亲吻,陆进心情大好,在女孩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后,他终于放开了她,伸手从床底下拽出一个军用背包,翻出了衣裤扔到床上。
然后他毫无顾忌的就在她面前拽下了湿透的内裤。
包裹在裤内的物件还在沉睡状态,但尺寸已是十分可观。
初云咽下喉间惊呼,迅速将视线转开。
陆进轻笑着就这样在女孩面前慢慢的换上长裤和背心。
直到女孩的白嫩耳垂浮起艳红血色,他才又从包里拎出一条干净毛巾扔给给她,
“去楼下洗洗,然后到厨房吃点东西”。
“太久没回来,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过几天我叫人送过来,你先忍耐一下。”他伸手轻抚一下女孩的头发,语气有些歉意,
让这么娇贵的小公主呆在这么简陋的屋子里,真是难为她了。
泥地草地废墟,便是在死人堆里,他也能抱着枪呼呼大睡。
原本这老屋在他看来也没那么破旧,
但女孩一出现在这屋子里,就显得这座竹楼简陋无比。
她就应该是呆在那种铺着厚厚地毯,精致得像古典玫瑰园的那种地方。
这里的一切,跟她都那么格格不入。
可那又怎么样?
陆进冷冷一笑,
简陋也好,豪华也罢,
不管他在哪里,她都只能跟在他身边。
陆进一出了房门,初云僵直的背脊就塌了下来。
她伸出颤抖小手轻轻抹去鼻尖耳后的濡湿印记。
呆愣了一会后,她拿过床上的毛巾,穿上刚才陆进留下的一双男士大拖出了房门。
整个小楼都是用竹子和木板建成,年久失修,许多地方已经破败不堪,下楼时脚下的竹竿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仿佛承受不住上面人的踩踏,随时都会裂开。
脚下的大拖鞋太大,白玉般的小脚几乎要从拖鞋前面掉出,初云不得不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才走下了楼梯。下了楼转过竹楼后面,便看见刚才陆进告诉她的可以洗漱的地方。
初云拎着裙摆,小心的走到竹竿处,那里已经摆放好了接满了水的老旧塑料盆和崭新的洗漱用品。
山间的清泉冰凉清澈,抚在脸上清透无比,初云轻呼一口气,将脸从冰凉的毛巾中抬起。
洗漱完后,她开始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处地方,
晨光中,青翠山间不时传来清脆鸟鸣,空气清新到仿佛能将人的心肺洗净一般,
从竹楼一侧望去,远远的只能看见无数高耸入云的峰峦,山上云雾缭绕,美得像副画。
走到竹梯处一看,门口是一片宽阔的碎石空地。
陆进昨晚开来的一台世界顶级越野车正静静停放在空地的角落。
而空地前面,是一条弯曲狭长的营盘石板路。
沿路望去,山路两边密林间隐约可见散落的十几座依山而建的竹楼......
初云呆呆的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峦,一眼望不到底的密林,
半响出不了声。
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仿佛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
妈咪,爹地,外婆,小弟......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还能再见到他们吗?
刹那间,初云泪眼朦胧。
她伸手抓着旁边的楼梯扶手,虚软滑下,蹲靠在竹梯下将泪湿小脸埋进手上的毛巾。
女孩努力咬牙忍住哭声,却挡不住汹涌泪势,
只能用手上毛巾吸去脸上所有委屈。
许久,女孩终于从毛巾中抬起了头。
她返回到水管处,再次用冰凉的山水将自己狼狈小脸清洗了一遍,
然后找了一片竹签将自己的及腰长发盘了起来。
陆进所说的吃东西,不过是从车上拎了两包泡面,清洗了简陋厨房里的小铁锅后将面饼扔进去煮了一下而已,
不过这已是几天以来初云吃到的最暖胃的东西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嘴里鄙视不已的垃圾泡面,竟会是这么的美味。
她把整整一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陆进盘腿坐在矮桌对面,呼呼几下吃完面后,便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孩。
乌黑长发被盘在脑后,只在脸颊边垂下几缕发丝,衬得面庞更加白皙如玉,
陆进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细细打量着正小口小口吃面的女孩,对她微红的眼角仿佛视而未见。
待她秀秀气气的吃完了面后,他伸手扯出一张纸巾,横过桌面帮她擦掉唇上痕迹。
“谢谢....我自己来.....”,初云红了红脸,伸手接过纸巾,
“饱了吗?”养的猫咪胃口好像不错,这让陆进心情又好了些。
“嗯”,初云点点头,伸手想收拾桌面。
他煮了面,那她应该要收拾了吧?
“别动”,陆进按住她的手,
“这种事不用你做”,他拍拍她的小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初云抿唇,直起身缓缓靠近他,
陆进侧身,一把将她拉过,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们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忍耐一下”,他抱着女孩,看着简陋屋子低声对她说,
“嗯”,初云眨着幽黑大眼,轻轻点头。
陆进奖励般在她脸上印下一吻,然后继续叮嘱:
“屋子附近你可以自由走动,但是外面不能乱跑”,
他看着女孩的怔然表情,微微一笑,
“不是要关着你,是因为外面太乱”,他解释。
统治这些丛林山地的,是一块又一块自治武装群落。
军人政权、利益联盟、民族主义是这里的通用规则。
而各个少数民族政权之间又是纷争不断,仇怨累累。
这里从来没有断过硝烟。
处处充满着暴力和邪恶。
他的女孩,哪里会知道其中的险恶?
陆进看着女孩吹弹可破的玉颜,搂着她轻声叮嘱着各种细碎事情,
这是他纳入羽翼打算细细娇养的猫咪,岂能不格外用心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