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
39楼:
自从知道了隔壁住的就是蒲捕头之后,姚妮整个又不好了!急忙就找了个功夫跟范姜柏商议对策。
范姜柏一挥手,特别大气地说:“那天不是说好了的?没关系,是女眷,又不用跟外男见什么面!看街上许多良家妇都戴着帷帽,已经给买来啦!往后出门挡脸,回家不见外,不就得了?”越说越觉得相当可行!
姚妮皱着眉头,她是喜欢宅没错啦,但是范姜柏这个话,听起来略不对劲啊!然后范姜柏就说:“哎,不说这个了,以为他就闲得只盯着邻居女眷看呐?他每日要去应卯,时不时要出京公干,哪有那么巧就遇上了?等他下次遇上,还不定事情是不是已经了解了呢!要是真闲了,给买柳条,生绢,来画海图!”
姚妮一听,对啊,还有正事没办呢!急忙道:“对对对,先把这个事情办了,帮再买几把尺子来,要打线用。”
范姜柏见她不纠结这件事情,就说:“知道了。等会儿出去一道买了来。还要旁的不?”
姚妮想了一想,发现要用的都已经买了,就摇摇头:“都差不多啦,要是能买,再给买些生油脂来。”她想开始做肥皂了。
肥皂范姜柏眼里不算特别新奇的东西,就是去污能力强了一些,但是对于油腻腻的动物脂肪能变成去油的肥皂,整个过程是相当好奇的,答应一声,就要去采购。还没出门,就见周氏扶着大儿媳妇的手,带着个小丫头过来了。
“范姜表兄妹”听了拍门声,范姜柏隔门一问,连忙迎了出来。周氏过来,是要问范姜柏买了使女没有,看看好订酒席了,再晚,各家忙年,捕头嘛,又都有点公务,怕聚不齐,再往后就过年了。范姜柏连忙说:“都听伯母的。”
周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道:“那好,呀,拿着的名字下帖子,叫们家要福帮送!可要紧着买了啊,不然到时候忙不过来!”
范姜柏答应一声,姚妮也乖乖跟着说:“伯母辛苦。”
周氏道:“不辛苦、不辛苦,对了,牙子们也不熟,叫他后半晌带来?要什么样的?”
范姜柏就看姚妮,姚妮想了一想,她对买卖口这种事情,还是比较不自的。殷红绫等虽说是殷玄侍女,但是一应吃穿用度待遇都相当优厚,看起来过得比周氏这位捕头家太太还要好些的样子。她没把家当侍女,当然,生活能力差,要帮忙这种事情,虽然羞愧吧,但是她也认真学习着自己穿衣梳头等等。殷堂的时候吃饭是有送来的,跟她上学时到食堂打饭的感觉也差不多。所以,她对于“买伺候”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习惯。
范姜柏看她傻愣愣的样子,想一想,道:“还是要两个老实听话的吧。”
姚妮听他这么说,一想,也对,就也点一点头。
周氏道:“行,就要老实听话又手脚干净利落的。”
姚妮心说,这要到哪里找啊?不得贵死了?
却不知周氏想的是,能干活的实是比生得好看的便宜很多,会不会干活,那要看怎么调-教,这丫头看着腼腆不会收拾,范姜侄子的面相却很能镇得住,再不济,自己也是街坊,帮忙教教就是了。当下应承了去。
周氏这水平,要搁后世,那整个就是一缁衣巷居民委员会领头的那个大妈!
不多时,就领了个牙进来。牙带了一溜十来个女孩子,周氏就那里给范姜柏和姚妮指着:“这是这一带最实惠的牙了,以后事寻他就是,他姓范,们都叫他范三郎。”
范三郎一躬三:“公子叫小范三就是了。”他一看范姜柏面相略凶,还佩着把剑,又是周氏引见的,就知道这多半是个江湖。牙也是半脚入江湖的,察颜观色自有一套,估摸着不太好惹,说话也实诚了许多。范姜柏看而又看,终于选了两个十四、五岁,相貌平平的姑娘。
姚妮还回忆着小说里小姐太太们买的步骤呢,什么看手啊,看看会不会写字啊,问问话啊一类。范姜柏已经快刀斩乱麻了,不由张大了嘴巴,又合上了。
周氏还很满意地道:“这两个就不错。”原来,她看这两个小姑娘手大脚大,就知道是干过活的。再看眼睛,不是呆呆木木,却又不是四处打量,就知道这两个小姑娘不傻也不是私心很重,就点头。
当下兑了钱,两个小姑娘算上范三郎的辛苦钱,一共也只花了十两银子。当下写了身契,就让范三郎再跑手续一类,两个小姑娘就留“姚宅”了。
姚妮看她们一只有一个小包袱卷儿,裹着一件换洗衣服,身上的棉袄领口袖口都磨得发明了,也没个铺盖,就说:“先上街去吧,买两身衣裳好过年。”她没做过统治阶级,这个,也真不知道要怎么做。别看她看小说写评时一套一套的,真要到自己做了,也是手忙脚乱。
范姜柏倒是学习过很多管理课程,见姚妮这么说,也想,不错,又板着脸道:“来到这门里,就要守规矩,主家对们好,们也当忠心才是。”
两个小姑娘,一个叫大妞,一个叫大姐,范姜柏嫌不好听,就给改了,一个叫小喜,一个叫小翠。看也不看那小包袱一眼,就先谢了周氏。周氏慢腾腾起来:“给们定下后天的日子,可别忘了,想来们家初建,还有得要忙,先出去啦。”留了时间给范姜柏立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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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姜柏和姚妮先把小喜、小翠两个带到后院,一指东厢小厨房隔壁的屋子,就说:“们两个一间,且住那里。”两进去放了包袱,一看,只有光席,互看一眼,又出来了。
范姜柏这又跟姚妮去带着她们买衣服被褥,临出门儿,范姜柏手一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帷帽,就给姚妮罩头上了。主仆一行几出门,先去雇了乘轿子,让姚妮坐了,范姜柏带着两个丫头跟着轿子走。到了东市,先买衣服鞋袜再买铺盖,姚妮又顺手给两各买了个简单的妆匣,然后是脸盆手巾擦牙的青盐都买了。
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了卖生鲜的,姚妮卷起袖子,买了许多鸡鸭鱼肉一类,想着,回去可以开伙了。
回到家里,头一件事是算了轿子钱,让轿夫走。然后姚妮就让两个姑娘自己烧水洗澡换衣服,把头发也洗了,还出了两块毛胚肥皂。两个小姑娘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好的待遇,磕了个头才起来。两都嘴拙,这也是显然的。姚妮却大大出了一口气,她也不太喜欢说话,开始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得多了就会满嘴跑火车。
这里解释一下,使女这个职业呢,通常都是男主、管家之类家的口里食,不仅要干活,还要陪睡。管家穷家富,用得起使女,这个使女的作用就不太清白。所以,凡做使女的无论样貌好坏,都想到个大户家里,一是待遇好,二则里面的素质也略高一点。不想被潜的呢,头上顶着更好的“姐妹”自然有利于泯然众。想被潜的呢,至少靠山够硬、好处够多。
这两个原以为这户家不要好看的,兴许就是要真干活的,再看这一家只有两个佣,里里外外都要她们做,早做好了吃苦耐劳的心理准备了。不想家里给的待遇这样好,两一间房,衣裳被褥全新,还有新妆匣。最主要的是,女主和气,文文静静的不说话,看来日子挺好混的。都放下心去洗澡换衣服去了。
姚妮一卷袖子,就下了厨。范姜柏嘴里开始分泌更多的口水,跟后面说:“究竟行不行啊?”
姚妮把脸一仰:“才不行!”
范姜柏就冷眼看着姚妮卷袖子,忍不住捂眼,揉揉眼,上前道:“没下过厨吧?大冬天的卷袖子!”
姚妮怒道:“又没手套,不卷袖子怎么洗菜啊?”
范姜柏道:“哪家做饭洗菜要戴手套的?这不脑子有病吗?”
姚妮眼睛瞬间瞪大了:“才有病!”
两吵一半天,姚妮才想起来,这年头没有塑胶手套无误,于是闭嘴。范姜柏胜!
范姜柏一点也不高兴:“得啦,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大冬天的手插冷水里,也不怕冻裂了!等会儿叫她们两个来做就行啦,不然买她们做什么的?还有,真想自己做活计,也要把袖子绑起来。”说着就摸了根细带子来。
姚妮跳开一步:“=囗=!要做神马?”
范姜柏怒道:“绑袖子!”一把拽过姚妮来,三下五除二,绳子她身上右绕右绕,就前后打了个大叉顺便把她袖子给绑起来了。
姚妮摇头摆尾地看着,心道,嘿!原来真能这样绑袖子啊!当年看一休的时候就见过这样绑袖子的,十分好奇地试了一回,差点没把自己勒死也没绑成功!
范姜柏看她这副土包子的样子,不由失笑:“看什么啊?”
姚妮道:“当年照着动画片儿绑了多少回,死回没看懂怎么绑的啊!到底怎么弄的啊?”这就是死宅的另一个死穴,看别做特别容易,一到自己做就不会。非要手把手一教,嗯,试两回就会了。也不是笨到家,就是脑子信号转换不过来。
两就灶台前站了两刻钟,就为学着怎么捆袖子。那边两个丫头已经小厨房烧好了一大锅水,拿大木桶抬进了房里。正房西耳房有沐浴间,但是两个用不惯,也不敢用,就房里兑水洗了澡。
等两出来了,已是里外一新,姚妮一看,两除了皮肤黑了点、粗糙了一点,看着也蛮顺眼了,于是笑道:“这样挺好。”
范姜柏就咳嗽一声:“会做饭吗?”
小喜道:“奴婢会做,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大官的口。”
范姜柏道:“那做吧。”
小翠就去烧火,先点灶,两个灶都点了,一个烧热水供沏茶,另一个就供烧饭。等两个都烧好了,那头菜也洗好了。
姚妮不由手痒,袖子也会绑了,就想,船上的时候,因为不会烧火不懂火候,所以惜败。现反正有烧火的,自己也知道几样宅菜式,可以做了。
然后范姜柏就呵呵了,一脸惨不忍睹把她拎了出来:“去洗手,等吃饭,哪有姑娘家自己下厨的?!”
姚妮身前的围裙已腰腹的地方已经压了好几道灰印的,没错,这是用灶台!那种方灶,仿佛是长桌子上挖了两个大坑,既没办法掂勺,更没办法移锅,只能趴锅台上炒菜9又近视,差点掉锅里了好吗?
不多会儿,饭菜上来了,姚妮吃着觉得一般,也不是不能吃,范姜柏一点眉花眼笑也木有,感觉十分之坑爹,吃完了,决定:“明天再买个厨娘回来!”
姚妮十分之不赞同,但是吧,出钱的是大爷,也就默认了,只是想,又要多一口,以后做肥皂怎么样才能做到保密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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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范姜柏的求援,周氏相当了解地道:“灶下也是要一个。”她原以为姚妮会亲自下厨,没想到……要知道哪怕是闵家,仆役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可是闵家主也多,十好几口子,男女都有。光洗衣服就得有两个来干,遇上儿媳妇怀孕坐月子,又要有两个妇女专职围着儿媳妇转——他家儿媳妇也多。
最后弄得主家也不得不去做些活计,比较闵行小时候被拎去做饭之类。虽然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天份,也是因为手不够。
不过既然范姜柏不乎钱,她也就不多嘴了。反正吧,买来的,觉得手头紧了,还能再卖。宅子京里,只有涨价的没有跌价的。于是又买了个官家发卖出来的厨娘,却是孤身一,因为丈夫做了管事的,与夫身边一个丫环有染,下间的争风吃醋,比太太姨娘间的宅斗也不遑多让,厨娘惜败。
到了主家,发现这里口简单,吴二娘大骂了几回杀千刀的之后,就麻利地两个丫环的隔壁住下了。当天就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饭,看得姚妮十分眼馋。吴二娘还道这位姑娘是心细,只说:“咱手脚干净哩。”
姚妮道:“好好,能教做饭不?”她想的是,不会做饭,终究是个短板,不太像个事儿。
吴二娘以为她是要学厨艺好做饭给“表少爷”吃,痛快地答应了,还说:“不如先学做蒸糕点,那个容易。”
第二天就是暖宅的日子了,内外摆了两桌,吴二娘看了醉仙楼的酒菜,也尝一口,说:“他们换厨子哩,比上一个好。”
姚妮觉得这个厨娘买得相当划算。
暖宅酒,姚妮虽是主家,却很推崇周氏。周氏也颇照顾她,说她表哥是闵行的好友之类。这些女里,数周氏家境最好、丈夫儿子最争气,女们也都奉承她看起来气色很好一类。周氏听着蒲捕头的娘子说:“大嫂看着越发白净了。”
周氏就得意说:“这是妮子给的好东西呢,叫个肥皂来着,使完了,洗得可干净了,再涂上面脂,可养哩。”
无论何时何地,女对于美的追求都是热情的,说起化妆品来,热情堪比逛街。于是装腼腆的姚妮就被女们围住了,东问西问,姚妮于是答应:“原先的都用得差不离了,过了年腾出手来,再做,每家都送一块。”
周氏听到“一块”,心头一乐。
外面范姜柏有蒲捕头的尊容做衬托,一街的捕头也都不觉得他长得像坏了,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相约过年一起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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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年对于姚妮来说是新奇的,她就没独立办过过年的事情,穿越之后,就更不懂风俗了。亏得范姜柏懂得多些,当然,这与他家畸形的生态有关。两干脆跟闵家采办年货的的后面,看家买什么,他们也买什么。
范姜柏路过胭脂铺子,还闪身进去,拿了一行螺黛出来悄悄揣进了怀里。
回到家,他们家也特别简单,虽然买了一堆的烟火一类,也就是主仆五,连个看门的老苍头都没有。就是范姜柏住前院,亏得他武功高、耳朵灵,把自己当警犬来使。
姚妮十分感叹:“这样过个年,真好。”然而看着满天烟火,心里却不由落寞了起来,虽然后来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儿了,有些地方连烟花都不给放了,这里年味十足,她却依旧觉得很孤单。
范姜柏也有所感,家里吧,那是拼命想逃出来的,出来了,还真有点想了!扭头一看姚妮,她也看着烟花发怔,一转眼珠子,旋身就抓了一把雪洒她一头一脸,姚妮只觉一凉,瞬间切回战斗模式!
范姜柏故意放慢了脚步,与她闹一处,两都觉,能这样笑闹,也是不错的。
第二天早起,小喜给打了洗脸水,姚妮自己梳头,特意梳了个复杂一点的发型,累得胳膊疼,插上一对金簪子,就去闵家拜年了。
这一天,闵家大门是早早打开了的。两一进门福叔就直道:“新年好。”
还没走几步,就听福叔身后道:“蒲二爷,新年好。”
姚妮:“=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