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丧钟
朝阳公主转首望了一眼碧罗夫，淡然道：“只是小看了那个男而已。”眸光中的淡定和微微的不屑,让碧罗夫感到一点刺痛。
碧罗夫不再说话,她眨了眨眼睛,凝视着朝阳公主,良久后,终于道：“那又如何,左右眼前这个好戏是跑不了的,世也不会去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萧桐,只会知道,皇后娘娘难忘旧情,夜会情郎。”
朝阳公主蹙眉望着锦账里那对男女：“到底对她施了什么法儿？”
碧罗夫的目光转向叶长云和“萧桐”,笑哼了声道：“看她是真怕了,怕拆穿她以前的事,竟然找了要来刺杀萧桐。”
朝阳公主眉目不动，淡声道：“是守株待兔，她一来，自然入了的道儿。”
碧罗夫敛袖，掩唇笑：“可不是么，其实若不是她如此狠心，竟然要杀这个昔日的枕边，现也不至于被剥得光溜溜的放那里。”
朝阳公主轻声叹息：“这件事若是真得传扬出去，丢的是皇家的脸。”
碧罗夫感到一点没来由的困乏，她斜望朝阳公主：“看担心的不是丢皇家的脸，是担心丢叶潜的脸吧。”
她咬了咬牙，嘲讽的笑道：“若是天子为此一怒，怕是连叶大将军都要受到牵连，到时候，和他的婚事也成了泡影，那才叫热闹呢。”
朝阳公主轻哼一声，眯眸道：“若是这件事真得传扬出去，到时候碧罗夫怕是也要受到牵连。依照如今皇上的性子，怕是最好也要落个赶出敦阳从此后不得踏入一步了。”
碧罗夫满不乎的扬眉道：“也太小看这皇弟了。看这天子一怒之下足可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小小碧罗，便是皇上还顾念成轩的一点情分，顶多是个留个全尸罢了。可是那又如何，以这贱命，换的当今皇后娘娘，怎么算也是该知足了。”
朝阳公主轻吐一口气，惋惜地道：“是个不怕死的，可是本宫也记挂着从小的情分，又怎么能忍心让去死呢，所以已经想替想好了办法。”
碧罗夫挑眉：“说什么？”
朝阳公主回首，望定她：“一定忘记了，当日夜诱叶潜，是谁为调制出菊凝的，又是谁亲手来将菊凝放给了叶潜。”
碧罗夫皱眉，依然不解地盯着朝阳公主道：“是的小侍女茗儿。”
朝阳公主点头笑：“既然敢留下侍卫侍女孤身来见，自然想到了对付的一个法子。”她笑了下：“那就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碧罗夫大大皱眉：“，……”
朝阳公主上前，皓腕轻动，握住碧罗夫的手道：“身上香味太浓，以至于没有闻到迷香的味道吧。不过看困了，还是也睡一觉吧。”
碧罗夫大惊，忙要开口呼道：“来——”可是话没说出多少，便感到天昏地转，几乎跌倒地，她踉跄着扶靠地板上，恨声道：“刚才和说话，原来根本就是拖时间。”
朝阳公主细眸俯视着她，淡声道：“只一心想着要让她出丑，故意把闲杂等都遣散了是吧，现反而没帮了。”说着这话时，她提起裙摆，抬起脚来，绣鞋轻轻踢出一脚，却是敲将碧罗夫踢倒地。
做完这个，她径自取了一旁一壶冷茶，走到锦账前，拉开锦账，将那冰凉的冷茶尽数泼叶长云头上脸上。
这边碧罗夫已经浑身虚软地跌倒那里，喉咙里如同塞了棉花一般难以出声。叶长云却是挣扎着渐渐醒来，她睁开迷蒙双眼，先是看到朝阳公主冷眼俯视着她，倒是吓了一跳。
恍然间仿佛回到少女时代，她依旧是那个低下的奴婢，当下大惊，正要匆忙下跪见礼，可是一起身间，却见自己浑身赤着，身边却是躺着一个男。
她瞪着这一切，所有的记忆回笼，望着眼前这个赤着的男子，眼泪几乎崩溃而下。她胡乱提起一旁罩衣披上，紧咬银牙，狠狠地踢打着那个男，踢打一番犹自不解恨，一把抓过一旁散乱的金钗，就要插向这男子的喉咙。
朝阳公主冷眼旁观，适时提醒道：“留他一条命。”
叶长云却是气恨交加，含泪怒瞪着朝阳公主道：“这里做什么？还是说和她一起如此算计！”
朝阳公主淡声道：“若是心里有气，爱杀谁便杀谁，但只是现时间紧急，几位侯夫和顺义公主怕是马上就到，还是赶紧穿上衣服的好。”
叶长云惊出一身冷汗，看看一旁倒下的碧罗夫，心中恍惚明白，连忙胡乱穿戴上了。
朝阳公主命道：“把她拉到床上，免得别看了疑心。”
叶长云犹豫了下，便赶紧去拽住此时已经昏迷过去的碧罗夫，可是碧罗夫生得丰润饱满，她一个女子拉动起来实费劲儿，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朝阳公主，见她竟然半点过来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当下只要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将她搬到了床上，和那个赤着的萧桐并一起。
她恨恨地看着床上这二，含泪咬牙道：“这个男是的旧相好，自然是舍不得，可以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要将他——”
朝阳公主轻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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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清河夫和常州王妃，协同顺义公主，正侍女的陪同下，一并往这里行来。这三位之中，除了顺义公主面上忐忑，其他二位却都是面带笑意，雍容自得的模样。
她们来到后园之时，却见后园灯火通明，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朝阳公主这里下着弈棋，不由得皆是诧异。其中顺义公主更是不解：“姐姐，怎么也这里？”
朝阳公主手捻一刻棋子轻笑道：“是碧罗夫请了和皇后娘娘，说是要看戏，但只是她把们二引领到这里后，自己不见了踪迹，们觉得无聊，便这里下棋。”
叶长云也笑得温柔和煦：“妹妹怎么也来了？今晚倒是热闹。”
一旁的清河侯夫低首望了眼两个女，却见叶长云手指尖冻得发抖，不由冷笑道：“这么大冷的天，皇后娘娘和公主竟然还有这样的雅兴。”
朝阳公主抬起细眸，淡淡瞥了清河侯夫一眼：“夫也颇有雅兴，竟然星夜来探密友。”
常州王妃见此，忙笑道：“碧罗夫叫了们前来，自己却躲了起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一旁的侍女并不知道这其中因果，只记起夫吩咐，当下答道：“夫说过，若是几位夫前来，便引各位去岛上楼阁。”
常州王妃听了便道：“不如们一起去楼上，一来找找碧罗夫，二来也好避寒。”
她这话一出，场众反应各异，顺义公主皱起了眉头，清河夫目中露出疑惑，唯独朝阳公主和皇后叶长云，相视一眼道：“也好，们一起上楼吧。”
一行来到楼上之时，顺义公主走前面，她登上台阶后，第一个看到屋内帐子中的情景，当下脸色便煞白一片，僵那里。
常州王妃见了，惊呼一声，忍不住往后退一步，口中皱眉谴责道：“碧罗夫也忒的胡闹，这是耍们玩儿吗？”
清河夫，冷眼瞅了下皇后和朝阳公主，哼笑了一声，转身径自走。
朝阳公主却是发现顺义公主的异样，上前扶住她，却发现她手上冰冷。
顺义公主颤抖地靠着朝阳公主，哀声道：“皇姐，们走吧。”
朝阳公主扶着她一起离开，待到了楼外，却见众侍卫正候外面，而朝中新晋的左将军已经率部将这小楼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到朝阳公主和皇后一起走出，忙上前请安谢罪。皇后叶长云和两位公主同乘一辆马车，待到上了马车后，叶长云只那里低头发呆，而顺义公主却是目光躲闪，只看着马车外。朝阳公主见顺义公主如此，心中不免疑惑，可是此时多事之秋，便也没有细问。
这马车行至街上，敲此时宫中派了辇车前来接应皇后叶长云，朝阳公主正想着离开，可是谁知道忽地宫中传出几声钟响，这丧钟之声这冰冷的夜里格外瘆。辇车之中几个女都是一惊，就连发呆的也不再呆了，纷纷凝神听着那钟声。
这钟声一声落下，又是一声，一直响到最后，听得马车中几位女的心都一直往下坠，坠到了寒冷的冰窟中。
宫中丧钟，若是响七下，便是皇亲王侯，若是响九下，那便是天子驾崩。
当最后，钟声响了八下的时候，叶长云两只手已经几乎将衣服攥出冷汗来。
好，这钟声第八下之后，终于不再响了。
她虚软地闭上眼睛，劫后余生一般地暗暗吐出一口气。
可是一旁的朝阳公主却是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怔忪那里。
半响之后，她咬唇，唇中发出压抑的啜泣。
“母后——”丧钟连响八声，现如今能够享此荣的也只有当今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