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会试
“这小子出来的可真是时候！挑了个小年，回头还要辛苦别腊月二十七的过来给洗三！”赵立秋嘴里嘟囔着,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才出生没多久的酗子趟他的臂弯里睡得可香了,丝毫不理会自家爹爹的抱怨。
壮壮抱着赵立秋的腿,嘴里不住地叫着：“弟弟！弟弟！”
赵立秋却不敢弯腰给他看,昨儿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壮壮兴奋地不行,好似找到了新玩具一般,不住地拿胖乎乎的小手指去戳弟弟,起初还只是好奇的戳戳小家伙的脸,后来发展到嘴,觉得被时不时舔一下很好玩儿,再后来就突发奇想想要看看弟弟眼睛,这可把一众大给吓得不轻，当即就把孩子抱离了壮壮的接触范围，孝子没个轻重，这要不小心戳伤了眼睛可不得了！
壮壮撒了好一会儿的娇，终于发现往日里对他极好的二叔这回是不会理他了，小家伙伤了心，撇了撇嘴角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还没哭两声，赵立秋怀里那个也被这情绪感染了，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就咧开小嘴儿也跟着哭起来。方怡老远听着，就跟那二重奏似的！
赵立秋无奈，只得先把儿子送到王芊芊怀里让她先哄着，自个儿抱起小祖宗壮壮去外头晃一圈儿，得让小家伙明白，好二叔是不会有了儿子就忘了侄子的！
王芊芊这一回是顺产，虽然免不得一番疼痛，但是生产之后的精神和气色都还不错，再加上又如愿生了个儿子，这心情也就更好了，这会儿抱着小家伙轻轻拍着，只觉得幸福极了！
壮壮被赵立秋抱着出去晃了一圈儿，心情立刻就恢复了，也不惦记着去戳弟弟了，抱着赵立秋给的点心啃得满脸碎渣，看得赵立秋失笑不已。
那头赵立夏已经套好了马车，把装了红鸡蛋的篮子都拎上马车，招呼赵立秋一起去送，赵立秋看了看怀里眼角还挂着泪珠的壮壮，想了想，回屋又拿了块小毛毯，直接带着小家伙一起上了马车，冲着赵立夏笑嘻嘻道：“带壮壮一起去，顺便还能讨几个红包！”
赵立夏无语：“都是当爹的了，怎么还这么没个正行！给他包仔细些，这会儿风大，别吹着了。”
赵立秋仔仔细细地把壮壮包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了一对滴溜溜转着的大眼睛外头。这一阵子家里忙得很，壮壮已经有好久都没出过门了，这会儿高兴得很，也不介意自己被裹得跟粽子似的，就是有时候突然听到鞭炮声响起，会吓得一跳，然后就立刻被捂住了耳朵，那吓的声音就听不大清楚了。
两先去了趟杨婶儿家里，然后才去的刘家和王家，听说王芊芊生了个大胖小子，刘老夫和刘老爷喜笑颜开，直说恭喜，唯独王夫时不时地扭过头去，偷偷擦拭眼角的泪花儿。赵立秋见了，主动向刘老夫请求将王夫接到赵家去住几天，照顾一下王芊芊。
这事本不太合情理，但考虑到赵家并没有其他长辈健，刘老夫也就含笑应了：“难得姑爷有这份心，那便去住几日吧。”
王夫受宠若惊，直到被搀扶上了马车，才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能再见到女儿和外孙了，不由满心欢喜。
接着赵立夏两又去了趟王家，王家那几个叔叔自从上次的事之后老实多了，再也不敢打赵家的主意，这会儿看到赵立夏和赵立秋也是极为客气，一再保证洗三的时候一定会到。两对王家几个叔叔没什么好感，寒暄客套了几句就告辞了。
壮壮这一趟果然没有白出来，收了好几个鼓囊囊的红包，小家伙现直到这些红包里头装着的是可以买很多点心吃的好东西，一路上都抱怀里，无论如何都不肯给了赵立秋，偏生赵立秋又爱逗他，非要抢了他的红包去，可把他给急得，连声向爹爹求救。
王夫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心里更加的安稳了许多，看得出来她的这位好女婿是个真喜欢孩子的。
等马车回到赵家小院儿，正午都还没过，也实是他们城里的亲太少，如今左穆一家京城，白城山又回了老家，也就只有杨婶儿和刘家王家了，另外的就都要出城了，得明儿去报喜。
王夫进门的时候，看到方怡正亲自厨房里给自家女儿弄吃的，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女儿赵家并非过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姐日子，虽然嘴上说只要女儿觉得开心就好，可偶尔夜深静的时候，还是会心里头偷偷的难过，心疼自己女儿嫁了个寒门。
如今亲眼瞧见方怡为自己女儿做吃食，顿时就为自己先前的想法而无地自容，原来女儿赵家是真的过得很好，赵家是真心地拿她当家看待！
王芊芊看到王夫的时候着实愣了好一会儿，后来听说王夫还能赵家多住几天，高兴地眼圈儿都红了，当女儿的，哪有不想娘的？
方怡陪着王夫坐了一会儿，等王夫暂时抱够了外孙，这才把孩子接过来，笑道：“们娘两也有好久没见面了，该有不少体己话要说，孩子先抱到屋里睡去，等饿了再给抱过来。”
王夫正要说不用，却听王芊芊笑着点点头：“也好。”
等方怡走了，王夫忍不住道：“怎的这么跟家嫂嫂说话？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奶娃儿，哪里会打扰到们说话？”
王芊芊拉着王夫的手：“娘，姐姐待如同亲姐妹一般，不需要那般客套的。”
王夫默默打量了王芊芊许久，才叹了一声：“看到找到这么好的婆家，也放心了。”
……
王夫来了之后，方怡倒是轻松不少，至少不用整天地陪着王芊芊说话了，都说怀孕的女最敏感，其实坐月子的女也同样有颗纤细的心，方怡当初是靠着大家伙儿日夜陪着才熬过来的，所以这会儿对王芊芊也格外的上心。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要给小家伙洗三了，洗三这天，刘老夫和刘老爷都来了，王家几个舅舅也悉数到场，除此之外，便是杨婶儿和王家兄弟两家子，原本里正也是要来的，但是被赵立夏和赵立秋给劝住了，这都腊月二十七了，又是天寒地冻的，还是别那么辛苦了。
因为来客不多，再加上天气又太过寒冷，所以这洗三便设了室内，横竖连王夫都不意，其他也更不会多说什么，事从权宜嘛！
热热闹闹了大半天，等到下午时分，刘老夫起身要告辞了，王夫颇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自家女儿和外孙，终究还是跟着起了身，能来住三天已经是很不易了，断没有过年还留这儿的规矩。
方怡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自然不会出声挽留，客客气气把送到门口，直到马车走远。
屋里，王芊芊靠赵立秋的怀里，轻轻叹了一声：“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赵立秋笑道：“们两家都城中，何时想念岳母了，直接回刘家去看便是。”
王芊芊瞪了他一眼：“再过两个月就是科考之日，若是立年和辰辰有幸高中，们就要举家进京了。”
赵立秋这才明白王芊芊的意思，又道：“即便去了京城，每年清明时间还是要回来祭祖的，到时候不就能看到了？”
王芊芊这才释怀了。
……
洗三过后，眨眼便是春节，自从方辰和赵立年考上了举之后，正月里来拜年的便渐渐多起来，今年更是有不少，新年的头几天里，家里是来往，差不多都比得上前两年时齐墨借住他们家的情形了。
赵立夏和赵立秋也因此忙碌了不少，这新年拜年是要礼尚往来的，家登门来了，他们自然也要拜访回去，否则就太失礼了，起初两还轮流家里呆上半天，等到后来发现上门的太多，而他们回访的时候又总是被拉住一坐再坐，照此下去，断然是来不及赶正月里把这年给还拜回去。于是两便马不停蹄，一大早就出门，正午才回来。
如此一来，留守家中的方怡自然就成了最辛苦了一个了，家里有赵立秋从边城带回来的那些孤儿帮忙应对，倒是不需要她亲自出面接客，但是后头操控也是件辛苦的差事，各家送来的礼节要一一记录清楚，然后再挑选价值相当地还回去，这就比当初齐墨的时候要辛苦得多，齐墨的身份太尊贵，这些来送礼的是不指望还的，齐墨也不需要还，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还没有那么高的身份，也做不出来这种只收不出的事儿。
等到忙完，已经是正月十五之后的事儿了。赵立秋长叹一声：“今年这新年过的可真是辛苦啊！”
王芊芊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笑道：“这不过是开始罢了，日后只怕更辛苦！”
赵立秋侧过身子，看着正吃得欢唱的儿子，突然捂脸，又叹了一声：“听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这小子已经出生20天了，差不多该准备满月酒了！”
……
比起赵家这边的忙碌，远京城的方辰和赵立年则要清闲得多，只齐墨和左柳的带领下去了几户家拜访，这几户家先前都有子弟宗学上课，也算是两的同窗，那之后，两便一直窝齐府里温习功课，备考科举。
二月初的时候，齐墨带着他们两去了一趟京城东南方的贡院，让他们提前看一眼科考的地方，方辰和赵立年的神态很是平常，全然看不出紧张的神色，这让齐墨安心不少。
二月初八那日，全国举齐聚京城贡院门外，等待着那一跃龙门的机会开启。
方国公本想亲自送方辰和赵立年，却被齐父给劝住了，并拉到家中品茶，方国公只觉得这茶水越喝越上火，他一口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道：“这里也没有外，同老夫说句实话，这次的考题可有提前告诉他们？”
齐父的笑容顿时多出一分无奈来：“方国公，这科举的考题可不是随便就能知道的，这要泄露了出去，可就是死罪！”
方国公摆摆手：“这话同别说说就行，想唬老夫，可没那么容易！”
齐父也收起笑容，正色道：“方国公，即便知道这科举的考题，亦不会告诉他们。科举乃是天下才子汇聚一堂，有能者方脱颖而出，他们是同左贤弟一同悉心教导出来的学生，单论这一点就已经远胜过其他学子，若还不能靠自己的本事一飞冲天，那也不必继续留这京城。们护得了他们一时，护不了他们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