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外放
自从王心怡出嫁之后,王家上下都笼罩一股忧伤的气氛中，养了十五年的宝贝疙瘩突然就这么嫁到别家里去了,实是让难以适应，直到三天后王心怡回门,王家那些个家主们才终于重展笑容。
王老夫一大早就起来了，几位夫似乎也比平日里起的早了些,唯独四夫同往常一样，结果等到了老夫跟前儿,才发现她们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虽然王老夫没说什么,态度却有些不冷不热,四夫撇了撇嘴角，斜眼扫了大夫和二夫两眼，王心怡又不是她们的女儿，跟着凑什么热闹！
几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时不时再往外张望两眼，直有到丫鬟跑过来禀报：“姑爷和小姐回来了！”
赵立年陪着王心怡回门，结果刚进门没多久，小媳妇儿就被请走了，徒留他一面对怨气森重的岳丈大，暗自加了把劲儿，赵立年忙把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乖乖孝敬出去，一个都不敢漏了。
这头王心怡刚来到后院儿王老夫的屋子，便被王老夫拉着，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好似她这三天不是嫁，而是受苦去了。王心怡笑道：“奶奶，夫君待很好，哥哥嫂嫂们也都待很好。”
看到宝贝孙女儿比出嫁之前还要红润不少的气色，王老夫心下很是满意，听了她的话，不由笑道：“夫君家那些的性子确实都是好的，如今嫁过去了，也要好好地待他们才是。”
“孙女知道。”
王老夫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三夫见状，这才也上前，拉着王心怡又说了会儿话，大夫和二夫一旁笑盈盈地看着，听着王心怡话里话外不忘称赞那赵家主母方怡有多能干，多巧手，多会做各种各样好吃的点心，几位夫不由摇头失笑，只觉得自家这个丫头也实是太好哄了点，不过，堂堂状元的姐姐，一家之主母，肯放□段给弟媳妇做点心，也未尝不是件难得的事。几个的心里对这门亲事也是愈发的满意了，只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便好。
倒是三夫听着自家女儿大嫂大嫂的叫，心下突然一动，问道：“家里，也都是唤她大嫂？”
王心怡一愣，似有些不解为何有这一问，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不是，家都是以姐妹相称的。”
三夫这才放下心来：“们妯娌几能嫁入同一家，本就是一家，更是难得的缘分，以姐妹相称是最合适不过。”
这话说到王老夫的心坎里了：“就是个道理，进了一家门，便是一家，好好待别，别自会好好待。”
王老夫这番话是说给谁听的，大家心里头都跟明镜儿似得，倒是王心怡一脸受教的神情。
不同于后院儿的一片温馨，前院儿那边可谓是血雨腥风！赵立年看着摆面前的那一排酒坛子，只觉得头皮发麻，明白今儿自个儿是没法儿讨到好过了。不过，想到那娇憨可的王心怡，赵立年又觉得没什么了，更何况这里是王家，就算喝醉了酒，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总不可能被扔到地上睡一夜。思及此，赵立年心一横，金刀大马坐上自己的位置，一副不醉不罢休的姿态。
……
这一趟回门之后，王家总算是认可了赵立年这个姑爷，这让他欣慰不已，觉得自己那一晚果然没白醉。其实赵立年不知道的是，王家那几个护犊的男们之所以认可了他，还是因为他醉酒之后一个劲儿的嘟囔着心怡的名字，等到第二天酒醒的时候，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了，他自己还觉得是酒喝多了的缘故。看着这样的赵立年，王家的男们终于瞧出了赵立年那么一点儿跟自家宝贝疙瘩的相似之处，哪怕还是有些不情愿，却也终究还是承认了他的姑爷身份。
比起可怜的赵立年，方辰就要幸福得多了，完全不像是陪着新婚妻子回门，反倒更像是拜访先生，那一晚，他同左穆还有左柳左竹一道秉烛夜谈，畅快不已，不仅解答了这些时日积攒下来的一些疑问，也就目前朝野的局势探讨了一番。
太子和三殿下之间的关系似乎不知不觉中缓和了不少，往日的针锋相对也全然不见了，三殿下早指婚的圣旨下来之后就让赵立年回家住着了，再加上这些日子忙着成亲的事，赵立年和方辰都很少见到那两。
左穆端着茶盏，慢悠悠道：“虽然眼下的局面是皇上喜闻乐见的，但，有些事是无可避免的，皇权之争更是如此，两位皇子是同年出生，能力不相上下，又都没了嫡亲的母妃撑腰，身后的势力也是旗鼓相当，即便他们自己肯退，他们身后的也不会允许他们退，这，便是身为上位者所必须承担的责任，他们的成败早已经不是一个的事，而是无数的命。”
方辰面色沉重，他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和立年，一个追随太子，一个追随三皇子，且不论们打的是何算盘，也不论们的感情有多深，一旦皇权之争进入最后的角逐，只怕们都将身不由己。”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茶盏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方辰静静思索片刻后，站起身，冲着左穆躬身行礼：“学生并无鸿鹄之志，唯愿一家和顺安康。之前考取功名也只为能早日与家团聚，却不料陷入如今两难境地，还请先生指点！”
左穆抬眼，看着面前的，十五岁了啊，那精致的眉眼已经缓缓张开，满腹才华也渐渐崭露与前，这个孩子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亲自体会过一跃龙门的极致荣耀之后，他还能如此坦然，自言无鸿鹄之志，他的那颗纯真质朴的心境竟没有分毫改变，不亏是那两家的后代，不亏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本以为入京之后，便无需再来为操心，却不曾想，心中自有主张。既无鸿鹄之志，又为何非要留京城？”
方辰微微一愣，道：“只因家皆京城。”
“家京城便已足够。”
……
从左府归来之后，方辰思索良久，将赵立年约到一边，细细长谈。
这一年，正是外放的官员返京且从新调配的一年，越近年关，京城事浮动，直至腊月底，新的一年外放各处的官员名单已由皇帝盖章定论，方辰和赵立年的名字赫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