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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因为夏婶娘因“病”休养,夏香茹伺奉汤药不离半步,没了这母女俩,整个温府恢复了原来的秩序。

    温彦平对如翠感概道,“早知道这法子能让她安静,早就踹她两脚让她地上滚几圈了。”

    夏婶娘来到温府有半月有余,这半个月来,她仿佛白目得不懂看脸色,除了面对如翠时还有些讨好谄媚,其他时候喜欢指手画脚,仗着是如翠的长辈颐指气使,仿佛自己就是温府里的主,弄得温府里的下怨声载道,但又因为她是如翠姑娘名义上的婶娘得敬着让着。现下如翠下了死命令将她关起来养“病”,整个温府的都觉得清净多了。

    如翠绷不住笑了,将小姑娘搂到怀里亲了下她的脸蛋。比起那些正正经经的女子,如翠姑娘也有点那么不正经,所以很多事情都纵容着凶残的小姑娘,使得很多时候,温彦平倒是比较喜欢亲近她。

    “娘,后天就是弟弟妹妹们的抓周了,可不能放她出来丢!”温彦平哼声道:“到时她又要对弟弟妹妹说三道四,而且那老太婆每次见到弟弟身上的金锁片,一副恨不得将金锁片扯下来自己戴,真是丢份儿,就算是爱钱,也不会连孝子的东西都抢。哎,说来,狐狸精这次可被吓得不清。”说到最后,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心里巴不得夏婶娘多吓项清春几次。

    “不要每次都抓弄项公子,他其实不坏。”如翠好笑道。

    温彦平扮了个鬼脸,心道谁说狐狸精不坏,那丫的就是一肚子的坏水,将他的那些兄弟整得不敢与他作对,不过是面上表现得几分贤良罢了。“谁叫他一直叫丑小子?讨厌他,什么烂眼光嘛,明明没有那么丑,而且是男,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有些观念是十几年养成的,很难改了,项公子是爱美了点儿,其品行才学皆是极好的。”如翠捏了捏她养得细腻的脸蛋,心里很满意这触感,当年面黄肌瘦的小丫头终于让她养得有些肉了,心里极有成就感,继续说道:“长长他们的抓周宴是要大办的,到时会有很多有身份的夫过来观礼,到底不好让婶娘出来,免得冲撞了客。”

    不说三胞胎现京城中身份爆涨,单就镇国公那里,早就拍板叫嚣着要给三胞胎举办一个隆重的抓周宴了,看温良的面子上,到时绝对会有很多上门来观礼。

    “这样最好了。”

    两正说着,便有丫环进来说三胞胎醒了,正要找娘亲和哥哥,两忙往三胞胎居住的厢房行去。

    进屋后,便见到三胞胎分别被奶嬷嬷和丫环抱着穿衣洗脸,嫩嫩的小脸蛋白里透红,一脸睡眼惺忪。看到她们进来,三胞胎中的阿雪和贵贵马上向她们伸出小胖手来,分别叫着“娘”和“哥哥”,示意要抱。

    如翠抱起阿雪,接过嬷嬷递来的绞干的热毛巾给他擦脸,等阿雪精神了后,他酷似温良的小脸上吧叽亲了口,小包子也乐呵呵地回亲。

    将清醒后的小包子放到一旁,如翠又将仍睡眼惺忪的大儿子抱过来。小包子懒洋洋地瞅了她一眼,绵绵地打了个哈欠,将脑袋拱到她怀里准备继续睡。如翠可不敢让他再睡下去,不然今晚就要闹很久才睡了。

    另一边,温彦平也给小妹妹洗干净脸了,抱着她亲了亲,“妹妹妹妹”地叫着,贵贵也“哥哥哥哥”地回叫,两只亲亲,十分亲热。阿雪见状,也噌噌噌地爬过去,攀着温彦平亲起来,三很快便玩闹一块儿。

    如翠捏了捏大儿子软嫩嫩的小手,点着他的小鼻子笑道:“长长不能再睡了,去和弟弟妹妹们玩,可不能一副小老头子的表情,爹可不喜欢哟~~”小包子小小年纪,就喜欢板着张脸,那副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的模样,和老镇国公十分像,每每看得如翠黑线不已,温良回来若发现几个月未见的大儿子越来越像父亲的脾气,估计也要哭了。

    长长无辜地瞅着她,然后淡定地拿起腰间的荷包,就要往嘴里塞。

    “长长不乖,这个不能吃的。”如翠将他的手捏住,吩咐丫环们将炉子里煨着的软绵绵的大骨粥端来喂三胞胎。

    刚喂饱了三胞胎时,便有丫环进门来说是镇国公府的嬷嬷过来了。

    来的依旧是林嬷嬷,比起两年前林嬷嬷一副代表镇国公所有必须尊敬她的趾高气扬,现的林嬷嬷显得恭驯无比,小心地陪着,不敢再说一句不是,就算如翠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情,也不敢将规矩口口声声地砸到她头上了。

    这感觉——真是特么的爽啊!果然规矩是建立强大的基础上,她现有夫有儿有宠爱,没谁敢对她不敬,镇国公府里的地位快超越镇国公夫了。

    如翠将三胞胎放暖炕上,自己坐一旁拦着免得他们乱爬跌下炕,喝了一口茶后,问道:“林嬷嬷过来有什么事情么?”

    林嬷嬷脸上拉开了笑容,说道:“也不是什么大的事儿,老爷是让奴婢过来通知夫一声,后天是三位小主子的抓周宴,老爷说要镇国公为小主子举办一个胜大的抓周宴。”

    “这个恐怕要辜负爹的期望了,夫君说过了,抓周宴这里办,就不用回去劳烦爹娘他们了。”如翠不容质疑地说。

    林嬷嬷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不过还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开始努力要说服如翠。这是她今日上门的目的之一,老爷嘱咐她一定要说服三少夫,让三胞胎的抓周宴镇国公府举办。而镇国公也知道若是温良的话,是绝对不会答应三胞胎的抓周宴镇国公府里举办的,现温良不,没个男作主,他是父亲,一个命令下来,作儿媳妇的不是应该乖乖听长辈的话么?

    林嬷嬷费了好大的劲儿,无论好说歹说,某就是油盐不进,让她心里没辙了。对于如翠的为,她是清楚的,表面看着笑眯眯的,但却是个大胆又难缠的物,事后想要告状也因为有温良的撑腰使事情不了了之,明明只是个丫头出身,但这运气也特好了。

    “林嬷嬷,夫君信上说了,特别吩咐要办好三个孩子的抓周宴,也不忍心让爹娘操劳,所以这事情爹娘就不必操心了。”如翠将事情推到了温良头上去,若公公不满意的话,就去找温良行了。

    最后,林嬷嬷只能苦着脸离开了。

    林嬷嬷离开后,如翠让开始准备起来,其实那些京中的显贵夫她倒觉得没什么,最怕到时候皇帝又带着四皇子来凑一脚,对于皇帝盯上小女儿这事情,如翠心里实是不怎么情愿,她只希望贵贵以后嫁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丈夫,小两口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就行了,不需要多显贵,贵贵有两个有能力的兄长,绝对能为她撑腰了。

    日子过得很快,三胞胎抓周前一晚,如翠蹲花厅里边同三胞胎玩消耗他们的精力,边听着管事嬷嬷和管家对明日宴会的安排,看看有什么遗漏或需要补上的。

    如翠手里拿着一个卫朝浥送来的犀皮拨浪鼓逗着大儿子,阿雪正攀上她的背嘿咻嘿咻地爬着,小女儿文文静静地抓着色彩鲜艳的荷包玩。

    正这时,温彦平突然一脸兴奋地闯了进来,叫道:“娘,爹回来了。”

    如翠听罢,直觉要站起身来,幸好还想到背后趴着一只小包子,不然这一起身阿雪可就要摔着了。如翠一把将背后闹腾的小包子抓了过来,本来想出去瞧瞧的,谁知小家伙紧紧揪着她一缕头发不放,只能抱着他出门。

    夜暮降临,昏暗的天色下,风尘仆仆的男大步走过来,眉眼间有旅程的疲倦,身上浅葱色的便服皱巴巴的,可见这一路上并没有多少时间梳洗,与平时那光鲜亮丽的模样完全相反。然而,再落魄,这男笑容依旧,朗月风清,夜色中仿佛会发光一样让移不开眼。

    温良走到她身边,伸手圈住她,低哑的声音含着思念:

    “丫头,回来了。”

    *******

    一翻梳洗后,温良干干净净地坐暖炕上,看着三只排排坐着的小包子,三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自己,看得他心痒痒的好想搂到怀里蹂躏几下。

    如翠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细细地为他擦试刚清洗过的长发,那披头散发的俊美男子,岁月难以留下痕迹,清朗透澈,容色烨烨,一双黑眸流光溢彩,淡淡望来,有若春花绽放。

    “长长,阿雪,贵贵,不认得爹了么?”温良声音温软磁和,伸手三只小包子脑袋上分别摸摸揉揉。

    长长和贵贵比较认生,没有反应,倒是阿雪被这么一摸,就显得自来熟了,噌噌地爬过去,直接扑到温良怀里,奶气奶气地大叫着:“爹~~”喜得温良抱起他亲了又亲,直说阿雪果然像他。而另外两个孩子,温良重复了几次教他们叫爹后,方开始叫起来。

    温彦平一旁笑嘻嘻地说道:“不枉们一直教长长他们叫爹,弟弟妹妹们就是聪明。”然后又将她们是怎么教三胞胎说话,及三胞胎闹了什么笑话的事情说予温良听,虽然这些如翠信上写过了,但温良仍是听得极为仔细,与孩子们分开了几个月,温良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的,所以现恨不得将三胞胎成长事情都问几遍,好弥补自己不的空缺。

    不过,当温良听到三胞胎朝温彦平叫“哥哥”时,温良囧得不行,纠正道:“彦平啊,是姐姐,可不能误了弟弟妹妹们。”若是三胞胎一直认为这是哥哥,以后小姑娘长成大姑娘出嫁时,让三胞胎怎么想?

    “是哥哥,就是哥哥!”温彦平鼓着脸说,丝毫不肯退让。

    如翠拿来梳子为温良梳直擦干的头发,插嘴道:“彦平想当哥哥就给她当呗,反正也当不了几年,到时和孩子们说清楚就行了。”

    “为什么?”温彦平不满地问。

    如翠淡定道:“大夫说了,的身子小时候没养好亏损得厉害,以后每个月特殊时期身体会很难受,到时候就乖乖地家里养身体,娘会将打扮得美美的,放心吧。”

    小姑娘悚然而惊,然后又要泪奔了——家好不容易心里暗示成功自己就是个男孩儿,为毛如翠姑娘每次总要这般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地提醒这回事呢?

    等小姑娘垂头丧气离去,如翠让将三胞胎带下去睡觉,夫妻俩也回了房。

    “温大怎么回来了?江南的事情办好了?”

    温良将她圈到怀里,脸埋她脖子间蹭了蹭,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声,说道:“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有季太医他们那里,不都没关系了。而且三胞胎的抓周,这作父亲的怎么也得回来参与不是?皇上也批准了的请求,怕错过孩子们的抓周,连行李也没收拾就回来了,根本没有时间写信通知们……”

    听出他声音里的疲乏,如翠将他推了推,说道:“既然累了,先歇息,有什么明天再说。”虽然有很多话想要说,但看他这般疲惫,又舍不得吵他了。

    温良抬头,先是细细致致的亲吻她的唇,解了些渴望,原本想要做些什么,但实是太累了,顺势地躺回被窝间,顺便将如翠姑娘一起带到怀里,双手紧紧地禁锢着她的腰肢,仿佛怕她跑了一样。如翠无奈,只能将脑袋枕他胸膛上,两安静相依。

    温良可能真的累极了,没说上几句话,便阖上眼睛睡着了,发出轻浅的呼吸声。如翠抬首望去,昏暗的光线中,只能看到他柔和的轮廓,玉白色的肌肤温润无瑕,摸起来手感极好。

    如翠摸了许久,发现他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心里越发的怜惜,原想起身去将桌上的灯灭了,却发现那钳箍腰间的手一直没松过,即便睡着了,仍是紧紧地不放手。如翠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这个世眼中聪明无比的男,其实某些时候像个孩子一样,有很多坏习惯,还会梦里露出些许不安,床上的厮缠,不过是害怕自己一个时面对黑暗,就宛若此时,他紧紧地将她锁身边,不肯让她稍离。

    如翠放弃了挣扎,凑过去他唇角亲了几下,将他颊边的黑发拢到枕上,手指插-进那柔顺丝滑的发间,手感丝滑,舒服极了。

    她想起了桐城时,她受伤的那一晚,他守自己床前整整一个晚上,每每疼醒时,会朦胧地发现他就坐床边,眉稍蹙得死紧,明明双目盯着她看,又仿佛什么也没看到,连她朦胧清醒也没有发现。

    那时她想,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聪明通透的男困扰呢?她受伤不关他的事情,救他也不过是自己难得倒霉一次绊住脚才阴差阳错之下为他挡刀,所以她已经声明不需要他负责了,连王妃也答应了不需要他娶自己这个不能生养的女,他为何仍是坚持呢?

    然而第二天,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看起来仍是爱笑爱闹,像个大孩子一样,只有面对正事时,才会显得冷静持重一面,成为们心目中敬重钦佩的军师。

    仍记得他说服自己嫁给他时,他认真的表情,他说:一直陪着吧!直到们都老了,就只有们两个!

    她想,她会一直陪着他的,这一辈子和他一起慢慢变老,直到他老了,不再是们心目中风华绝代的军师,她依旧不会离开他!

    所以,他能不能……不要总睡觉的时候箍得这般紧?她想起夜啊喂!

    *******

    第二天,温府宾客盈门,不管是给温良面子还是对三胞胎抱着稀奇劲儿,来的数和三胞胎的满月宴时丝毫不差。

    镇国公夫妇也一早就来了,镇国公面色难看地看着像只地鼠一样突然冒出来的三儿子,心里很想骂爹,觉得这儿子生出来就是坑爹来的。原本他还想着,趁着三儿子不,将三胞胎带回镇国公府里养,可谁知明明应该江南的三儿子却冒出来,还光明正大地出来见客,一点也不懂得避闲,外一被御使参他一本说他玩忽职守怎么办?

    将明显生气的公公丢给温大后,如翠带着镇国公夫去后院瞧三胞胎。瞄了眼镇国公夫憔悴的脸色,如翠心里犯嘀咕,也不知道这婆婆到底惹了啥事了,竟然被公公禁了足,要不是这会儿是三胞胎的抓周,她作为镇国公府的夫,还不一定能放出来呢。

    三胞胎的抓周来观礼的很多,而三胞胎事前训练过,抓的东西倒没有什么出格的,唯一让忍俊不禁的,大概是阿雪是个贪心的,竟然将所有的东西都拢到一块,然后招呼着自家大哥和妹妹一起分脏。

    看到小小的孩子一屁股坐那些抓周的小物什上,小手忙着将东西分给大哥和妹妹,脸上灿烂的笑脸,镇国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觉得三胞胎被不着调的儿子教歪了。

    等抓周完毕,宾客们皆移驾到花园里参加席宴,三胞胎也被抱回了后院。

    如翠安顿好三胞胎,正准备出去花园招待女宾时,却见温良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一名太监,而且是大内总管太监刘良甫。

    一看到刘良甫,如翠心里就咯噔了下,再定睛瞧去,那走温良旁边的男孩儿不正是四皇子么?如翠姑娘现心里已经形成一种概念了,刘良甫的存就代表皇帝,所以小小年纪的四皇子简直也代表了皇帝的态度啊。

    果然,一见到她,四皇子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问道:“温夫,三胞胎呢?”问的虽然是三胞胎,其实众知道四皇子只关心其中一只。

    如翠嘴角微抽,很想问问皇帝总是将家四儿子丢到家里来是要闹哪般?

    *****

    忙碌的一天结束后,如翠摊榻上不想动弹,温彦平见她似乎很累的模样,便自动负责去看三胞胎,顺便陪他们玩消耗他们充沛的精力。

    温良走进来,看她一副累瘫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好笑,坐到她身边伸手摸摸她的脸,笑道:“累了?”

    如翠姑娘嗯了一声,叹道:“老了,精力比不得从前了。”

    温良噗的一声笑出来,说道:“比还长几岁,岂不是说更老了?”

    如翠上上下下打量他,然后一脸认真道:“温大放心,就算老了,也不会嫌弃的!”

    “……”

    温良默默地将那口气憋下,然后扑上去将她压身下啃咬起来。

    正当气氛暧昧,眼看就要夫妻来一发时,门外响起了青衣的声音:“大,夫,客院那里闹起来了,夏老夫说要见大。”

    温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愣地问:“夏老夫是谁?”

    听到青衣提及,如翠也才记得那对母女,看来是因为今天三胞胎的抓周她不能出去,所以这会儿闹起来了。夏婶娘虽然没见识,但也知道以温府的门第,三胞胎的抓周定然会有很多达官显贵上门,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有来头的,所以方想事着女儿出来见见世面,外一能有相中她女儿,女儿就飞黄腾达了。夏婶娘目标放得很宽,所有都是她的目标,连温良和项清春等也是她的目标之一,这会儿听到温良回来了,还不赶紧想来见见。

    如翠撇着嘴道:“就是让送回来的夏家母女呗,她应该有告诉是婶娘吧?”虽然对夏家母女心里有疙瘩,但如翠却没有写信和温良说什么,他会将她们送过来,也是一片心意,并不想他忙碌的时候还拿这事情去闹他。

    温良啊了一声,显然这才想起这回事儿,将她拉起来为她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说道:“遇到她们时,见其中的姑娘和长得极相似,便料到和有关系。她们说是的亲,觉得或许会想知道家乡的事情,当时又不知道哪里安置她们,加上那婶娘挺能说的……”顿了顿,又说道:“所以便让将她们送到京城来陪陪。”

    当时也是临时起意,虽然他不介意如翠的出身,但曾经私底下也仔细问过肃王妃,只听说她五岁时就被卖进丞相府为丫环,至于她的家乡哪里,却是不知道的。他以为,她会想念家乡的亲,心里也怕她有遗憾,方会多此一举。

    如翠靠着他,沉默了下,说道:“都过了十几年了,对亲的印象早就淡了,只记得婶娘当年将卖给伢子时说的话,说让伢子将卖得远远的,最好这一辈子都爬不回夏家村。”

    温良如何听不出她冷淡的语气,心里大生怜意,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既然不喜欢,明日便让将她们送回她们家乡去,有的看着,再给她们些银子,相信她们母女俩不会过得多差。”

    如翠抬头瞅他,想了想,问道:“不觉得堂妹和长得很相,而且比还要好看么?”

    “有好看么?”他挑眉问上一句。

    如翠姑娘顿时不说话了。和他比,还要不要活了?

    温良忍不住咬了咬她的嘴唇,笑道:“长得再像也不是!而且,说实的,一看到她的脸,不知怎么地,就感觉很不自。”所以才会早早地将她们送到京城丢给如翠,省得那夏婶娘天天拉着她女儿跑到他面前晃。

    说到这堂妹,如翠也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竖起的寒毛,堂妹明显是被婶娘当成千金小姐来养大的,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明明和自己那般相似,却总是显得柔弱可怜。若不是堂妹还有些羞耻之心,懂得明辩是非,如翠也不会任婶娘往自己面前凑,这也是如翠同意温良将她们送回家乡的原因,回到家乡,挑个朴实的男嫁了,虽然这辈子无法大富大贵,但有她,却可保堂妹半生无忧。

    温良没有亲自去见夏婶娘,只是让将他的意思带过去,然后拉着如翠一起去看三胞胎。

    “温大,已经有家了。”如翠与他十指相扣,如此告诉他。她现有家,有丈夫有儿女,这些就是她的家。

    温良唇边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天边将暮未暮的景色,心里一片宁静。

    他是她的家,对他来说,她又何尝不是他心里认定的,可以一辈子陪着他不离不弃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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