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杜云汐远嫁的县城离京城较远，一来一回路上就要花去大半个月,加上还要打听消息,生地不熟的,又是私下进行,所花时间至少也要两个月。
宁氏叮嘱那两个仆要打探清楚杜云汐的事情,因为临近新年,所以还特地给多了双份赏银。
那两个仆本来还有些不乐意这个时候出远门的,可是一看到宁氏出手大方,顿时就高兴起来了,这么多赏银够他们全家过个好年了,于是只差没指天划地的说一定会把杜云汐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恩,那们就下去吧,早点儿出发,兴许还能赶回来与家团年。”宁氏淡淡地说道，然后一挥手就让两下去了。
“是，是。”两不敢多话，连连称是，而后猫着腰退出了房间。
“好了，这样该放心了吧。”待两个奴仆离开后，宁氏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娘。”
只见屏风后边转出一个，赫然就是霍氏，她有点紧张地拧了拧手中的绢帕：“娘，真担心，万一杜娘子真与夫君……”
宁氏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道：“傻丫头，夫君还要考科举进仕途，他不敢乱来的。呀，还没影的事儿，是不是太过杞忧天了？”
霍氏抱怨地道：“谁让杜娘子半夜过来敲房门，不让才懒得理她呢。”顿了顿，又道：“其他东西无所谓，但是的夫君绝对不能让出去。”
宁氏微笑颔首：“这么想就对……可别学那些女，为了什么贤惠大度的‘美名’主动给丈夫纳妾，那才真是自找苦吃。他从外面招一个，就灭一个，是侯府的嫡女，怕什么？难道他还敢休了吗？”
作为正室，宁氏对妾室就有一种天然的不喜，她没兴趣做贤妇。成亲多年，安乐侯也曾经外面惹过几朵烂桃花，她要么是直接拿钱打发，要么就是肉体消灭，都没了，她就不信安乐侯能长情到为一个死而休了她这个原配兼舍弃儿女。当然，要是安乐侯真能这么长情深情，她就只好说句倒霉，就是夫妻之间直接陌路，总好过她整天后宅为个渣滓与那些贱`斗来斗去，说不定死后都不能安静，何苦来哉。
“知道了，娘放心吧，一定会好好看紧夫君的。”霍氏认真地道，她与赵文翰感情这么好，她绝对不会让外插上一脚的，这是原则问题，不可能退让。
对此，宁氏只是道：“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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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郡主明年三月就要出降，此时正忙着备嫁，于是宁阳郡主觉得无聊了。天气渐冷，不好外出，宁阳郡主王府待得烦闷，与其与刘氏母女大眼瞪小眼，索性她就收拾起行馕，跑来公主府小住几天。
面对宁阳郡主的拜访，宝儿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这里的客房多得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不过一个郡主离家这么长时间，家里能同意？”
宁阳郡主一撇嘴，道：“娘同意了。父亲，好几天没见到他，所以就懒得问了。大哥是不同意来的，不过磨了他一个时辰后，他还是答应了。”
屋外雪花漫天，冰寒入骨，屋内炭火融融，温暖如春。一道墙，仿佛隔成了两个世界。宁阳郡主半躺铺着柔软毛皮的软榻上，单手支额，右手端着一只透明的玻璃酒杯慢慢地椅着，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待阿薇离京后，就给圣上递折子，去栖风观做女冠。”
宝儿不自觉地微微蹙眉，看了过去：“为何这般突然？”
宁阳郡主语气不变地说：“没什么，只是府里待得烦了。只是郡主，又不像，出嫁后能独自开府，依现的身份，不管嫁到哪家去，都是要与一群住一起，妯娌婆媳，丈夫儿女，情关系太复杂了，只是想想都觉得害怕。万一遇上个跟父亲一样的丈夫……自已伤心劳累就算了，还要连累到儿女，忍来忍去，各种顾虑，实不喜欢这种日子。”
“这个嘛……”宝儿听罢，心情多少有几分纠结，宁阳郡主的担忧她最深有体会，特别是她做了母亲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比以前要绑手绑脚多了。但要说成亲后的日子只是烦恼也不尽然，至少大部分时间她还是挺高兴的，虽然偶尔会有顾忌。不过想起赵文渊和两个孩子，她又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同不同命，或许这辈子注定就是要孤身一吧……”宁阳郡主感概地说，同是郡主，阿薇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兄长疼爱，现又能嫁得如意郎君，再想想自已，她真是想不认命都不行。
“去！别这里给装可怜。要是想嫁，还怕找不到？少这儿演戏。”宝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宁阳郡主当即愁容一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啊，被发现了？！”见宝儿作势要挨过来揍她，忙讨饶似地转了个话题：“对了，给说件事儿，延王要娶继王妃了，猜猜新娘是谁？”
宝儿收回手，也往后一靠，懒懒的说：“不就是前王妃的妹妹，陈尚书的小女儿吗？”
宁阳郡主“咦”了一声：“怎么知道的？还是前几天哥与延王一块喝酒的时候，延王喝多了一时口快说出，哥才会知道的。不过看反应，好像早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是的。”
宝儿没有否认：“比堂兄早几天吧。”
“啧！”宁阳郡主不是笨蛋，很多事情她只是懒得想，此刻听了宝儿的话，心里一琢磨，转过弯就想过来了，却是有些担心：“小心些，可别让有心利用了。”
敌方的地盘插个暗桩什么的太常见了，得情报快速之余也得小心别让反水倒捅自已一刀，那就是得不偿失了。自打她母亲进佛堂将管家大权交给大嫂后，这几年刘侧妃与大嫂明争斗暗斗，类似的戏码韩王府没少上演。现宝儿做的事牵扯到的是东宫储位，一着不慎就不只是折损几个棋子这么简单的事，而是要付出项上头。
宝儿笑道：“多谢好意，会小心的。”
宁阳郡主担心过后，就开始八卦了：“延王妃死得那么蹊跷，孩子也没了，还以为陈尚书会跟延王翻脸呢，真没想到他会把小女儿嫁过去。真是……填了一个长女不够，还要再赔多一个女儿，陈尚书可真舍得！”
宝儿一晒：“不舍得又能如何？除非陈尚书舍得告老还乡，看着陈家跌下去，否则别说女儿了，儿子都得舍。”
“没这么夸张吧，哪用得着如此？反正延王妃死了，又没有儿女，延王瞅着……不算很好，陈尚书改投他也可以啊。”宁阳郡主不是很相信。
宝儿一挑眉，戏谑道：“如果韩王府的刘侧妃突然跪面前低头认错，并信誓旦旦地说以后唯是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有什么想法？”
“肯定又是动歪脑筋想害……”话一出口，宁阳郡主就醒悟过来了，对哦，一直冲泼黑水扔石头的敌突然送来一袋粮食，敢吃下去的都是真“勇士”。换成陈尚书，突然跑去跟其他皇子说，不跟延王干了，愿意支持，就收下吧。这皇子得有多傻缺才会相信啊，真是这种智商也不用争储了，早早洗了睡吧。
“所以啊，陈尚书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宝儿语气平平地说。
反正陈尚书站出来支持延王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退路了。就算陈尚书现改走中庸路线两不相帮，也已经是太迟了。如果日后是延王登基，没有延王妃，又没有孩子联系着，陈尚书先前又摆出的这一幅不帮忙的姿态，延王会有什么想法？可要是别的皇子登基，面对这个竞争对手的岳父外加头号支持者，新皇不会想着这是陈尚书有先见之明及时抽身，他只会认为这是墙头草两边摆，面对敌固然要铲除，但是墙头草和背叛者更让不耻和厌恶。就算新皇不找借口除了，亦会让陈家没落下去，眼不见为净。
宁阳郡主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真复杂！不想了，反正跟没关系。”
宝儿看了看她，其实她觉得宁阳郡主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无忧无虑，自由自，不像她，尊荣是够尊荣了，可是要承担和负担的东西就更多了。
两又聊了许久，末了，宁阳郡主想起了前两天听自家大嫂说过的闲话，便道：“鄂国公的世子妃病逝了，二伯母正给世子相看继室，听说挑中了阮家的姑娘。”
“阮家？”
宁阳郡主道：“就是阮修媛的娘家啊，”一顿，表情略显纳闷，“难道鄂国公府想支持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