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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心结

    四福晋也有些说不准,但是德妃能出手,对她来说,就已经是能洗清身上的嫌疑了,当即点头赞道:“之前儿媳就觉得额娘这里的,都十分的好,还曾羡慕额娘调教有方,若是润心,应该是可以的。”

    被肯定了,于是德妃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婆媳两个颇有些忐忑的等着胤禛过来。

    胤禛来请安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辰时末了,德妃又让准备了不少点心汤水,瞧见胤禛和胤祯一起进门,就笑着说道:“难得见们兄弟两个一起过来,快快过来,老四,最近身子还好?”

    胤禛有些疑惑,看了一眼四福晋,才点点头说道:“让额娘操心了,儿子最近很好,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是瞧着,这天儿一天比一天热了,又最是不耐热的,怕贪凉生病。”德妃笑着说道,这下子连十四都有些疑惑了,要知道,因为胤禛不爱说话,德妃也是个不喜欢说太多的,娘儿俩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多,谁都不解释,于是这母子感情,就有些不是很好。

    往日里胤禛来请安,跟德妃基本上没什么好说的,要么是德妃只和十四说话,偶尔问胤禛两句,要么就是四福晋打圆场。今儿德妃一开口就先问胤禛,还十分关心,这情形,就有点儿诡异了。

    “额娘,您不怎么问问?”十四看了看胤禛,一边大马金刀的椅子上坐下,一边端着茶杯一饮而尽:“您可不能偏心四哥。”

    德妃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多大了,还吃自己亲哥哥的醋!前儿听说那侧福晋身子有些不好?”

    十四点点头:“天气热,她身子重,就有些苦夏,并不碍事儿的,完颜氏是个妥帖的,自会照顾好她,额娘并不用担心,只等着抱小孙子吧。”

    “这里有些安胎的药材,回头给她捎回去,只让她安心养着,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尽管开口。”德妃笑着说道,又伸手推了推十四阿哥:“行了,赶紧回去吧,昨儿媳妇还进宫说,弘明有些受寒,这个当阿玛的,怎么也得回去瞧瞧才是。”

    十四更疑惑了,只是,德妃都开口让他回去了,他也不好继续留着,就起身告辞。

    打发了无关等,德妃才笑着看胤禛:“老四,年纪也不小了,这子嗣方面……”一直盯着胤禛,倒是没错过胤禛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于是,德妃一颗心更是往下沉了。

    “媳妇一向是个贤惠大度的,只担心她挑中的,看不中。”德妃抿了抿唇,继续笑道:“瞧着这个怎么样?若是合了心意,今儿就让媳妇带回去?”

    胤禛往德妃手边看了一眼,那小丫头大约十五六的样子,长的不算是顶顶漂亮,但是脸颊微红,眼睛微润,一副局促不安,却又强自镇定,子很是惹怜爱。

    “额娘,不用了,府里的已经够多了。”胤禛摇了摇头,有些局促的说道:“额娘一番美意,儿子心领了。”

    德妃见胤禛并不是很喜欢,犹豫了一下,摆摆手,示意润心先出去,润心听见胤禛拒绝的时候,眼眶都已经红了,却也不敢多做什么,这会儿只能行了礼,先退了出去。

    四福晋见状,赶紧笑道:“额娘,这眼看都要晌午了,不如让儿媳下厨,为您做一道汤?儿媳不能天天进宫,没办法日日额娘面前服侍,如今有了机会,额娘可得让儿媳表表孝心。”

    德妃也知道她是尴尬,再加上怕胤禛生意,所以要多出去,心里有些不满,却也知道这事情,她确实不好开口,索性就点了点头,让四福晋先出去了。

    “额娘?”胤禛看屋子里的全部都退出去了,德妃的贴身嬷嬷还特意的守门口,心里的疑惑就更重了。德妃招招手,示意胤禛再往她跟前挪几步:“老四,额娘问件儿事,别不好意思。”

    胤禛点点头,一脸认真:“额娘您尽管问,儿子知道的,必定不瞒着额娘。”

    “问,有多久,没那个什么了?”德妃脸色青青红红的变化了好几番,终于开口了,胤禛一脸不解:“什么?”

    德妃有些尴尬,伸手抚了抚头发,又换了个问法:“府里,怎么一直没有好消息?可是那些女怀不上?”

    胤禛摇摇头:“并不是,去年年底宋氏不还生了一个格格吗?”

    德妃脸色顿时有点儿不好了:“那格格当月就去了,再说,又不是阿哥,她自己是个没福气的,倒要一直伤心着?该不会是宋氏那贱说了什么,才再不……”

    说半句,赶紧顿住,见胤禛还是一脸不明白,德妃索性摊开说了:“媳妇说,已经一年没有行过敦伦了?”

    胤禛脸色先是红了一下,接着就变成黑色了,只是,也不开口辩驳,只低着头不说话。德妃虽然和自己的儿子感情不是很好,但到底是母子,对自家儿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小时候胤禛脾气急,最是不能被误解,要不然就跟个小炮仗一样爆炸,不是急着辩解,就是要找办法发泄。后来被圣上训斥了一顿,说他喜怒不定,这才开始慢慢收敛脾气。

    只是,脾气要真那么好改,也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了,胤禛不过是将各种情绪给埋心底了,该爆发的时候,还是要爆发的。

    这会儿竟然不说话,也不反驳,更不辩解,德妃眼里,就坐定了某些事实。顿时,德妃就慌了,拽了胤禛的手,一脸惊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身子不适?”

    胤禛脸色更黑了,身上冷气也更厚了,只是他这冷气能冻得住别,却冻不住德妃。

    德妃眼眶都红了:“可有找御医看了?之前问媳妇,她说这一年并没有叫御医,连点儿小病都不愿意叫御医,个傻孩子,就算是担心被御医发现,也不能这样啊,这样瞒着怎么行?”

    胤禛不说话,德妃更着急了:“是亲娘!亲娘跟前,有什么不好说的!若是不想看御医,就悄悄让舅舅……”

    说到舅舅这个词,德妃的脸色又变了变,之前的焦急担忧也去了几分。胤禛瞧她脸色就知道她想起什么了,定是想起前些年,他和佟家更为亲近,将佟家当成外家,反而是对乌雅家不理不睬的事情了。

    “额娘,这种事情,怎么好麻烦舅舅他们?”胤禛反手握住了德妃的手,一脸隐忍痛苦:“儿子恨不得所有都不知道这事情,最近大舅舅二舅舅家里又没有什么生病,贸然去找了大夫,再领到府上,或者找过去,这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吗?”

    胤禛并不常和乌雅家联系,若是来往亲密点儿,那肯定是要被暗中打探的。

    想明白这点儿,德妃也不生气了,更顾不上和佟佳氏争风了:“那佟家那边,也不行吗?他们认识的多,佟家有佟半朝之称,若是佟大能出面,想必……”

    “额娘,和佟家只是表面上亲近,您也知道,皇额娘当年养了几年,汗阿玛最是看重这些,他又看重佟家,若是一转脸就忘记佟家,汗阿玛心里会怎么想?”

    胤禛慢慢的解释道:“您没瞧见,这两年,都没和佟家的怎么亲近吗?”上辈子是无可用,才选了备受汗阿玛看重的佟家,但心里,他却是着实有点儿看不上佟家。

    有能耐的佟国维,最看重的是八阿哥。佟国维的几个儿子,平庸的平庸,不平庸的却耽于女色,着实不堪大用。再说,他这辈子,可没打算辛辛苦苦的去拉拢什么。他这辈子要走的,是另外一条路。

    他们娘儿俩心里最大的结,就是胤禛亲近佟家疏远乌雅家了。当初胤禛是觉得德妃不理解他,反而处处拖他后腿。而德妃则是觉得,儿子被养成佟家的了,心里没她这个亲额娘。

    两个都不解释,时间长了,误会多了,这感情自然就淡了。

    这还是德妃头一次听胤禛解释,心里顿时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酸酸涩涩的,又有几分终于苦尽甘来的不真实感。

    “额娘,儿子知道您怨,只是儿子也是不得已的,皇额娘毕竟养了十来年,心底,也是敬重她的,但是,绝对没有忘记自己的亲额娘是谁,不曾忘记,身体里流的是谁的血。”

    胤禛眼眶也有些红,他再不愿出现上辈子那种情况,登基时候,被亲生额娘怒责,甚至说出那句非所愿。这一辈子,他要将所有的路都铺好。

    娘儿俩说了大半天的话,四福晋的汤锅里都快熬干了,德妃身边的嬷嬷还是尽忠尽责的守门外。四福晋偷偷瞧了两眼,回头又加了半锅水,心里暗暗叹口气,指不定中午这顿饭,都是要永和宫用了。

    “娘娘,皇上过来了。”嬷嬷过来通报的时候,德妃刚和胤禛抒完情,两个都是眼圈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德妃立马有些慌,赶紧喊了大丫鬟要补妆,只是,已经是来不及了。

    那边,皇上已经带着梁九功进了永和宫。

    德妃只好起身,领着胤禛和四福晋到门口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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