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小篾片六
带回去打吧……
这话落石夫心坎上,石夫一颗心不禁一颤缩,暗道莫非楚律想叫石红莲被石老太君当成夏花日日打骂?这怎么能行,“老太君,她是曾孙女,压根不是春儿。”
想也不想,石夫就喊了出去,一心想叫石老太君清醒一些,别被石清妍糊弄了,待被石清妍冷冷地看一眼,就不由地一颤,暗道坏了,自己忘了石老太君若不把石清妍当春儿,就又要将她看成夏花了,这当着楚律的面闹起来……
“娘,看夏花的娘又使坏了,家不愧是亲母女,夏花换了皮她都还认得。”石清妍斜睨了石夫一眼,她可没那闲心去伤心,只是这边有楚律、何必问、石老将军、石将军、石老夫一群呢,该叫众看出石夫偏心的时候,绝对不能马虎,于是脸上一白,嘴微微一撇,就掉眼泪,“母亲当真是慈母心肠,不叫老太君打红莲姐姐,就想叫她打,罢了,被打十几年了,习惯了。”
石夫的脸也煞白煞白的,理屈词穷地辩解道:“王妃,不是那个意思,红莲姐姐心里牵挂着外甥,又才被司徒姑娘欺负过身子还没大好……”
“春儿?她又骂了?”石老太君心疼地握着石清妍的手,似乎是没听见石夫的话。
石老将军心道石老太君大抵是心里糊涂地“明白”着,宁肯被石清妍糊弄着一家三口团聚,也不肯承认自己老成一把骨头,春儿早投胎做了;不然自己口口声声称呼她为母亲,她怎就听不见?“给带回去打。”咬牙切齿地说完,就又去扶石老太君:“母亲,咱们回家去,春儿被夏花这么一搅合,不定跟女婿生出什么嫌隙,他们两得一起说说话。”
石老太君恋恋不舍地瞅着石清妍,又扭头恨恨地瞪了眼石红莲,便由着石老将军搀扶着,“怕她还手。”
石红莲正呜咽,听到石老太君这话,被口水呛住,缩石夫怀中不住地咳嗽,心想自己挨打了,还不能还手?
“叫孙媳妇看着,若是她敢还手,两个都打出门去。”石老将军淡淡地看了眼石夫,便叫石将军驮着石老太君回去。
石将军此时不敢插嘴,唯恐自己说话了,石老夫也跟着石老将军一同教训石夫,安抚地看了眼石夫,便蹲□驮着石老太君出去。
石夫眼睛酸胀得难受,心想石老将军怎地这么狠心,竟然叫她眼睁睁看着石红莲被打。
“送客吧。”
楚律的声音响起,石红莲终于死心了,心道退一万步,就是路边不相识的也该劝说一句呀,一时又疑心楚律没眼光。
“慢着,祖父,司徒尚可曾听说过?他还不曾婚配,虽岁数大了些,但却是名猛将,不擅长攻城,但擅长略地,亘州府收拾干净以后,他又领着向亘州府以南去了,那边都是一些荒地,白空着浪费了。”石清妍见石将军心疼完发妻心疼女儿,暗道好个父慈女爱,可见她想差了,被这么养大的女孩儿也不一定全是讨喜的。
楚律略想了想,明白石清妍的意思,便道:“是,此次司徒功劳大的很,本王许下他他开拓的土地给他百分之一。如今他祖母孝期过后,他妹子年纪大了,急着嫁,不将他的亲事定下不好。”
石夫打听过司徒家的事,心想司徒尚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妹子也要嫁,一对叔婶又没能耐,石红莲嫁过去也合适,忙道:“好是好,只是红莲这头发要过两年才能长好,跟司徒姑娘又有过节。”
石红莲听楚律说话的时候就心里想着这司徒尚也相当与有封地的,若是朝廷里就等于个公侯,于是怯怯地看石清妍,疑心那司徒尚有什么毛病,石清妍整治她。
“王妃说的是绾绾。”石大少夫看不下去了,婆婆、小姑子的神色无一不是等着挑剔司徒尚,一点都没去想家眼看就有封地爵位的了,会看上石红莲这么个被休回来,还生过孩子,性子还不好的女?
石夫脸上一红,一口气憋嗓子里,司徒尚能立功,该至少三十了吧,三十的,比石绾绾大一半;且这么大还没成亲,定外头有不少露水情缘,若是成了亲,这寻花问柳的性子还改不过来,石绾绾岂不是要受苦;但是,跟石绾绾一般年纪的男子,哪一个有能耐像司徒尚一半立军功得封赏的,且家里还没有婆婆拘着……一颗心左右为难,总拿不下主意。
石红莲因石大少夫的提醒,明白石大少夫言下之意是自己配不上司徒尚,心中不服,又存了醋意,便说道:“那怎么能成,这不合适。”
石老夫、石二夫、石大少夫冷眼瞧着石红莲自己得不到,也不肯成全石绾绾,便纷纷撇嘴。
“多谢王爷、王妃,这事就这么定了,改日叫给绾绾、司徒合一合八字吧。”石将军不似石夫那般算计颇多,毕竟男眼中年纪差一点子也没事——楚律、石清妍二不就就差一截嘛;寻花问柳也问题不大,谁家少得了三妻四妾,关键是司徒尚能干,又前途大好。因这么想,又有些感激石清妍,心想不是石清妍不顾念骨肉之情,实是石红莲、石夫这二太不知好歹。
石老将军也是跟石清妍一般想法,石绾绾那资质,配一个前途大好的男也不算委屈她,石清妍到底是知道肥水不流外田,好男还是留给自家姐妹的。
石清妍满脸笑意,心里有些小内疚,石绾绾只是烦罢了,自己就将她配给一个风流惯了的男,自己真真是坏——可是不风流的男,如楚律,打死她她也不会让出去。
石老夫见能有个有封地的孙女婿,心里也高兴,等到家中儿媳妇、孙媳妇都出去了,又有个有眼力劲有脑筋该省事时省事,该闹事时闹事的古暮月,她也能勉强过几日安生日子;石二夫满心里都是艳羡,心恨当初石清妍石家的时候没叫家中女儿跟石清妍交好;石大少夫只稍稍眼红了一下,就又觉得还是她女婿贺兰轶贴心。
因石老太君恋恋不舍,楚律、石清妍便送了她一路。
看着石老太君伏石将军背上走了,楚律负手感慨道:“卿卿,几十年后,也会这么背着。”
“王爷确定?”石清妍想了想几十年后的情形,暗道那时候自己还是风韵犹存的俊俏老太太,楚律就已经风烛残年了,到时候楚律疑心大增,时时刻刻疑心她移情别恋……
“本王确定。”几十年后的情形浮现楚律眼前,高大伟岸的自己不必再乎儿孙的眼光,背着哆哆嗦嗦的石清妍满园子看花……
真真是幸福!
这二默契地想,于是两只手就握了一处。
“哪个是织女星?哪个是牛郎星?”石清妍低声问道。
“瞧,那。”楚律指了指天上,想将石清妍牵到锦王府里为了楚静乔专门修建的楔园里,心想那楔园原就是为了叫楚静乔别众眼前谈情说爱修建的,当是风景如画,景致怡。
“咳咳。”
一声咳嗽声传来,石清妍、楚律郁闷地转过头去,见他们将何必问给忘了,忙分开手。
“第一才子要回家了?那就不送了。”楚律直爽地说道。
“王爷忘了?必问过两日要领着家去亘州府。还有颐王的藩地,虽还到了皇帝手上,但山高皇帝远……很多事必问还要亲自过去处置。”何必问负手说道。
“走了那谁怎么办?”楚律早将何必问要去亘州府的事抛九霄云外了。
何必问笑道:“必问将不惊带走吧。”
“不行。”楚律果断地说道。
“知己要去就去吧,速去速回。”石清妍说道,心知这边的女儿跟何必问般配的没几个,还是叫他多走远一些,多见到一些,这样兴许哪一日何必问能跟石漠风一般遇上一个合适的,想到合适的,就又问:“知己看司徒家姑娘怎么样?”
“司徒姑娘?能跟胡云交好的,必定不俗吧。”何必问说道,忽地想胡云哪去了?扭头四处看了看,也没瞧见,心知胡云必定不知躲到哪里去睡觉了。
“那意下如何?知己得快着点,若是快了,指不定那谁就能当们家女婿呢。”石清妍怂恿道,心里也为何必问着急,她是个俗,心里觉得还是成家生子了这一辈子才算圆满。
何必问沉默了一会子,回忆了一番司徒灵的模样,心里也觉得自己该成家了,不为旁的,就为了彻底将那谁抢回来,也当成家生个女儿,只是司徒灵就眼前,若答应了,亲事立时便能成。这么快就定下来,又叫他心里莫名地有些惶惑,仿佛一旦答应,一旦成亲,就会失去许多自己早已习惯了的事,比如,石清妍,他跟石清妍虽是光风霁月的知己,清清白白,但他娶的女子未必那般想,似楚律这般豁达的可不多。
“还是再瞧瞧吧。”何必问仰头看了眼天上,“牛郎织女星哪呢?”
“那边。”石清妍伸手向天上指,指了一下手指就弯了,不知那满天的星星哪一颗才是,“王爷?”
“那边。”楚律本着脸去指,心说这对知己不是无所不知的吗?
“哪?”何必问又问。
楚律见何必问乱指,就拿了他的手,指着天上,“那是银河,这是牛郎星,那是织女星。”指点完了,低声何必问耳边说道:“不成亲不会是觊觎家孩儿娘吧?”
何必问心道自己方才还说楚律豁达呢,也对楚律咬耳朵道:“不是。”
“那还不走,不知道今儿个是七夕?”
“必问知道,所以孤家寡的想来们这凑一桌麻将。”
“麻将?三个怎么打?”石清妍见楚律跟何必问咬耳朵,听到麻将二字,便出声了。
“不是还有胡云吗?”何必问理所当然地说道。
“咳咳,时辰不早,送客送客。”七夕晚上跑家来打麻将?楚律瞟了何必问一眼。
“知己,明儿个去们家给必提大哥他们践行。”石清妍说道,何家照顾了那谁许久,该客气地过去说说话。
“也好,告辞了。”何必问不再有意气楚律,拱了拱手,也没想着带了胡云走,就自己个去了。
何必问走了,楚律、石清妍也不言语,就携手向看楚静乔布置的花园子去了,一路上不时地彼此互看一眼,彼此不明心意地“会心一笑”,便经过了留客天,进入了楚静乔布置的花园里。
楚律进去了,不禁愕然,呆呆地扫向院子里的景致,只见经过了两位王妃的熏陶,楚静乔给自己收拾的“谈情说爱”的花园子里异常地规矩整齐,其他园子讲究曲径通幽,绵延曲折,楚静乔这园子里,只有一条活水的杏,几十棵高大的梧桐树,意喻着凤栖梧桐,其他地方,再没有什么布置。
这二那杏边依偎着,眼睛看着澄澈的星海,耳朵里听着各种虫鸣,只觉得心静了不少,看了半日星星,因觉疲惫了,便要回去,才要走,就见两棵足足有一抱的梧桐树后传来声。
“家中父母敦促早日成亲,据说母亲进京的路上相中了几个姑娘。”
“那就祝干叔干婶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石清妍听到何必说跟楚静乔说话,果断地将楚律拉着跟她一同蹲下,这花园子里影影瞳瞳,这么一蹲下,就仿佛他们二当真做了见不得的事。
何必说沉默不语,正所谓成家立业,如今就连耿篾片都“立业”了,可恨他依旧一事无成,“公主也知道王爷、王妃如今鼓励出去开辟疆土吧。漠风出关开辟商路,石家大哥要出关勘测矿藏,司徒尚去了亘州府南边的南疆,如今缺一领出海……何家有海外的商路,出去再好不过了。”
石清妍、楚律暗自点头,心道何必说终于有出息一点了。
“从哪边出海?四叔是不肯的吧。”楚徊恨不得一辈子不跟石清妍、楚律有瓜葛,还能叫他们出海?楚静乔开口说着,面上看着潇洒,但心里却有些难受,毕竟是除了亲爹干爹之外跟她最亲的男,对着何必说,总有种莫名的情愫,心知何必说虽做官多年,但一事无成,何家虽得宠,但哪里像何必问那般说话有分量,何家二老叫他成亲,他也推脱不得。
“莫忘了,瑞王爷将东北边地上的码头给了锦王府,瑞王爷已经答应将运河一直开到海边去。”
“也是,祝干叔一路顺风。”楚静乔淡淡地说道,坏心眼地想叫何夫看上其他家的姑娘没看上她,等何必说领回来几个书上记载的黑不溜秋的亲生骨肉,就看何夫往哪哭去。
何必说透过夜色看向楚静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若是回来后,还未嫁,也未娶,咱们就凑一对……”
“咳咳。”楚律实忍不住了,见何必说要跟楚静乔私定终身,便忍不住出声来了。
楚律这一声惊飞了两只还不知能不能成的鸳鸯,楚静乔吓了一跳,忙慌张地向楚律这边看来,何必说也有些不自地跟着过来,心道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楚律怎地跑到这边来听说话?
楚律坦然地拉着石清妍站了起来,然后傲然地对何必说说道:“何探花莫操这个心了,出海是要极有耐心才能有成效,准备出海便要两三年,出去了,又据说一连几个月甚至几年眼睛里瞧见的都只能是浩瀚的大海,心性不够,本王不敢将交给。”
“王爷,下官已经悔改了,下官这次定然不半途而废。”何必说发誓道。
楚律依旧不是十分信任他。
“……必信哥哥也去。”何必说终于说出这话,当着楚静乔的面,原本想将自己说的悲壮一些,孤身出海的,此时见楚律压根不信赖他,只能将同去的哥哥说出。
“原来如此,那本王就放心了。”
何必说涨红了脸,心想自己好歹是探花郎,楚律怎地这般不信他?
“探花郎尽管放心去吧,白菜不愁嫁,等回来,她定然子孙满堂。”楚律对楚静乔信心十足地说道。
楚静乔微微撇嘴,随机拍手遗憾道:“哎呀,该叫必胜他们跟着一起去的,可惜他们跟着小舅舅走了。大海外头都不是自己,他们想继续干山贼那一行,也没有关系。”
“哎,那不如叫西院猛士们乐意跟着去的去呗,多带一些船队也不碍事。”石清妍听了楚静乔的话立时说道。
何必说可是熟读四书五经之后考取探花的,那四书五经中的“礼仪”早已浸透他的一言一行,因自诩礼仪之邦习惯了,听楚静乔、石清妍这话,就微微蹙眉,“咱们不是应该带了礼物然后遇上海外小国就送给家然后结为邦国吗?”
“……父王,女儿明儿个跟必信干叔、还有西院猛士叔叔们好好商议商议。”楚静乔决心不搭理何必说了,若是海外当真如书上记载有小国,那小国的造船技术定然差的不是一截半截,既然如此,过去了,送了礼物给他们,他们也没厚礼还回来,要跟他们来往,还得教他们造船,除了了番邦友国的名头,啥都没有——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有那糊涂念头,这宽仁的面子朝廷要,他们才不要。
“公主,”何必说心想自己有那么差嘛,一个两个有话都不肯跟他说,“还请您慢慢指点比说。”
石清妍含笑看向何必说,暗道这送出海外的必须得是胆大包天的,若是送出去的都是何必说这样讲究礼仪的读书,还不如不送出海呢,这得亏多少,“小探花,就等着安静地听公主跟必信哥哥说话吧。这许多念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拐过弯来的。那结为友邦的事,就交给皇帝了,们这藩王不敢逾越。到了外头呀,瞧见哪个国内动乱了,就不要大意地帮着正义的那一边,然后不要推辞地接纳家送的‘谢礼’,这谢礼里要是有地呀,有矿藏呀,千万别觉得礼太轻不好意思收。”
何必说长长地哦了一声,深深地点头,终于摸清楚了楚律、石清妍、楚静乔的想法,这一家子都是实惠至上、对外绝不手软的,那万国来朝的虚套他们不媳,自己出海一遭,若是带了厚礼出去,回来时只带了几箱子各地的土物作为贡品,几箱子各国递上来邦交书,到了楚徊那边会被满朝文武称赞夸奖,楚徊会被捧成一代明君;到了益阳府,就要被这姓楚的一家子一打一耳光,然后贬低得一无是处,楚律也会被下头的,如何必问、贺兰辞嘲讽用不当、有眼无珠,“王爷、王妃、公主,下官明白了,下官此次出去绝对不会去做亏本的买卖。”
楚律不信这一会子的功夫何必说就想明白,说道:“天晚了,探花郎回去吧——日后也别没事这么晚还赖王府里。”
“天晚了,下官留留客天吧。”何必说忙道。
“留客天里还有的屋子?”楚律暗道这下怎么办事的?“还是回自己个家吧。”
“是。”何必说不敢勉强,又看了楚静乔一眼,便顶着楚律的目光向外头去。
楚律见何必说走了,就拿了手拍楚静乔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白菜,父王收回那叫面首三千的话,若是当真面首三千,先迷失的就是自己的心。”手又楚静乔的肩头拍了拍。
“父王?”楚静乔抬头看着楚律,她就没想面首三千过,只是楚律肯这么跟她交心一般地教导她,叫她心里十分满足,“父王看上干叔了?”
“谁看上那小子了,”楚律不屑道,“等小探花一走,本王就给挑女婿。府里地方大,就不建那什么公主府了。”
“这么快?女儿还有很多事没干呢!”楚静乔见楚律这般心急,就忙说道。
楚律沉吟道:“不快,也大了,该早些定下来,免得那群狂蜂浪蝶个个以为自己有机可趁。”
“他们不觉得自己有机可趁,女儿怎么迷惑得他们不拿钱白干活?”楚静乔脱口道,随后忙捂住嘴。
石清妍一旁听着,心想楚静乔这一点像楚徊。
楚律目瞪口呆地看向楚静乔,心想这是他失职了?咬牙道:“本王定下来了,等小探花一走,就……”
“看上小篾片了,非他不嫁。”都有个得寸进尺的心思,楚静乔瞧见楚律跟她交心,立时便耍赖地说道,心想楚律不是看不上耿业嘛,但看他敢不敢将自己嫁给耿业;如今自己尝到跳出规矩外的滋味,楚律就叫她嫁,虽说是招赘,但她也不乐意。
楚律如同被雷劈了,讷讷地不说话,随即怒道:“跪下。”
楚静乔噗咚一声跪下,小心翼翼地看向石清妍,求石清妍快点劝说楚律。
石清妍心想楚静乔这是恋父期没过,就进入叛逆期了?笑道:“王爷,静乔不爱早嫁,那就再由着她两年就是了。嫁得早没好处,自己都还是个孝子,哪里能有心照看好小孝。”
楚律想起石清妍给那谁点胭脂的事,便点了点头,又蹙眉问楚静乔吗,“不是为等小探花吧?”
“女儿对天发誓不是。”楚静乔肯定地仰头发誓道。
楚律松了口气,他最看不得楚静乔跟耿氏一样没事为了个不堪的男自苦了,“那就再过两年吧。”
“哎。”楚静乔欢快地答应,又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想原来楚律是怕她惦记着何必说折腾自己呢,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苦口婆心?
“行了,回去歇着吧。”石清妍心想该将后院改一改了,这得给楚静乔留好她成亲后的院子了。
一夜无话,隔日,石清妍便去何家跟何家众说话,楚静乔便随着楚律去跟跟何必信、何必说说话。
不过几日,众家知道出海一事,便纷纷向锦王府、何家举荐自家的子弟,考量到海外言语不通,是以那些所谓出口成章的酸儒一概不要,满口仁义道德的也不行,只挑选了一些彪悍的子弟——这么着挑选了一些往日里世眼中只会逞勇斗狠、斗鸡遛狗却不媳外城墙里那温柔乡、销金窟的子弟,越发叫相信不受外城里头花花世界的诱惑,进了内城墙里就能飞黄腾达的话,如此早先因外城墙里遍地都是勾栏屡屡对楚律进行劝说的终于不再提了。
西院猛士里除了蕴庭猛士、泠月猛士、舒隽猛士,其他五都要去;贺兰家挑出几个子弟,石家挑来挑去,只去了滑头的四少爷石澹风。
于是将都挑好了,楚律、石清妍送了何必问、何必提等去亘州府,便又去跟楚恒说话。
楚恒言而有信,便去想法子劝说钟老将军让出燕回关一半,钟老将军先是顾虑重重,随后见钟侧妃生下一位小公子,料到水氏、楚飒枫、楚飒杨气数已尽,日后楚恒所有都是钟侧妃之子的,于是便大度地让出一半,由着楚律叫余大将军父子前去看守;楚恒听闻益阳府要叫出海,便与部下商议一通,也有部下生怕楚律是醉翁之意不酒,假意出海实际叫埋伏楚恒藩地边上,于是劝说楚恒不要答应的,楚恒思量一番,终归还是决心信守诺言,于是就与楚律商议两府各出一半挖运河的银子,将运河一路挖到海边去。
楚律这边答应出银子,那边楚恒便叫来说已经海边衙了地,等何必信、何比说等过去,便可以搭码头、造船只,训练出海之。
何家原就有偷偷犯禁出海的船只,因此对航海也不陌生,分工明确地安排每一个该做的事,便去了楚恒藩地去准备出海。
果然如楚律所说,这准备出海就足足准备了两年又八个月,当何必说、何必信、石澹风等来信说终于要出海了,益阳府、亘州府也早已经焕然一新,水旱两路四通八达,商贾如云,举子满街。
楚律、石清妍、楚静乔等收到信,因心觉益阳府、亘州府内无事,又觉得“宁上刀山,不下火海”,出海更凶险一些,便丢下益阳府的事,准备亲自去海边给何必说等送别。
这一行准备出行又准备了半个月,然后才出了家门。
“陆娘子去就罢了,陆参那边帮着造船,孙姑娘、窦姑娘跟着做什么去?”旅途疲惫,没事凑一起说话,同去的其他家女们便对石清妍、楚静乔嘀咕,眼神里对花蝴蝶一样的孙兰芝、窦玉芬表示不屑,不是嫌弃她们见的外男多,就是说她们晒得黑不溜秋,心里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艳羡,安慰自己女相夫教子才是正途。
石清妍抱着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用拳头证明自己不是女孩子的那谁,两只手握着他攥得紧紧的肉呼呼的小拳头,觑了眼那两个她原以为离开锦王府就会改嫁,此时却无心嫁,只会游山玩水,越活越滋润的两个女,笑道:“来显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