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
“许诩，只有的女朋友能管。徒弟不行。”说完这句话,季白就神色自若的盯着她。
许诩也看着他,她答得非常干脆：“不想管。”
季白看着她坦荡明亮的双眼,只觉得胸口冒出一股闷气,无声无息堵了上来。她一向心直口快,这么说,是对他没有半点意思了。
心头的烦躁逐渐放大,季白神色淡淡的拿起烟又往嘴里送。
谁知她却继续说：“师父,是关心。”
她一脸认真诚挚。也许是还不太习惯主动向表达好意,那白净的小脸也透出了红晕。
季白静默片刻,倏地沉沉笑了。
他把烟掐熄烟灰缸里,侧眸看着她：“好,听的。”
许诩微微一笑,继续说：“其实减压的方法有很多种，吸烟是最不健康的方法，相信也知道。戒掉烟瘾也不是很难……”
她一板一眼的说着，季白听着耳边低沉细柔的声音，心似乎也变得懒懒的很舒服。心想：季白啊季白，她心思多单纯多迟钝！今天怎么被她几句话搞得心情忽上忽下，跟个毛头酗子似的。得让她不知不觉死心塌地跟着走，可别先被她绕晕了。
想到这里，他神色平淡的开口：“说得有道理，不过烟瘾大，自己戒挺困难。是专家，又想要关心，以后就由配合戒烟。”
许诩：“好的。那回去查查资料，研究一下，们再制定一个计划。”
——
两正说话间，包间门被推开。
老吴拿着电话讲，朝两随意点点头，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继续说。
有其他下属来了，季白自然要收敛，刚想把搭许诩身后椅背的手臂放下，姚檬走了进来。
她迎面就看到季白的动作、以及老实坐他身旁的许诩，明显一怔。
季白神色不变，手臂也就没动，目光淡淡滑过姚檬的脸。姚檬嘴角扯出个笑意，放下包落座。
季白这才自然而然放下手臂，姚檬正好抬头，眼神再次跟他撞一起。见他一脸波澜不惊，姚檬心头隐隐冒出猜疑和失落，可又看不透他，只好垂下了目光。
这时老吴挂了电话，神色有些兴奋：“头儿，有两个重要的新发现。”
——
老吴带来的消息，非常关键。
第一，老二叶瑾有了不场证据。她口供中提到，当晚23点多一个楼下花园坐了一会儿。叶家有一名年近五十的老司机，这几天刚好请假，今天上班接受警察询问时，他说案发当晚见过叶瑾——他住的佣房离老二夫妇的别墅不远，每天睡得晚，听到响动，看到叶瑾花园里散步。
听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场证据，季白和许诩都是一怔。
老吴带来的第二个消息，是关于老三叶俏。
警方一直查看叶家和凶案现场附近的公路监控摄像头。今天终于排查到，一个摄像头拍到，案发当晚21点47分，叶俏驾车经过。也就是说，当晚她外出过。
听完季白和许诩对于张士雍情夫身份的推断，老吴赞同：“现看来，嫌疑最大的就是老三夫妇。但是头儿，说的证据，是怎么回事”
季白微微一笑：“衣物。”
许诩茅塞顿开：“张士雍从凶案现场带走的个衣物？”
季白点头。
老吴沉思，姚檬迟疑。
季白淡淡解释：“从凶案现场的凌乱衣柜可以判断——张士雍是叶梓夕死后，才临时把个物品带走。当时是凌晨，他会如何处置这些东西？
扔路上？不会。他的衣物，都是名牌手工定制，目标太醒目。警察很快就会搜查整座林安山附近，扔掉衣物无异于暴露自己；
带回公司？也不会。大厦每部电梯都有摄像头，警方也会彻查监控记录，他案发第二天早上提着这么一大箱衣物上楼，太惹眼；
放回家里？这几天叶宅一直有警察进出。
而且从案发次日一早，们的就24小时监视叶家的，他没有其他机会脱手。”
老吴接口：“所以他的衣物，还留自己手里——最可能就是放车里。只要找到这些衣物，就很有可能找到凶案现驰迹。”
四个静了一会儿，许诩问：“那们可以申请搜查令吗？”
季白还没答，老吴摇头：“目前没有其他证据，只是们凭们的推论，对方又是本市知名士，申请搜查令比较困难。”
还以为有突破口，谁知又陷入僵局。老吴三蹙眉沉思，季白却笑了。
他下意识摸出一根烟，刚想往嘴里送，忽听许诩极快极轻的喊了声：“师父。”抬眼望去，小家伙直勾勾看着他手里的烟，递给他一个严肃的眼色。
季白心里无法抑制的泛起一丝甜意——舒服！
然后他捏着烟，露出有点为难的神色，最后同样严肃的朝她点点头，放下烟。
一旁的老吴笑了：“许诩，连师父抽烟都管？”
许诩答：“不是管，师父决心戒烟了，替他监督。老吴，要不要也戒了？”
姚檬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笑容已经有点僵了，她听到自己轻快的声音岔开话题：“头儿，没有搜查令，们怎么办？”
季白这才看着她，淡笑答道：“没事，会再想办法。”
——
刚吃了一会儿饭，季白手机就响了。看一眼号码，他唇畔浮现笑意，起身去了屋外。
电话那头的叶梓骁，客气中透着疏离：“季警官，刚才开会，没接到电话，有什么事？”
季白声音低沉：“关于叶梓夕的案子，有件事想请帮忙。”
叶梓骁的声音变得凝重：“说吧。”
季白靠小店的墙边，看着墨黑的天空，星光稀疏如水色。他淡淡的说：“相信也注意到，叶梓夕的别墅，少了她那位情夫的衣服，们推测衣物上可能会有凶案现驰迹，那名情夫应该还没找到机会扔掉，是本案的关键证据。如果有可能，希望能帮警方留意叶氏集团里，是否有有异常举动。当然，这样也是希望的家能够尽快洗脱嫌疑。”
而叶梓骁听完，沉默片刻答：“好的，会留意。”
结果这顿饭还没吃完，才过了半小时不到，季白就再次接到叶梓骁的电话，语气决绝隐隐愤怒：“衣物和情夫都找到了！们过来。”
——
叶梓骁不是傻子。虽然季白电话里不说怀疑叶家，只说叶氏集团，但他头一个想到的，还是家。
接到电话时，他正家里吃饭。今天警察到公司查案，叶澜远要求所有回来吃饭。到齐的时候，叶澜远说：“以后每天饭前，为梓夕默哀。”
没反对，也没出声。
只是他坐餐桌前，越想越怒。索性冷着脸把筷子一放，也不顾父亲沉下来的脸色，三姐的阻止，走了出去。
因为都大屋吃饭，所以大家的车也都停外头的花圃旁。叶梓骁站幽暗的夜色里，看着一溜儿的好车，根本不需要多想什么，转头叫来叶宅的司机队长和保安队长。
“把所有车的后备箱打开。”
“让的拦着，谁都不许过来。”
司机和保安队长都呆住了，见两不动，他笑笑：“快去！不然明天就让们滚蛋。今天听的，一奖五万。”但叶梓骁从来就是家里的霸王，老爷子的心肝小儿子，谁敢忤逆？两平时跟他关系也不错，索性咬牙去了。
后备箱一个个被打开，叶梓骁冷着脸挨个检查。这动静惊动了屋里，全都跑出来，叶梓强最先变脸：“老四干什么？”
叶梓骁看都不看他一眼，对身旁一队保安吼道：“拦着！”保安哪敢真拦，推推搡搡装傻充愣间，叶梓骁又开了几辆车。叶瑾站廊下，沉默着，叶俏抄手抱胸，脸上的笑又冷又嘲讽。张士雍脸色微变，冲上前：“梓骁，这是干什么？”
其实叶梓骁原以为会吴榭的车里找到东西，谁知空空如也。此时他正对着一辆宝马X5，司机队长却说没有这车钥匙。
“姐夫，别管，没的事。”叶梓骁对张士雍说，然后抬头看向门廊前的众，“这车是谁的？”
张士雍脸色沉下来：“这是的车。”
叶梓骁心头微震，看着这个一直被自己当成哥哥尊敬的姐夫：“的车？打开。”
张士雍脸色也有点冷：“不喜欢有动的东西。”
叶梓骁看他一眼，心头隐隐闪过许多模糊的念头，猛的朝旁边的保安队长喝道：“给砸！”
后备箱被强行撬开，里面的大皮箱被刀剖开，男的西装、睡衣、内裤、皮鞋、茶杯、洗漱用品散落出来。周围的全都没吭声，张士雍脸色淡淡的：“到底找什么？”
叶梓骁却不理他的淡漠，一把揪住他的领带，狠狠一拳揍他脸上：“他妈的竟然真的是！”
——
当季白等赶到叶家时，叶梓骁鼻青脸肿坐那辆车的后盖上，身旁一堆保安，谁也不准靠近。张士雍衣服头发凌乱，站数步远处，脸色阴沉。
而叶家其他，神色各异的沉默着，叶澜远没有露面。
见到季白，叶梓骁才从车上跳下来：“警官，有证物要提交。”
许诩看到他狼狈又狠厉的样子，没出声。再看到季白神色淡然的脸，顿时明白了——季白之前说的，会再想办法找到这些衣物是什么意思。
他是早料到叶梓骁会这么做吧。
——
正式被请到警局，坐灯光炽亮的聆讯室里，西装革履的张士雍毫不紧张，只是青肿的半边脸颊，显得格格不入的狰狞。
“不明白为什么半夜被带到警局。”他神色从容，“会等律师。”
季白和老吴亲自审讯他。老吴将手中的鉴定报告一丢：“别装了。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与叶梓夕的消费记录一致，她送的吧？皮鞋里有凶案现场的泥土痕迹——大概不知道，世界上每个地方的泥土成分都是不同的。更何况洗漱用品里，还有叶梓夕的DNA。张先生，怎么解释？”
许诩、姚檬等，都隔着一面深色玻璃，静静聆听观察。
然而面对铁证如山，张士雍微一沉吟，往身后椅背一靠，像是彻底放松下来：“没错。叶梓夕是的情妇。但不是杀的，也不存什么同谋。女，玩玩而已，的女很多，她只能算跟得久的一个。不可以吗？”
玻璃这头，姚檬骂了句：“禽兽。”许诩也蹙眉。
这时季白淡淡的问：“案发当晚，去过现场。”
张士雍抬眸看着季白：“是去过。不过到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