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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似乎无法推辞。

    这场麻将桌上挑媳妇的卡司,是这样的,肯定跑不了,五老太爷上场,他儿子‘大堂哥’要出去照顾客,就不能上场,勋三爷自告奋勇,最后三缺一,剩一个位子,勋暮生是的场外指导,他不能上,最后只能是勋世奉被‘三缺一’了。

    五爷爷很关心的问勋世奉,“老四啊,会玩吗,”

    勋世奉,“不会。”

    勋三叔坐他对家,笑着说,“勋家当家不会打麻将,说出去要笑死了。谁不知道勋家拉斯维加斯有赌场的,不会,能镇得住场吗?”

    勋世奉不说话,因为是自动麻将桌,也不用大家洗牌,他就这么坐着。

    他坐下家。

    和五爷爷坐对家,勋三爷坐上家。

    勋暮生身后来了一句,“三叔,您会打牌,有的时候一样镇不住场子。经营赌翅管理就好,不需要赌鬼呢!”

    五爷爷有些担心看着勋世奉,“老四啊,要是真不会,还是叫他们过来一个替了算了。”

    勋世奉客气说了一句,“不用。”

    勋三叔咬牙切齿,“五叔,听老四这里装腔作势!他是大西洋赌城长大的,四岁会听色子,八岁就能算出自己整个太阳系各个星球上的体重,十三岁就能用高等数学算出每一场胜负的概率,他普林斯顿第一年的学费就是从赌场赢回来的。”

    勋暮生坐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扶着肩膀,不甘示弱的对勋老三说,“三叔,也不差啊a扫唐街的时候,们还上学呢。”然后对说,“没事,输赢都算的,放心打牌就好了。”

    五爷爷呵呵一笑,“小七真不会说话,家姑娘赢了,还能从她手中拿钱?”

    勋暮生没有说话。

    不过感觉他的手指插的头发里面,动了一下,缩脖子,“别这样,痒。”

    头几圈,有输有赢,都不大。

    第三圈的时候,勋老三总拦着的牌,五爷爷打出一张牌,他都要吃,扔出来的牌都不是想要的,弄的这里一直没得吃。

    勋老三忽然问了一句,“alice,是哪里?”

    ,“海边。”

    老三,“没见说过那里的方言。”

    ,“三爷见见的少。”

    老三,“燕城的话会说吗?”

    ,“……”

    老三,“做的冷面是和谁学的?”

    ,“厨房的大妈。”

    老三,“可是做的那个味道很像们家老爷子做的,跟谁学的?”

    ,“……”

    摸了一张牌,看着他。

    “怎么?”

    一翻手腕,是一张二条,顺手一退到牌面,“胡了。清一色,门清,一条龙,卡二条。”

    一胡就是48番,其他三家输牌,不过他们也不乎。

    麻将桌自动洗牌,哗啦哗啦,刚才的话没回答,别也没有问。

    这一轮,勋老三不再卡的牌,反而放手总是喂牌给,一个都没有吃。

    勋老三打出一张二饼,他知道想要吃,“alice,二饼。”

    看了他一眼,继续摸牌,是西风。

    老三又问,“是怎么认识的们家小七。”

    ,“他是老板。”

    老三,“听说们签约之前就认识。那个时候,小七喝醉了,扶他回家?”

    ,“……”

    老三,“按理说们社交圈完全不一样,们怎么就会认识?九万,吃不吃?”

    没有说话,摸了一张牌,发财。

    推到面前的牌,胡牌,七小对,赢24番。

    下一轮,勋老三既不给牌吃,也不卡,就是顺着打。

    他又说,“alice,娱乐圈名声不太好。”

    ,“三爷直接说声名狼藉比较合适。”

    老三,“这还不至于。”

    ,“真真假假。”

    老三,“哪些是真的?”

    ,“那要看您愿意相信哪些了。”

    老三,“勋家娶妻求淑女,像是娱乐圈这样的欢场女子,即使出淤泥而不染也不好。红角,之所以红,都是捧的。二饼。”

    伸手拿回他的二饼,“杠!”

    从尾巴上摸了一张牌,再打出一张。

    牌局继续。

    老三,“小七外面玩的事,知道吧。”

    勋暮生放肩膀的手陡然一紧,看着老三手中的牌,打出来,“四万。”

    拿回来,“杠!”

    又从尾巴上摸了一张,扔掉。

    老三,“不过还挺聪明,小七毕竟不当家,如果看上们家老四,……,他的名声都能让毁了。幺鸡。”

    拿回来,“杠!”

    再摸,再打。

    ,“三爷,四少为贵重,请慎言。”

    勋老三看了一眼,看着直接看着勋世奉,而勋世奉似乎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只看着自己的牌,……,却出牌的时候,看了一眼。

    老三,“听说话文绉绉的,读过很多书吗?”

    ,“上学的时候不能说品学兼优,但是没有辜负学费。”

    老三,“谁给出的学费?”

    ,“……”

    这话不能乱说,因为也不知道。

    老三,“九万。”

    拿过来他的牌,“杠!”

    从尾巴再摸一张,和手中最后一张九条凑成一对。

    杠上花。

    反手推到牌,“胡了。”

    彻底不想打了,推到牌站起来,“三爷,又不嫁,没必要这么挑剔。勋家又不当家,也没必要向交待那么多。七少要是想娶,只要四少同意,也不见得有本事反对。们玩,去厨房给们准备一些茶水和点心。”

    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一些什么,才能把心中那股恶心恶心再加恶心的感觉压制回去。

    上辈子,苏家全家都没了,死的干干净净,既不能哭丧,也不能去看看,甚至都忘记究竟发生过什么了,根本就没有心情再和这个不知道从那个土坑里面冒出来的勋三爷虚以委蛇。

    已经到凌晨2点了,勋家亲戚朋友们的夜饭都吃完,厨房早就收拾干净。说是来这里准备茶水点心,其实刚才都说成那样了,估计也不需要再跑进去自讨没趣。

    找了一把刀,抽出来两根檀木的筷子,就开始削,削,削,削削削!这就好像科学家为了减压去锯木头块一样,把一整根木头锯一半,再锯一半,然后再锯一半,最后锯成细小的碎块,小的不能再小了。

    需要做一些带着暴力意味的事情,不然就疯了。

    削完第二根筷子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扭头,勋世奉从客厅那边走过来。

    因为屋子里面是中央空调,很暖和,他把外衣脱了,就放手臂上,另外一只手拉开脖子上的领带,毕竟是凌晨了,时间太长了,就是水晶花也有蒙尘的时候,他的头发额尖垂下来一缕,让他看上去是温和的,没有那种拒千里之外的肃杀。

    他看了看面前干净到有些耻辱的台面,只是平淡的问了一句,“没有茶水和点心吗?”

    “那个,您真的要吃吗?”

    “……”

    忽然想起来,他晚饭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吃。

    和他几次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口味偏美式,蔬菜瓜果一切都是生的,是新鲜的,只要煮过或者烹饪过的东西,他都不爱吃。燕城的冷面调味料对于他来说过重,筷子用的又不舒服,所以他就挑了几根野餐尝了一下,收回来的碗都是满的。

    看了看周围,只有剩下的没有煮过的荞麦面了。

    边动手边说,“给5分钟!”

    把面条煮好,然后捞出来,没有过冷水,让面是温和的,又切了一些今天他们从外面的大棚里面摘回来的新鲜樱桃番茄、青椒、还有生菜,除了樱桃番茄一刀两半之外,其余的一律切丝,和煮好的荞麦拌一起,加了一点点小磨香油,还有芝麻、白糖、海盐、白醋和黑胡椒粉,弄好装盘,外加一个叉子,就推到他的面前。

    虽然大半夜喝浓茶实不好,可是鉴于他们今夜都不能入睡,只好再冲一杯浓重的普洱给他,暖胃也提神。

    他接过去的时候并不说话,既不推辞,也不虚应着客气,似乎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一般。

    他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安静到,可以让忽略了他的存。

    似乎此时,他不是那个专横到跋扈的勋四少,而只是一个很疲惫,很劳累,辛劳而到半夜都没有吃饭的男。

    其实啊,挣那么多钱,纯属是自虐。

    作为diao\\丝,愉快的自安慰着。

    把手中的两根筷子用砂纸磨的溜光水滑,就开始冷水下冲洗它们,洗了一遍又一遍,等冲到第十遍的时候,听见背后的勋世奉忽然问,“这是做什么?”

    把那两根用布巾好好擦一下,放手中摸了摸,就递给他。

    “给您的筷子。适合左手用,而且也适合您手指的弧度。这样用起来应该轻松一些。”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才接过去。

    好像纠结手中这个东西,是不是真正能用?

    他把筷子握手中,手指轻灵的动了一下,然后尝试性的,从盘子中夹起半块小番茄,放嘴巴里面,咀嚼,咽下。

    看上去,动作比之前要流畅多了。

    掏出手机,关闭声音,开始打泡泡龙。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他说,“如果家族长辈同意,可以嫁给勋暮生,之前offer的交易作废。”

    有些惊诧。

    抬头看着他,手中的泡泡龙因为操作不善而全盘变黑,崩溃。

    ,“一直以来就不存交易。您给的黑卡,留着,是因为如果拒绝它,就是拒绝您的心意,怕惹您不高兴,就留下了。那张卡很贵重,也从来没有用过。现就可以把它还给您,留着它并没有任何用处。”

    他把吃的很干净的盘子推给,端起茶杯喝茶。茶已经开始变的温和,尚有余温,让他的脸色也逐渐的温和起来。这让以为,傍晚那个冰冷无情、专横霸道到几乎到不近情的男,只是一个剪影。

    ,“中国有句古话,‘长者赐,不应辞’。”

    拿过盘子去洗刷,就听见他说,“从没当是小女孩儿,从一开始,对于就是……”

    他没有说完,却说下一句,“黑卡留着,Lance要结婚,应该给红包,这是中国的规矩,会遵守。”

    ,“不会结婚的,们从一开始就不是恋。他是的朋友。”

    继续洗完。

    水流淌的声音很大,哗啦,哗啦。

    最好的朋友。记得,们约好了,结婚的时候,他做的伴娘,而他结婚的时候,是他伴郎。

    “arthur!怎么这里?”勋暮生过来,声音带着愉悦。“三叔输的脸色发青。alice,赢的钱可以换一辆好车了。”

    他身边,看着把盘子用布巾擦干净,一切都收拾好,他问,“arthur也能喝普洱吗?以为只能喝咖啡!小艾,也要喝。”

    “喏,这个是的。”

    推给他一杯热巧克力,加入四分之一杯的牛奶。

    自己也弄了一杯,和他一模一样的东西。

    外面夜深露重,屋子里面倒是温和,就是出奇的安静。

    用iPhone里面的软件看收录进手机的全部剧本《战国》,虽然这个角色已经给了萧容,但是不妨再仔细看它一边的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勋暮生和勋世奉也不说话。

    忽然,勋暮生把头上的发卡摘了下来,一头弄卷的长发就披散了下来。这么久,总外面拍戏,头发不知道不觉中就长长了很多。

    ,“干什么啊?”

    用手指把额前的头发向后梳一下,别挡住的眼睛,却感觉到勋暮生的手指把的头发从头顶到发梢,顺了一遍。

    他,“嗯,头发长长了。”

    ,“没空剪头发当然会长,们两个究竟谁比较白痴啊?!”

    他,“那就别剪了。”

    ,“头发要保留38.5cm到49cm的长度,这是给谈下的洗头水合约,再长一些就要剪短了,不然们就要赔偿他们的违约金了。可没钱赔。”

    勋暮生似乎很喜欢用手指揪的头发,收了回来,“别玩的头发,扯住头皮了。”

    他忽然来了一句,“让他们告好了,帮赔。”

    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究竟们两个谁比较白痴啊?!eT这么大的集团,谈好的合约怎么可以不遵守,这是自毁信誉啊?”

    崩溃。

    不过,也许这个让大脑和感情已经崩溃的夜晚,能有一个勋暮生这样的白痴的、过命的家伙身边,算不算是上天给的恩赐?

    还有……

    勋世奉。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那边安静的喝茶,很沉稳,就像……狮子黄昏或者深夜收敛起来,安静的窝草丛中,看着周围那些趁着夜色战战兢兢出来的猎物;又或者是,……,夜幕下的哈尔滨,冰封下的繁华无限,却杀机重重。

    他喝茶,放下茶杯。

    略微抬起眼睑。

    从他那双眼睛中看到一道光,似乎像匕首,却又像钻石,依然那样的犀利,却不是那种冰冷的寒意,而是有温度的,……,是热的,像火。

    转瞬即逝。

    以为自己眼花了。

    却莫名的,心的最深最深的地方,留下一丝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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