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chapter14
答应和勋世奉吃饭，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合适的穿着。
带出来的衣服不多,只有牛仔裤和衬衫,毛衣,外套和匡威的鞋子,穿这样的衣服与勋世奉吃饭,这种违和的感觉,就好像听到郭德纲与周立波宣布订婚并且发誓一生相亲相爱一般。
想至少去买一条裙子。
可是小城市里面实没有可挑选的余地,市中心的荔枝百货大楼中,只有一个名叫白领的牌子还算凑合。只是,那里的一条裙子不但需要5000元+,更雷的是,它们的设计全是令淡疼的水钻和无语的蕾丝,穿上不像一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的白领，而像乡镇企业家的风骚的小老婆。
最后，还是只能穿球鞋、牛仔裤和衬衣。
能做到的就是把手机放兜中，不要拎着那个据说能令他发狂的桃粉色机车包。
从小旅馆的镜子中，看着这身穿着。
忽然想起来，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伦敦见勋世奉，似乎，也是这样的打扮。
那个时候，勋暮生父亲的葬礼结束后，勋世奉大约控制住了局面，他从纽约飞伦敦开金融会议，可以抽出1个小时的时间看看弟弟，并且请们吃顿饭。
于是，和勋暮生奉命开车从三一学院到伦敦，去觐见勋世奉先生，外加领饭吃。
因为复活节考试周刚过去，和勋暮生经过了各种paper，coursework，assignment，外加exam的洗礼，不但写了自己的作业，还帮他这只不靠谱的笨熊写了一半的作业，于是就被摧残的活像一只直立行走的僵尸，木讷讷的。
从学校到伦敦不远，差不多1个小时的高速公路，一路上，都混沌沌的。
只是，当勋暮生把车子开进他们家海德公园一号公寓的停车场的那一刹那，沸腾了。
这是位于伦敦Knightsbridge的公寓，均价2000万英镑，顶层是一个卡塔尔的家伙买的，据说花费了1个亿的英镑！这里是全球范围内顶级豪宅中的顶级豪宅，相隔不远的地方就是白金汉宫、不列颠自然史博物馆和泰晤士河流。
那个时候，和勋暮生互相对家世和背景都了解的不甚充分。
学校中，一切和事都很简单。
三一学院这个圈子中，大家交交心，不论家世。
，“Lance，哥哥太腐\败了！就为了伦敦落脚打尖，就这么烧钱，太禽兽了！”
勋暮生停了车子，淡淡的说，“这是名下的公寓。”
，“土豪啊！”
勋暮生，“妈送的。”
那个时候知道，勋世奉和勋暮生，不是一个娘生的。
“哥只是过来这里请们吃饭，他不愿意到外面的餐厅去，最近不太干净。哦，对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拜托优雅一些，不要像一个埃塞俄比亚的难民，哥看不上这样的吃相，还有，他这次过来……”
从停车场到门口，勋暮生一直说他哥哥的八卦。
诸如，他一向只结交21岁以上、成年的、可以饮酒的、成熟的白皙的、最好是蓝血的美女。女他面前最好穿着得体，一般都是裙子、高跟鞋，外加适当的珠宝。
“至于这身……”勋暮生扫描了一下的打扮，嫌恶的说，“女穿牛仔裤和球鞋，对于他而言，就好像看见了一条土拨鼠，不过，怎么穿都没有关系，哥眼中，不能算是个女，只能算是雌性的动物。”
，“……”
还有，他哥那次从纽约过来，日程表中其中一个事情就是专门和他女友分手，然后送出一套位于邦德街的公寓作为分手礼物。
咂舌，“哥一向出手这么大方？”
“不是。”勋暮生摇头，用眼睛对准了虹膜扫描仪，准备开门，说，“因为那个女的家族很有富有，以后与他们还有生意往来，所以，……，不然，哥不会再看她一眼。”
，“为什么？”
勋暮生，“因为她迷恋上了哥的脸。”
虹膜匹配，门打开。
，“这是好事啊，至少女喜欢他，不会是因为他的钱。”
勋暮生反驳，“又不用靠脸吃饭，大家族的男长成他那样，可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不过女要是能喜欢上他的钱，似乎更能让他感觉到安心。”
白眼，“长的也很风\骚。如果想要靠脸蛋吃饭，看可以。女为了的脸蛋都能前赴后继，一怕不苦，二怕不死。”
勋暮生，“为什么不扑？”
，“是闺蜜。”
勋暮生，“白痴。”
……
当时，只是觉得，勋暮生的哥是一个顶级怪胎。
勋暮生的公寓也是一个怪胎。
屋子中装修的极为舒服，很简约，一眼看不过不张扬，只是那种奢华需要一点一点的品味。这里墙面上挂着一些照片，彰显了主不平凡的家世。照片囊括了中国近代史中几个重要物，勋暮生说，这是他母亲家族的旧照，而照片中那个很脸熟，曾经出现中学历史课本中的男，则是他外公。
这一切却与勋世奉无关。
他是混血儿，因为他的母亲是白种，与照片上的勋暮生外公家族，风马牛不相及。
复活节前的伦敦，美如赞美诗。
繁花似锦。
阳光好似清透绵薄的丝，洒房间的落地窗上，让外面不远的海德公园显得郁郁葱葱的，有穿着白裤红衣黑帽的骑手骑马，碧透的蓝天笼罩着这一切。
勋世奉坐一把黑色天鹅绒的椅子上，正看书。
他有一张令难忘的脸。
只是阳光照他身上，让那张脸看上去有些模糊，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却令他的眼睛更加耀眼。
如同钻石一般的璀璨。
饭桌上，第一次近距离的知道了勋暮生哥哥的传奇。
那一年，勋世奉25岁。
相对于他的地位，这个岁数年轻的有些过分，甚至到了恐怖的地步。
曾经是他的同行，当时是这样想的：——如果自己幸运的话，3年undergraduate课程可以拿到一等荣誉毕业，然后2年的硕士课程读完，22岁的时候，可以进入一家顶级投行做实习；然后25岁的时候，可以有机会成为一个分析师之类的才；但是，绝对不可能如勋世奉一般，这个年纪就拥有了自己的科技王朝与金融帝国。
如今，更是想都不要去想了。
没有英国帝国大学的学位，此生都不可能进入金融街。
思绪回来，抬头看了看燕城的夜空。
高，而且透。
与伦敦截然不同。
也许是因为纬度的原因，英国的天空很矮，如果到了秋冬那种漫长的黑夜，则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勋世奉亲自过来了。
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一个司机，一个保镖。
想自己开车门，没想到他下来，亲自为打开车门，坐进去，看了看他，他还是一身钢条一般的深色手工西装，手腕上钻石袖扣闪动光芒，呃，和他一比，果然很像一只土拨鼠。
车子重新启动，缓缓滑行，车内一层水一般的安静。
他一直看着窗外。
从这个角度看他，印防弹车窗玻璃上的那张俊脸，和第一次看到他完全不一样。
七年过去了，并不是说他老了，而是，气质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那个时候，只觉得他犀利无比的年轻，甚至令感觉到恐怖。
如今，他则是一个年轻的国王。
说到底，他之所以显得比同龄的中国年轻许多，还是因为毕竟他没有深陷们文化中这种近距离搏杀的、令郁卒的际关系，和终生蝇营狗苟、无命运的生当中去，从而保留了一丝诡异的纯真。
上天从来是不公平的，有些得到上苍的礼物而拥有罕见美丽的大脑，更多却好像被遗忘了一般，终生像老鼠一样，蝇营狗苟的活着。不列颠读书的时候，知道一件事，这个世上有两样东西最真实：英镑和头脑，而勋世奉拥有both，值得羡慕与嫉妒，当然，更多的应该是痛恨。
徐樱桃总是痛心疾首的骂勋世奉是顶级贱\！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仰望和崇拜吧……
他忽然说，“alice。”
，“嗯。”
他，“，今年到底多大了？”
……
他为什么又问这个？
，“19岁。”
他，“……，未成年。”
，“成年了。”
……
好半晌，他来了一句，“今天看，好像中学生。”
对着车窗玻璃赶紧看了看，嗯，一身衰衣，没有化妆，因为那些东西都没有带出来，再加上这几天跑了这么远，瘦了一些，……，的确显得有些像中学生。
他，“觉得自己好像犯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