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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手机上有短信的提醒,是勋暮生。

    他问工作什么时候结束,他的车子昨天等的地方。

    廖安瞥了一眼,自己的两只手指捏住假睫毛,撕下,然后倒了一杯樱桃蔓越莓果汁,混合上伏特加和碎冰块,以及苏打水,她就去卫生间冲澡。

    给勋暮生回了一条短信,今天需要工作到很晚,住酒店就好,不回去了。

    勋暮生的短信,好。

    放下手机。

    打开廖安这个屋子里面的电视。

    XX卫视正播放与萧容出道时候的傻妞偶像剧《桃花贵公子》,这是eT的宣传战略,让屏幕上时常出现一下与萧容的八卦,好对们以后宣传《野狗》有一个市池温的作用。

    只是,等电视中一传出自己出道的偶像剧《桃花贵公子》的台词——‘不!不能要这些钱!是真的爱他!’的声音。

    廖安赶紧裹着浴巾从浴室跳出来,她很陶醉的跟着电视中的贵妇念着贵公子她妈下一句台词,“袁小姐,不要这么幼稚,成熟一些。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就可以攻无不胜,战无不克……”

    随后,她嚎,“哦,这就是写过的台词啊!这就是曾经的青春啊!!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一定要写一些传世经典名着,

    ——诸如:西门闹,您用一根鸡\\\\\\\\\\\\\\\\巴把这个简单的世界戳得多么复杂?!”

    再一次受到《桃花贵公子》诡谲的台词与廖安对已经腐朽的青春的呐喊。

    喷了自己口中的矿泉水。

    咳,咳,咳咳咳!

    手机上打字,拿给廖安看,——廖安,即使没有写过‘不!不能要这些钱’的恶心台词,的青春也不会永垂不朽。

    还有。

    又给廖安打字,如果以后失去的多了,就习惯了。

    廖安鄙视的看着,“像这样的teenager,懂什么是失去?不过,依然觉得自己正青春着!有些大学一毕业就开始怀念那4年被他们荒废的时光,不到25岁就被房贷婚姻婆媳外加孩子等诸多事件缠身,不到30岁除了领导的最高指示还有每个月不到4000元的工资填满了所有生活。这样的似乎只能颓废的缅怀自己的年轻。不像!是千年老妖!”

    廖安昂起下巴,转身,面朝阳台的大落地窗,张开双臂,她最近瘦多了,拍戏真不是该干的活。原本她是一只苗条的廖安,现,她更像一只风干的麻油鸭。

    她,“要向苹果的乔布斯学习,会把的青春延续到死亡的那一刻!”

    嗡嗡。

    的手机震动。

    拿出来,勋暮生的短信就横屏幕上,——五爷爷让回去,楼下等,等完结工作下楼就好。

    赶紧回短信,麻烦告诉五爷爷不要等了,今天会很晚。

    勋暮生:等。

    ……

    廖安放满了热水与lush薰衣草泡泡的浴缸里面喝完了自己做的樱桃蔓越莓的punch酒,并且抽着芒果口味的香烟,哼唱着莎拉布莱曼翻唱的《歌剧魅影》:

    ——BeneaththeoperahouseIknowhe’sthere.

    he’swithmeonthestage.he’severywhere.

    andwhenmysongbeginsIalwaysfind.

    Thephantomoftheoperaisthereininsidemymind.

    ……

    外面开始下雨,酒店高楼的阳台看出去,整个燕城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这里是小城,却需要支付这比上海还要昂贵的电费,所以夜晚的时候,家家户户全部珍惜用电,关闭电脑,看完新闻联播就早早上床睡觉。

    这里没有纽约那种好像金子堆彻起来的夜景,也没有繁华流动。

    它拥有的似乎只有安宁。

    只是,这个安宁也被打破了。

    眼花。

    酒店的高楼下面,似乎看到了一台黑色的奥迪车子,它浓重的夜雨中,微微闪动着昏黄的灯光。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雨越下越大。

    总有一种幻觉,好像这样厚重的雨水可以把燕城本来就昏暗的万家灯火彻底浇灭一般,连同楼下那边黑色的汽车,它的灯光那么弱小,若明若暗,好像风中的蜡烛。

    坐立不安。

    收拾好东西,拎着包包,从廖安这里顺了一把雨伞,拿好手机,也拿了廖安的车子钥匙,就要回去。

    廖安浴室里面都快要唱到高\\\\潮了。

    她已经唱到了:

    singonceagainwithme,ourstrangeduet.mypoweroveryou.growsstrongeryet,you’llgiveyourlovetomeforloveisblind.

    Thephantomoftheoperaisnow,yourmastermind.

    ……

    敲了敲浴室的木门。

    廖安的歌声戈然而止。

    “干嘛?”

    的iphone中安装了一个输入发音的软件,只要输入,它就可以发出机器的声音,让顿时有一种称为霍金的伟大而隐秘的快\\\\感。

    手机帮对她说,“慢慢唱,已经打电话通知前台了,万一这个楼层有看见孤狼面对月亮开始嚎叫,让他们不要惊慌,只要淡定的打开3169的房门,一切迎刃而解。还有,拿走的车子钥匙,就是那辆Q5的,明早回来。”

    “靠!”

    廖安喊了一声,“真是一只没有任何艺术细胞的猪头!”

    ,“不客气,彼此彼此。”

    电梯到酒店大堂,灯火通明。

    金碧辉煌的大理石大堂中摆放了几个巨大的石头花瓶,里面插满了万紫千红,倾国倾城的肥硕的用丝绢做成的牡丹花。

    萧容似乎刚从外面进来。

    她举着一把深蓝色的雨伞,丰厚的黑色因为被雨水打湿,而略微显得卷曲,贴她苍白的脸颊上。她的嘴唇依然很红,却像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她一般,丝毫没有化妆。

    她看到,也看到她。

    以为她会当是空气一边从旁边淡定的走过去的时候,她却向着走过来。

    萧容的手中拎着一个布袋子,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好像果酱瓶子一般大小的玻璃罐,里面放着燕城的小吃,醉花生。

    “alice,这是妈妈亲手做的小吃,给尝尝。”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外面的勋暮生?……

    拿过萧容递给的玻璃罐,道谢。

    这不是萧容妈妈亲手做的咸菜。

    是燕城,只有燕城才能看出,萧容手中拿着的东西,是燕城钢铁厂子家属三院后面一个做醉花生的大妈的小铺面里面买的。

    可是,只能笑。

    樱桃说过,萧容是一个没有家的女。

    她只能拿着买来的东西称作是她妈妈的手艺。

    值得一提的是,十分钟之后,与萧容酒店大堂里面互相笑,她给燕城特产,很开心的拿过来的照片马上被传到网上。

    的手机上有simon张传过来的八卦新闻,让看。这照片表面上看,们之间的关系好到似乎是上辈子失散这辈子又见面的闺蜜,一种暖色的暧昧们之间无孔不入的飘荡着。

    标题:她们是好友?敌?

    作者emily。

    这篇稿子从与萧容合作的第一部《桃花贵公子》开始详细描写们之间那种复杂的如同光脚踩玻璃碴子上,从争戏,争天王乔深,最后再到争夺勋暮生的战争。

    可是,文章的最后三分之一,又开始写们新戏现场的合作无间,还有,燕城这个酒店里面,她给小吃,道谢。们似乎又是闺蜜。

    文章刚发了不到1分钟,有网友跟帖,写了一句:女心,海底针。

    其实,女是感情动物,并不深刻。

    真正拥有海底心的是男。男比女更加蛮横,也更加拥有侵略性。

    撑着伞,走到勋暮生停外面的车子前面,暗色的挡风玻璃后面,他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那一点烟火,雨水中明灭可见。他旁边的车窗玻璃半开着,雨水打湿了他手臂上的衬衣,还有手腕上即使深夜中依然光芒璀璨的积家mastergrandTourbillonaventurine手表。

    “下来了?以为,今夜一定会让等成一根冰柱。”

    勋暮生把烟蒂扔掉。

    香烟湮灭地面上的积水中,似乎吱了一声,火点消失的悄无声息。

    “上车。”

    勋暮生发动车子。

    摇头,晃了一下手中有廖安的钥匙。

    告诉勋暮生,自己开车回去。

    他与就这样,一个车子外面,一个车子里面。

    他忽然笑,好像十年前英国第一次见到他。

    他就像英国童谣中的黑色樱桃果酱,甜美至极,却暗藏杀机与锋芒。

    “alice,五爷爷担心,他总以为燕城大街小巷处处不安全。对燕城也不熟悉。而且,他要是知道没有接到,他会责怪的。也知道,老家夜晚睡眠不好,有了挂心的事情,他会很不安,然后就无法一觉安睡到天明。”

    手中撑住的伞也无法挡住暴雨,冰冷的水扫湿了的裙子。

    五分钟。

    点了点头,把廖安的钥匙,放进包包中,然后绕到车子另外一边,打开车子,坐进他的副驾位置,拉上安全带。

    勋暮生却没有开车,他把手柄推到park车档,关闭所有灯光。

    们好像被夜雨困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当中。

    看着挡风玻璃外的骤雨,一片一片浇下来,瀑布一般。

    他不说话。

    拿出手机,上面打字:今天的访谈看到了,谢谢为了维护说了假话。

    勋暮生也看着们前面的防风玻璃。

    “那不是假话,没有说假话,就是最爱的女。国学大师陈寅恪说过,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并没有说谎,只是没有如实告诉他们,们分手了。”

    ,……

    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拼音似乎出现问题,怎么也无法挑拣出想要的汉字。

    最后,放弃了,只写了三个字给勋暮生。

    ——季羡林。

    “什么?”他皱起眉。

    告诉他,那句关于真话假话的名言不是陈寅恪说的,而是季羡林说的。

    他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告诉他,不论那是什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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