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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得了陈家的信后,狄家很快就合了狄禹鑫与李家小姐的八字,文定之后,狄赵氏隔日就跟儿媳商量起了纳征之日的聘礼。

    囍饼已是订下了,定金狄赵氏却是只添了五十两,与当初给萧府一样的数目,萧玉珠听过婆婆的话后,对着婆婆微笑说道,“此时不同往日,娘,再添五十两罢。”

    该给陈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她不意二弟媳比她多点。

    “不添了。”狄赵氏还是不想厚此薄彼,定金这种数头是不能多过长媳的。

    萧玉珠想了想,也没再多说,当下午她屋里等到大郎回了屋,她从他给的银两里拿出了一百两,对狄禹祥道,“让娘再多添几个银钗罢,前个儿给拿回来的钗子就瞧好瞧得很,让娘也去那打几个去。”

    狄禹祥略扬了扬了眉,看着她放桌上的银票不语。

    自她说要跟萧家借银两后,他觉出自己不喜她为银钱之事烦忧,更知她的嫁妆大半先前都添进了家中,遂每月都给她二十两当私房钱。

    这才给了几月,她就又要拿出来了。

    狄禹祥心想她还是没完全明了他的意思,且不管她为何要拿银钱给娘,先把这随意拿钱出来的事说清。

    “珠珠……”他往椅子后躺了躺,朝她颔了下首,“过来。”

    “哦。”正清点自己私银的萧玉珠放下她的檀盒,乖乖地走了过去,刚走近就被他伸手抱到了腿上。

    她颇有些忐忑,此种情况有过两三次后,她就知道了这等时候就是他给她好好说理的时候了。

    “这银子是从给的时候,是说放的檀盒里,还是说放平日拿钱的银袋里?”狄禹祥很有耐心地问。

    “檀盒里。”萧玉珠老实地点头。

    “不懂的意思?”狄禹祥摸了摸她这时因乖巧而显得水汪汪的桃花眼,他是最爱瞧她这模样的,不过,外头她端庄的模样也甚得他心。

    “懂。”萧玉珠吞了吞口水,不敢装傻充愣说不懂,更不敢以沉默表无辜,她平时心思多,但不敢拿出来这时候用,前两次她动心思的惩罚还没过去多久,现今记忆犹新。

    “懂?那跟说说。”狄禹祥说得温柔,看着妻子的眼睛里还有笑。

    萧玉珠他腿上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垂着眼睑道,“檀盒里的是的,钱袋里的是们的。”

    “珠珠真聪明。”狄禹祥赞赏地给了她一个吻。

    萧玉珠红了脸,尴尬又无奈。

    她都这么大的了,孩子也生了,她夫君这种打赏孝般的赞赏,不要也罢。

    她又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有点怕自己说得不对,又得像上次一般,他把她呆半空中,然后又不要她了。

    她至今都记得她尴尬得瞠目结舌,红着脸贴着墙壁一夜未睡的心情。

    隔日起床他若无其事,萧玉珠却羞愤得连见都不敢。

    “那,要给娘的银子,是从的檀盒里拿,还是从们的银袋里拿?”狄禹祥看着她红起来的脸微笑不已,低头嘴唇抵着她的眼角说着话,看着她水汪汪的桃花眼里的水意越来越多。

    “银袋里。”萧玉珠飞快地回答,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身子僵住一动都不敢动。

    这可还是下午。

    “说得好极了。”狄禹祥吻了吻她的眼睑,见她僵得连抓着他手臂的手都忘了动弹,着实好笑不已。

    不过,转瞬他就冷了笑意,冷了脸,语气比刚才更慢,“那以后还敢不敢了?”

    萧玉珠从那慢悠悠的调子里听出了凌厉,想也不想地摇了头。

    “说。”

    仅一字,萧玉珠就张了嘴,水汪汪的眼睛里的水意凝结成了泪滴,“不敢了。”

    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只教训到一半的狄禹祥顿了顿,最终驳不过心中的怜惜,低头j□j着她的泪滴,伸出两手把坐他单腿上的抱齐全身放怀里躺中,口中无奈地道,“说了让当私房钱的,是让留着以后给们女儿当嫁妆的,怎地这话才说出几个月,就不记心上了?”

    他身上的气息已散,知道他这是不会罚她了,萧玉珠也松了身子,他怀中轻声地道,“娘不想不高兴,聘礼想比照之前的,可那时家中的情况与现不能比,现下外面的都知们族里有做生意挣了不少,也跟说了,现下族里的也有跑漕运的,陈把总哪能不知家中的情况?再给与之前一样的,陈家的怕是有想法。”

    “这是小事。”狄禹祥不以为然,“他们都要把女儿嫁进来了,只要礼全,他们有什么话可说?”

    萧玉珠摇了头,“许是对们爷们来说这是小事,但女子却是极意的。”

    萧玉珠再明白不过这些事细碎的事带来的后果了,萧府里,老太君一直与她的二媳妇不对付,是因二媳妇嫁进来后跟随口说了句老太君给的头面没几件像样的,老太君恼了她,硬是连家都不让这个二媳妇学着当,任她后来怎么赔礼道歉也不软化,后来三媳妇进门,待她那个叫一个好,二媳妇见她怎么讨好她都偏着三媳妇,便连讨好也不做了,后来跟随了二爷上任,连着好几年,拖着二爷不让他回来过年,于是,一年一年的,婆媳之间的闲隙越来越大,以至于老太君哪怕心是偏着二爷的,但对这个二媳妇却一点也不好,打发三媳妇珍贵的物件还要透过给说给二媳妇听,于是二媳妇私下更是对她恨之入骨,多年来婆媳俩私底下那是生生的仇家。

    萧玉珠知道事情当然不能以偏概全,她婆婆也不是萧老太君,那个李姑娘也不是她二婶,但她还是觉得这等事情,还是按照自家的情况来做的好,只要有那个能力,面子做多点,对方也觉得有诚意些。

    她倒也不是大度,只是,她嫁进了狄家,上上下下是把她当长媳娶进来的,更是把她当长媳般看待,为着这些好,她也得做长媳的事。

    “当时给下的有多少,陈家就有多少,这个就依娘罢。”狄禹祥想了想,大概明了了她的话,但也不想未进门的二弟媳高过于她,还是下了此决定。

    “不成的,还是首饰上多给一些罢,也没多给到哪里去,陈家那边心里也高兴。”萧玉珠摇了头。

    狄禹祥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容平静,他安静地抱了她一会,随后道,“依。”

    “好。”萧玉珠笑着点了头,顺从地依偎他怀里。

    其实这事,她确是为着狄家着想,陈家往后对狄家是有相当大的助益的,多给他们家一点面子日后也好说话。

    反倒是她,得不了什么好,被弟媳压了一头,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不过,大郎说陈家姑娘性情也是个好的,若是心胸大,不是个小鼻子小眼睛的,萧玉珠想自己这个当长嫂的小之心倒先显得可怖了。

    **

    给陈家的聘礼衙,到底是要比萧玉珠要多些,其实聘礼这些事,外都是不知情的,除了自家自己透出风去了,而萧府当初没想着要为萧玉珠添妆,萧老太君想着萧玉珠自个房里的就够称得上狄家了,且为了名头好看,狄家给萧家送了多少,是被萧家说出去了的,而为表大方,聘礼里的东西除了祭祀的礼品,定金与饰物萧府一概没留,都添进了嫁妆,所以淮安城里有不少家都知道当初狄家给萧家下的聘有多少。

    萧玉珠嫁进来带的嫁妆,因她娘给她留下了不少,再加上她自己给她自己添的,确也是算不得寒酸,只是相比萧家大小姐的身份,确是少了不少,但她下嫁的是清贫的狄家,所以她带了那些,外都没得什么话说,萧府望族的身份依旧疙立不倒。

    老太君做的那桩好事,被知道了狄家的下聘之物,还是给萧玉珠添了隐患,萧玉珠为了顾全整个大家,她所能做的就是帮着添,毕竟现的狄家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狄家。

    聘礼送过去后,陈家回礼的除了陈家小姐做的针线活,还多了几筐子的果子,说是送给狄家尝尝鲜。

    狄赵氏心里高兴得很。

    合完八字,很快就衙了日子,去陈家送日子那天,狄赵氏也随媒去了,回后来,那脸上的高兴掩都掩饰不住,直跟萧玉珠说亲家母是个爽快又会当家的,那陈家小姐她也看了几眼,是个肖似其母的。

    狄赵氏为着二儿得了个贤媳成天笑容满面,她满身喜气,看得都高兴。

    狄家喜事接着一桩又一桩,狄家村那边,大伯娘和五伯娘,八伯娘全住进了狄家帮忙干活。

    狄家二郎的成婚之日定正月初八,离现也不过只有两个月头了,之前还要忙着过年,家中要添的东西太久,狄赵氏费心的事情着实不少,好有些银钱,就算忙也是忙得开。

    家里多了伯娘帮忙,萧玉珠也不那么担心婆婆忙累,她一边忙着带长南,一边忙着上京之事,要把要带的行李想好,入笼装箱,还有,她已带着桂花学着管家之事。

    大郎已跟她说过,进了京城,家里的事情得由她全管了,而身边伺候的,除了狄锻桂花和会带上的喜婆婆,他们会有好几年不会再添仆。

    到时候,他们住的也不会如现家中的那般好,家中用度,更是需她费心。

    桂花这些天已跟着苏婆婆出去买菜,头两天里,她不会算铜板,不会跟卖菜的说价,买完菜也不会再多跟卖菜的多想两根葱,被苏婆婆天天骂,苏婆婆骂得极狠,桂花跟他们少夫说起这事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萧玉珠不懂买菜之事,但心知以后要计较铜板的日子还长着,所以桂花出去做的事她每天都问,尤其还价说价的事情问得仔细。

    喜婆婆不能开口说话,以后出去买菜买东西的是由桂花去了,见桂花接连几天都被苏婆婆骂,萧玉珠就想出了个法子安慰桂花上心,与她道,“现下好好跟苏婆学着说价,等以后需出去采买了,给相应的银钱,只要还得好价,那省下来的小钱就是的了,还得越多,得的就越多。”

    桂花没料少夫这么说,“啊”了一声,怔怔地看着少夫。

    萧玉珠朝她微笑着点了下头,确定她说的是真的。

    桂花顿时欢喜了起来,忙不迭地福了礼,“奴婢一定好好跟着苏婆婆学。”

    此话一出,桂花隔日早上跟苏婆婆出去采买,已日撂得开脸跟杀价,什么法子都学得会也使得出,其进步一日千里,见她突然开了窍,苏婆婆回去路上还夸了她几句,欢喜得桂花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她心想等以后少夫当家了,这样,她就可以给她的丁郎去买几尺布,做身新衣裳。

    桂花现下,比之前还更盼着大公子少夫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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