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CH123 幽幽火光
，东警官,后门有个说要拿文件给您。,
警局里,东恩雨左手拿着咖啡,一名小警员抱着档案夹站女身边传话。
她抿了一口美式咖啡,苦涩滋味嘴里蔓延。
,知道了。,女微笑点头,同时往陈正办公室看去,元方仲和局长正谈话,局里警察忙得不可开交,赵寒被关进侦讯室里的消息已经传开,一小时前有不少东区马出现北区,因此陈正下令加强巡逻。
文件……
东恩雨搁下咖啡，无声无息地离开警局，站门前，冷硬铁板倒映着女的脸，无表情、麻木地看着自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无比自信的东恩雨不复，当她揭露疮疤时，同样被毁得血肉模糊，做到这种地步，女忽然冷笑地看着自己，这就是她要做的？身为一个执法者，她得抹灭所有侵扰北区的害虫？她必须亲手，将最后点性送葬？
东恩雨轻轻闭眼，嘴角弯起一抹浅笑。
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
推开门瞬间，斜阳洒女身上。
不似橘黄，而是如鲜血般色泽……
警局后门面对一条单行道，经常有警员躲外头抽烟，今天却没。
踩过烟蒂，东恩雨走出门外，单行道上有一阵汽油味，一丝丝，不易察觉。
女站风中，仰头望向看不见夕阳的天空，耳边传来门内警员走动和交谈的声音，似乎说东区的来北区保释，似乎说射杀议员的案子被压下来，似乎说乌托邦股份退出国内，似乎说海礁总大楼封锁，似乎说押送的飞机已经启航……
东恩雨掏出香烟，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去哪了？东警官刚才不是大厅吗？＂
门内传来陈正模糊的声音，东恩雨捏扁烟盒转身准备进门，却回头瞬间，耳边响起引擎轰隆巨响，跑车独有的低沉运转声就像发狂野兽，眨眼间，女来不及退开，碰撞和煞车声交迭，东恩雨只觉得浑身一震，思绪未跟上，强烈撞击力让女宛如被扔出去的球，抛物线般重重摔出三尺外。
＂…咳…咳……＂东恩雨张嘴强迫自己呼吸，她侧卧地上，身体不听使唤。
温热液体沿着额头缓缓淌下，她看见比斜阳更火红的颜色滴地板。
喀！…碰！…
身后有开门下车。
＂后门什么声音？快去看看！＂门内，有吆喝着。
东恩雨耳边听来，就像垄罩着大瓮，回荡不定的说话声，让她觉得无比晕眩。女试着撑起身体，却因为刚才撞击伤了骨头，一时没法活动，她剧烈咳嗽，想呼喊却发不出声。从背后过来的脚步仓促，对方使劲拉起东恩雨，将她半拖半扯的塞进后车箱。
喀！…碰！…
眼前一暗，与外隔绝。
刺鼻汽油味让东恩雨做恶，她试图翻身，却被车厢里不知什么器具划伤。忽然车身移动，女什么都没听见，只觉得一阵颠颇，车身正以破百速度奔驰着，她只能隐约从后车厢隙缝看出外头景色，街道、公路、山道……
东恩雨明白自己的处境，此时的她，遭绑架。
……
应约前，女便料想过会有这种下场。
那么，为什么要送死呢？东恩雨也无解。
＂……就算不绑……也逃不了……＂坐椅子上，女全身被麻绳牢固捆绑。
眼前，熟悉男满额汗水，手上拽紧绳子捆住女的双腿。因为撞击而红肿变形的脚踝，被发狠的缠绕，东恩雨仰头倒抽口气，嘴角却擒着诡异弧度，并非愉悦，而是她笑自己的报应总算来到，她不留情面地铲除毒瘤时，种下的恨苗，现已经茁壮成长，要来向她报复了。
古说得对阿……
冤冤相报…何时了？
＂闭嘴！＂满身汗水的迪维气得抽了东恩雨一巴掌，＂叫你闭嘴！啰哩八唆吵死了！老太婆！＂男双手颤抖，退了几步重心不稳地跌地上，他表情狰狞，像是扭曲了所有愤怒跟憎恨，没有目的、计划的犯罪，让他不知所措。
东恩雨笑着垂下头。
迪维见状，气喘吁吁地站起身，他双手紧握拳头，没有下一步。
＂……＂男踌躇半晌，咬牙道：＂要全都恢复原状……＂
这话惹得东恩雨缓缓抬起头，她微微蹙起眉头，看着男安静地流着眼泪，就像被欺负的男孩，不甘心，却又止不住委屈地流泪，一颗颗透明泪水，让东恩雨忽然有些疑惑……
她记得迪维刚才说……要全部恢复原状？
＂让你把所有东西都恢复原状阿！！＂迪维忽然高声尖叫，破哑的嗓音回荡室内。
东恩雨睁着眼，挂嘴角的微笑已经僵硬。
迪维让她恢复？
她是仙女还是魔女？
＂睡傻了？＂东恩雨眯起眼，低咳几声，话语间充满调侃。
迪维被东恩雨一句问话惹得脸色胀红，并非害羞，而是极端的愤怒。
他随手操过桌边的石块就往东恩雨脑袋砸，坚硬石面撞击瞬间，东恩雨闭起眼，剧痛过后是一阵血腥味，只见滚落脚边的石块，上头沾染殷红，滴落胸前的是自己的血。虽然疼，却感觉不到疼，东恩雨垂眼，看着血珠不断滴下，却不以为意，彷佛这具身子不是她的。
＂是你！！是你！！天杀的都是你的错！！＂迪维失控地扒着凌乱头发，崩溃地朝女咆啸，他上前抽了东恩雨数巴掌，捏着女的脸颊，压抑道：＂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就给恢复原状阿９给该有的日子！的地位！的梧堂！他妈的老大！＂
他的怒吼，最后变成可悲的哭诉，让看着他的东恩雨，放松紧锁的眉头。
迪维已经失去所有，东恩雨也失去所有，与这事有关的，都一无所有了……
＂这不是很公平吗？＂女吸了吸鼻子，满腔血味。
迪维瞪着充满血丝的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女。
＂说这不是很公平吗？这场游戏里，没有是输家……＂东恩雨勉强扬起嘴角，淡道：＂没有输家，没有赢家，们都失去了所有，现重新开始，谁也不欠谁。＂呼出的气息有些冰冷，女闭起双眼，现她有点明白了，看到迪维痛苦哭诉的表情，她忽然有新的体悟。
没有赢家，这场追逐战里，她并没有大获全胜……
＂狗屁！！！＂迪维咬牙，一拳将东恩雨打压地，＂去你妈的狗屁！！＂
一脚踩身上，东恩雨被捆椅子上动弹不得，侧卧着接受迪维的愤怒。
＂你去…去把赵寒找回来！＂迪维发泄够了，扯住东恩雨的头发，吼道：＂把赵寒带回来９有罗夜！…对了，还有霍艾…梧堂还得靠她供货…没错…去把她们找回来，你要做到，以后梧堂给你找个好位子，让你管场子，让你抽成…是阿…你想要的地位都可以给你…＂说到后头，男已经语无伦次。
东恩雨吐了口血水，轻声笑着。
＂谢谢的好意，不过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女仰面望着迪维，说得轻松。
但……
＂骗谁阿？＂迪维像是听到天大笑话，一副可笑地看着东恩雨，＂你骗谁阿？＂
女因为这句话，逐渐收起笑容。
＂一副被抛弃的样子，说什么都已经得到了？阿？你这样子，根本是失恋了吧？自欺欺也该有个限度吧？＂迪维掩住一边的眼，指着东恩雨的鼻子，咧嘴道：＂其实你是得不到，所以才这么做吧？把大家都逼走，然后说什么替北区行侠仗义？说得这么好听，你根本就是将心胸狭隘到不行的女阿！＂
东恩雨看着迪维，夸张的脸色和话语，就像戏剧般，让移不开目光。
＂是警察。＂因为是警察，所以必须如此。
＂哈！＂迪维咧嘴大笑，捏着东恩雨的脸颊，道：＂知道，你是警察…所以呢？警察又怎么样？警察就可以做这种事？把们一个个逼死，就是你所谓的正义？铲除们，能让你觉得无比光荣？＂
黑道是。
混黑道的都有些理由……
和东恩雨一样，有理由……
＂是警察。＂彷佛机器般，东恩雨张嘴只会说这句话。
她现，也只能说这句话。
过去，潜入梧堂是为了揪出内鬼，然而，一路上发现的突兀，让她意。北区，一个世界的缩影里，有很多她看见不属于’白’的事物，那些或许批着黑色外衣，或者根本纯黑色的存，让她无法坐视不管。
为什么呢？
明知道应该停下来，却无法罢手。
＂知道你是该死的警察！！＂迪维掠了女一巴掌，清脆的’啪’的声，女侧过脸。
是恨意让她做到这种地步？
＂是警察……＂东恩雨直直盯着前方，一桶汽油摆角落。
迪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摇椅晃地起身离开。
＂知道了，＂男提起汽油桶，扭头望向倒地上的女，＂你不会帮忙，算了，那就没必要让你活着。＂迪维说完，将汽油全数倒女身上。
刺鼻恶心的气味充斥房内，东恩雨闭着眼，从头到脚全被浇了汽油，当她望向迪维，男已经从口袋掏出打火机，嘴角弯着扭曲的笑容，直直地，盯着女。
＂是警……＂
＂闭嘴！！！＂迪维放声怒吼，手中打火机’喀’的声点燃。
幽幽火光，原来是这么危险。
男双手颤抖，脸上笑容无比阴沉，道：＂你他妈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