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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好无聊

    133好无聊

    胡天胡帝了一晚上,蕙如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才睡下的,只觉得周身酸痛难耐,眼皮子似坠了千斤重物,怎么也睁不开来。

    隐隐觉得身边的起来着衣,她心里着急,想要再叮嘱他几句,却怎么也张不开来嘴。

    只能用手指尖勾着他的衣服,想再留他一留。

    就觉得温热柔软的东西自己的脸上蹭了又蹭,耳边听到李晟温柔的声音。

    “乖,再睡一会,会写信回来的。”

    别急着走,还有话要说,

    这话蕙如心里脑里反复回响着,就是无法说出口传到李晟的耳朵里,她心里火急火燎的,可是被李晟榨干的精力半点也回不到身体里,无法让她睁开眼睛。

    “秋桐身手好,日常出门一定要带着她。青玄是秋桐的师兄,又仔细精明,也留给使唤。以后每隔三日会让送信来,让安心。”李晟的声音如潺潺的流水,一点一点浸润着她的心房。他伸手摸着她的脸,终于又忍不住亲了一下。

    “一直没有跟说,这回大舅兄要跟着一起去江夏,咱们对外头说的是要去清查北边的粮仓库账,车驾经过江夏时,们再悄悄儿溜去。”

    沈青崴也会去?

    为什么她不知道?

    这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事?

    是因拒绝了姜家的亲事,所以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还是为了要送他份功绩,所以让沈青崴也参与了进去?

    蕙如心里有好多疑问,只是李晟的声音里,意识渐渐离她远去,直至最后他说的话,化为一团团云雾,又轻又模糊,渐渐将她遮盖了起来。

    猛然睁开眼睛时,窗外早已天光大亮。

    蕙如坐起身,拨开幔帐就叫。

    兰溪急忙忙地进来,拿了她的衣裳,要服侍她起来梳洗。

    “现是什么时辰了?”蕙如抓了她的胳膊问。

    “已经是巳时正了。”兰溪将床帐挂好,过来将蕙如的长发拢上。

    “这么晚了,怎么不早些来叫?”蕙如嘴里直抱怨。

    这么晚了,李晟的马车应该早就出了城。没能起来送他上路,蕙如怔怔地坐床上,情绪十分低落。

    “世子说要您好好歇着,不让奴婢们叫您起来。”兰溪笑着帮她穿上了衣服,拉着她下床坐到梳妆台前。

    竹香端了热水进来,一张小脸被屋里的热气熏得红扑扑的。

    “小姐您以后少喝点酒,喝多了会伤身的。”她一进来嘴里就不闲着,绞了手巾子帮蕙如净面洗手,“早知道昨晚上怎么也要跟着您去,也好看着您,不让您喝那么多。也亏得王府里没要您一早上去立规矩,不然哪家婆婆能容媳妇睡到这么晚的。”

    兰溪就手拍了她一巴掌,低声骂道:“跟说过多少回了,要叫世子妃。还有,以后说话上些规矩,还当是乡下呢,这么没上没下的。”

    蕙如勉强笑了一声:“别说她了,就喜欢竹香这样跟亲近。”

    竹香小鼻子一皱,得意洋洋地端着铜盆出去了。

    “世子妃您也太惯着她了,竹香今年都十三岁要往十四岁上奔了,可还是这么毛燥长不大的性子,将来要怎么嫁?”兰溪一边帮她梳头发,一边口中碎碎念着。

    “还说她呢?”蕙如看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兰溪可都十七了吧,像这么大的丫头早就该嫁了。”

    兰溪手上的梳子顿了一顿,有些怔愣。

    “等世子爷回来,就跟他说,帮找个好的。”

    兰溪羞红了脸,拿着发簪子将她的发髻固定住,小声说:“奴婢才不要嫁,奴婢是要伺候世子妃一辈子的。”

    知道她是害羞,蕙如也不再逗她。

    李晟才走了没几个时辰,自己便已开始想他。

    燕然居里少了个男主,尽管四下里都有,可是蕙如还是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

    一时也想不起来有什么事可做。一上午也就听紫微和范妈妈说了说家里那些针头线脑的家事琐事,然后写了封信叫递去荣王府。

    李晟说荣王开始操心嘉陵的亲事,她也许久没有去看这位为她和李晟出过不少力的小县主。不知道嘉陵背后要怎么怪她呢,便想着过去探问一下,看看自己有什么忙可以帮得上的。

    吃过午饭之后,便又没事可做了。

    早上起得晚,也用不着午憩,蕙如想了想,索性让套了马车,去南市的锦绣坊走走。

    正出了年关,街上的流也多了起来。

    一路上听见街头摊贩们的叫卖声,小儿奔跑嬉闹的声音,还有阵阵食物的香气钻进来,将严冬的酷寒都驱走了大半。

    蕙如也好久没有上街,想着要下马车走走,秋桐却不让。

    “您是什么身份,街上鱼龙混杂的,万一有冲撞了可怎么得了?”不管蕙如怎么说,秋桐都不为所动,“世子妃您别难为咱们了,世子爷可吩咐过,天大地大,您的安全最大。您要是心疼奴婢们,就别让咱们难做。”

    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小厮们忙不迭地齐齐点头称是。

    蕙如无奈之下只能坐定了,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锦绣坊的正门。

    如今锦绣坊的生意渐好,手上有了不少余钱,玫如就将旁边的一家店铺也盘了下来,将两家铺子打通扩大,又正好与七和香连一起。

    虽然现还没出正月,铺子里头已是红红火火的的。

    锦绣坊并不只做高门贵户的生意,开春之后正是嫁娶的高峰,这些日子来弱订货的家多了许多,店里忙得不可开交。

    蕙如从车帘里看了看,便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了后门去。

    接了信儿的玫如笑呵呵地接出来,握着蕙如的手说:“咱们家世子妃今儿怎么有空到这儿来看看了?”

    蕙如笑着跟她走了进去:“这不是想姐姐了吗。正好前儿世子从宫里头得了两包雾顶石花,极为香醇,想着姐姐是爱喝茶的,所以特地包了一包给送过来。也好安慰安慰,的好姐姐这大年节里还要忙乎着铺子。”

    “这还差不多。”玫如斜了她一眼,将她递过来的小锦盒收了,“们俩那儿新婚燕尔的,居然心里还能念着的辛苦,真是阿弥陀佛,感激涕淋了。”

    铺子前院儿,后头盖了一幢三层的小楼,一楼做了库房,二楼三楼是平时会账见客的地方。玫如让去烧了水,打算亲手沏茶与蕙如一起喝。

    蕙如拿了放桌上的账簿子随手翻了翻,给吓了一跳。

    “哟,怎么会有这么多?”

    玫如正拿着沸水洗壶,听她这么一说,笑得合不拢嘴。

    “年前世子不是让进了一批琉璃兔子吗?也不知道家这兔子是怎么烧的,居然是五彩的,放太阳底下还会变颜色。看着通透晶莹,可实际上又不值几个钱。今年是兔年,这琉璃兔子一摆上架,多少都来抢。”

    玫如心里得意,便跟蕙如炫耀上了:“还是姐姐聪明,一开始只让放了三件,而且价钱定得高,一只要三十两。见要的多,就全攒手里,一天只放五只,让他们竞价来买,猜猜最贵的卖了多少?”

    蕙如没问她,自己先去找这琉璃兔子的本金……

    “不可能吧,这么少?”她看着账簿上的数字,揉了半天眼睛,“姐姐真是心黑……”

    进价三钱的兔子生生让玫如卖出了三十两,她这价钱定得可够离谱的。

    “这哪里是心黑?有求才有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没求着他们来咱们家买。”玫如翻了个白眼,“世子爷那边的管事对说了,这兔子就是用海边上的砂子烧出来的,并不值钱。不过这样的工艺只有南边的一个海岛小国会,也是他们无意间才发现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这三钱的本钱里,还有大半是海路运过来的费用。这样的好东西,卖不上好价钱岂不是要亏?”

    这到是,东西是不是贵重并不于成本,而于是不是媳难得。

    蕙如沉吟片刻说:“跟那管事说,今年这东西还是少运一些来,咱们画些样子,要他们照着烧,凑个十二生肖来,成套地去卖,更可以起个好价。本钱那里,咱们可以再提一提,但货千万别发太多了。东西一多,手都有,那便卖不上好价钱来。旁见了,知道这是能大批出的,说不定也要找门路去寻。”

    玫如看她咧了咧嘴说:“还说黑心,您这世子妃才是最黑心的吧。”

    蕙如也笑了起来。

    小泥金炉上的水正好滚了,玫如拿茶匙子分了茶叶,提了铜壶,将滚水浇了上去。

    幽远轻扬的香气很快便弥满了整间屋子。玫如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沉醉的笑容。

    黄觉跟着李晟走了,玫如这里也不知要谁来管账,蕙如有些手痒,对玫如说:“姐姐,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做,要不要来帮着记记账?”

    玫如斜眼看了看她说:“得了吧,哪敢劳动堂堂世子妃来帮小店记账,这要是传出去,还哪有脸回去见老祖宗和伯父婶婶们?”

    茶汤碧绿澄净,嫩叶水中根根直立着,如花朵一般缓缓舒展开,水中沉浮,果然形似兰花。

    “这不是怕黄先生不,这边会乱了手脚吗?”

    玫如啐了一声:“这话说的好像一时半会都离不了他似的。”

    这话一说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两都是愣了愣,玫如脸上便有淡淡的红晕爬了上来。

    蕙如眨了眨眼睛,看着低头喝茶的堂姐,她的声调形容都不太对,甜蜜中带着几分娇嗔,淡定里偏挟着些许羞恼……莫不是锦绣坊这些天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心脏怦怦地乱跳起来,她偷眼看着玫如,想问吧,又怕触到逆鳞,怕是自己会错了意。

    一时间,屋里安静起来。

    “那个……”

    “呃……”

    过了好一会儿,两又同时开口。对视了一眼后,一起大笑起来。

    “想问一下,世子大概何时能回来。”玫如大大方方地问。

    蕙如眯着眼睛一笑,有些促狭地说:“姐姐到底是想问世子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想问黄先生何时能回?”

    玫如对她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心里不想好事。”

    “是好事啊,怎么会不是好事?”蕙如笑眯眯地将身子向前探了探,“黄先生很不错,年轻能干又有担当。”

    玫如转着手里的杯子,脸上神色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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