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嘉木语录：权与钱，有些时候是要做选择题的。
--------------------------------
就他想着自己要怎么说自己家的悲惨故事,怎么讲被送养的姐姐无情无义不肯认诚心悔过的父母,自己想要替父母完成心愿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坐到了他的对面,“这里没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虽然看起来就不像是二十左右岁的小姑娘了,可长得挺俊的,手上的金镯子和钻石的戒指还有土豪金的手机异常显眼,“没。”
“谢谢啊。”女把一个巨大的看起来很值钱的包放到了桌上,“服务员来一碗馄饨要快。”
“好的。”服务员答应了一声。
女从抱里拿出一沓纸,上面是名和银行帐号电话号码什么的,拿出一只笔,开始打电话，“喂？是王涛的家属吗？对，是林姐……嗯，就是想确认一下，收到打过去的款了吗？哦，还没去看的银行卡啊，去看看吧，昨天转帐了五万块过去，嗯……对的，们和日本那边有协议，转帐的话会省一笔手续费……不用谢……快去看看吧，到帐了的话给发短信，手机忙……嗯……好，再见啊。”她拿笔这个名字下面划了一个道，又开始打下一个电话。
付成龙从她打第一个电话开始，就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她打完了差不多有六七通电话，都是说钱的事，有说没去划卡，有说钱已经到帐了，数目最小的也有两三万，他伸着脖子看，女手里拿的表格开头是X鼎海外派谴公司……前面的那个字他不认识。
他舔了舔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女的馄饨上来了，她收起了东西开始吃东西。
“那个……美女……姐姐……是哪个公司的啊？们公司业务量挺大啊。”
“还好。”女看了他一眼道，“们是向日本、韩国、非洲派谴工的，不过是过路财神罢了。”
付成龙也听说过去海外打工的事，都说很赚钱，就是很累……“们公司向外是派什么啊……有什么条件吗？”
“有兴趣？”女挑了挑眉毛，打量了他一番，“会什么技术吗？有什么等级证书？最近们公司招去南非的电焊工，如果有高级焊工的证，年薪五十万起。”
付成龙摇了摇头，“……什么都不会。”
“这个……就难了，只能去日本做实习生，大约年薪十万左右，而且排队的太多了……”
“工作累不累？”
女笑了，“家那么高的薪水请，当然累了，不过做个几年攒点钱，回家买房娶媳妇，做个小生意什么的，也够活了，还有娶到了日本媳妇呢，看小兄弟长得这么标准，没准儿就能娶回来一个。”
付成龙嘿嘿笑了，做为一个宅男，怎么能不对日本有向往，十万的年薪诱惑力更是非一般的强，“那……做实习生需不需要培训？”
“培训的话是日方完成的，他们不太信任咱们这边的培训，不过最长三、四个月就能上岗了，对技术要求的不高。”
“那……大姐，能留个联系电话吗？”
女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这是公司的名片，忙完这摊子事，明天就要出国了，不过们公司一直是招的。”
“那……谢谢您了。”
女好像真得很忙，极快地吃完了馄饨起身走了，付成龙目送着她的背影，想着天无绝之路，他付成龙是注定要成龙的，看，现就有两条路摆他面前了……
冯涵刚刚坐进出租车，就有一个敲了敲车窗，她叹了一口气，开了车门让那进来，“师傅，这是朋友。”
司机点了点头，透过后视镜看见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短发女坐进了车里。
“涵涵，今天没上班吗？”林嘉木晃了晃手表，已经8：40了，就算是现马上就坐出租车上班，冯涵也不可能赶9：00之前到单位。
“请了一个小时假。”冯涵小声说道，然后提高了声音，“师傅，去海关大楼。”
“哥知道请假了吗？”
“已经25岁了，不是两岁。”
“那来找付成龙这件事呢？”
冯涵闭紧了嘴巴不说话了。
“怎么知道付成龙会这间馄饨店吃饭？”
“这里离他住的旅馆最近，只不过是来碰碰运气，林姐……只是想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的亲生姐姐们又是什么样的。”
“只是这样？”
冯涵低头玩起了手机，假装没听到林嘉木说话。
“涵涵，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件事都因而起，也不是每一件事都要自己来想办法解决，哥是成年了，很多事情，他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林嘉木一直怀疑为什么冯涵会和尤勇男相处得那么久，仅仅是因为叔控？恋父？尤勇男的外强中干，只能骗一骗那些眼睛被钱迷住的傻女，冯涵这么聪明的姑娘，尤勇男是唬不过的，更不用说跟他发展到谈婚论嫁，去见对方父母的地步了。
更不用说黄阿姨带着她来找自己查她亲生父母信息的神来之笔了，最最可疑的是付家那个不识字的大女儿，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海关大楼，神准地堵到了下班的冯涵，告诉了她她的身世，“娄老师现还好吗？”
冯涵握着手机的手，顿住了，“林姐，为什么对这么不依不饶呢？没有干涉假扮涉外务工代理，也不要干涉好吗？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无非是借题发挥，解决掉一些麻烦罢了。
龙生龙凤生凤其实是不对的，耳濡目染才是真理，冯涵表面再怎么单纯，也是官僚家庭长大的孩子，更不用说……她还有一重养女的身份，这冯家，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冯秘书长每升一级，就会有把计生这项重要指标翻出来检示，妻子做过子宫切除不能再孕，女儿是领养的弃婴这样的事就会被一提再提，冯涵很早就知道了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也曾经想过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小的时候她特别喜欢看那些关于特工或者是奇异士被迫放弃自己的孩子，长大之后忽然出现孩子面前的故事，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的父母是不是特别优秀的，因为一些不得已的理由不得不放弃了她，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叫娄红的女通过一些渠道找到了她，说有关于她身世的事要跟她说。
冯涵从看见娄红的一刹那，就明白了眼前这个陌生跟自己有某种联系，虽然娄红比她稍胖，但是鼻子和下巴的形状跟她一模一样，血缘这东西……真心是无法掩盖的。
娄红给她讲了一个让她没办法接受的故事，她的父母不是什么精英特工，也不是什么奇异士，而是一对普通的农民夫妇，因为想要儿子不小心生了太多的女儿，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将三女和四女送养了出去，他们终于盼到的儿子，是个没出息的小流氓，娄红找她的理由很简单，怕冯涵这个单纯的姑娘和她一样上当，生活被所谓的“亲生父母”搞得一团糟。
可冯涵这个单纯的姑娘，却看见了机会……嫂子给她介绍了一个无趣的奶嘴男，她不咸不淡地给嫂子面子跟他交往了一段时间，正打算分手，现看来这个奶嘴男也未必全无利用之处。
她跟娄红讲了自己的计划，被付家坑得有些惨的娄红，犹豫了一下，冯涵保证会帮她和她丈夫把工作调动到a市，彻底摆脱付家之后，点头答应了这个有些离谱的计划。
于是一场冯涵自导自演的故事开始了，付大丫来a市的第一件事其实是寻找来a市躲避付家的娄红，娄红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了火车站旁边找了家餐馆洗盘子赚钱顺便寻的她，将她送到了海关大楼，并且把冯涵的照片交给了付大丫。
付大丫果然找到了冯涵，冯涵假装受惊，找到了哥哥，冯鹏程只得把妹妹的“身世”告诉了妹妹，冯涵又表示要将这件事告诉尤勇男，冯鹏程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这才有了后来黄玉凤带着冯涵找私家侦探彻查身世的一段……直到现……冯鹏程对尤家深恶痛绝，连带的跟妻子之间有了心结。
这些事林嘉木推敲出了十之七八，冯涵不承认也不否认，让林嘉木心惊肉跳的是冯涵的根本目的并不是报复付家，而是甘艳艳。
出租车海关大楼附近停了下来，“前面不让停车……”
冯涵点了点头，拿了钱结帐，“林姐，请吃冰淇淋。”她指着海关大楼的冰淇淋店道。
冯涵点了香草冰淇淋，林嘉木则是点了苹果奶昔，冯涵吃了一口冰淇淋道，“小的时候最喜欢吃冰淇淋了，可是每周爸妈只准哥哥带出去吃一次，每次哥哥都把他的那一份让给吃，然后跟说他不爱吃冰淇淋，他高考的时候上小学，那个时候教材改了，数学题对爸妈来讲像天书，哥哥每天都会陪着做作业，然后才去看书复习……林姐，就算是亲生的，也没有几个能做到对妹妹这么好吧？”
林嘉木点了点头，她曾经猜过冯涵是不是对冯鹏程有男女之情，可冯涵此刻的表情却让她完全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冯涵对冯鹏程的感情亦父亦兄，却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成份。
“考到a市的公务员那年，哥结婚了，爸妈不放心一个租房住，哥的婚房布置了的房间，嫂子很不高兴……这能理解，谁愿意新婚的时候家里就有电灯泡呢，可她不应该借着家的名义，替她家的生意开绿灯，五个月之前，她家的一个货柜被抽检，她更是直接给打电话，让帮忙疏通，帮她疏通完关系之后，整整两天没吃下饭，想起这件事就想吃了一个苍蝇一样的恶心……可她却变本加利……一次又一次的找帮忙，甚至介绍领导给她认识，她外面打得可都是冯家媳妇的旗号，那些睁一眼闭一眼给她开绿灯，看得不是钱的面子，是冯家的面子，冯家早晚要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所以就起了要搞掉甘艳艳的心思？”
“哥结婚之前是喜欢甘艳艳的，否则也不会不顾父母的反对跟她结婚，可结婚之后他们俩个磨擦不断，感情早就不剩什么了，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和名声，哥早就跟她离了，只不过是帮哥下定了决心罢了，现都什么时代了，两个不合则离，只要静悄悄的不吵不闹，根本什么都不会影响。”
“冯涵，想没想过，也许甘艳艳做得这些事，哥是知情的呢？”
冯涵愣住了，“哥……爸常说现代经常犯的错误就是权利和金钱之间选择了金钱，这种选择何其的短视无知……”
“哥未必和爸的价值观一样。”
“那更要纠正他。”
“不怕甘艳艳鱼死网破？”
“不怕。”冯涵吐出这两个字，“鱼没死，顶多要自己找食罢了，何必弄破网两败俱伤？”
“甘艳艳未必有这么理智。”
“可哥能做到。”
“冯涵……还是那句话，确定哥会因为的事，彻底跟甘艳艳翻脸吗？”
冯涵把手机放到了桌上，开始从头播放录音，“林姐，录音这样的事，也会，会让哥选，是跟甘艳艳离婚回头是岸，还是继续放纵甘家，如果他选甘家，会向爸爸坦白一切。”
林嘉木喝下最后一口奶昔，挂断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进入通话状态的手机，“哥已经听到了一切，相信很快就会知道哥的选择。”
冯涵有些惊讶地看着林嘉木，“知道会说什么？”
林嘉木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冯鹏程会想要知道会说什么，曾经有一度，想要按下停止键……”
冯涵转头看向窗外不再看林嘉木，她明白，不管事情如何结束，哥哥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看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