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
黑暗里加文和海因里希都没有作声，静静的盯着店主的动作。只见那黑影迟疑了一会儿,轻轻叫道：“赛特先生？”
他连叫了好几遍,海因里希都不答,假装被麻翻了。片刻后店主终于放心,轻手轻脚的向加文走来。
其实这也挺有意思的,一般都不把omega的战斗力放眼里,店主甚至都没叫加文一声,好确定他睡没睡着。他走到大床边屏息等待了一会儿,见两确实没动静,才松了口气对门外道：“没事了！都进来吧。”
走廊上这才响起动静,几个Beta居民鱼贯而入,为首一个红头发问：“不会醒吧？”
“不会,那剂量连大象都能放翻,麻昏这两还不是易如反掌。”又有问：“这个alpha怎么办，杀了？”
“太浪费了，不如一起交上去，也许下个月的份额也可以免了……”
他们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会，也许对亲手杀这种事还是胆量不够，于是都同意了这个建议。随即店主悉悉索索的不知道抽出了什么东西，走到床边，站住了。
加文和海因里希的呼吸同时一停。
就他们要睁眼动手的刹那间，突然只听店主带着哭腔道：
“实抱歉了两位，们也是被迫无奈才这么做的，请们千万不要怪罪……谁叫们到这里来呢？那些每个月都要们从镇子上送去喂蛇，们实没法反抗啊！”
加文和海因里希同时愣了——喂蛇？！
“们俩要是天有灵，就怪那些疯子和蛇吧，千万别怪们！们真是没有办法，回来后一定给们城郊立个墓碑，每年都去祭拜看望……”
店主抹了把眼角，说不下去了，颤抖着俯身下来绑海因里希的手。
然而就这时，海因里希猛然抬手反扣，喝道：“干什么！”
满屋子都一震，加文睁眼起身，抓住离自己最近的红头发，啪的一记肘击正中头颅，当场打得他软了下去。几个居民这才慌慌张张的反应过来，怒吼着扑上来要抓，但又怎么是这两的对手？
海因里希一拳就把那店主揍昏了过去，紧接着两个同时扑上，他也不躲，一手一个凌空抓住那两脖颈，直接推到窗口扔了下去。另外两不敢招惹alpha，都扑过去企图制住加文，却只见加文一把抽了那红头发腰间的皮带，啪啪两声清脆的亮响，两个齐声惨叫，左右脸颊顿时被抽了个正着！
“他妈的——”两捂着带血的嘴冲上来，加文摇头不语，劈手又是当空一抽。这一下真是快、准、狠，皮带的金属扣正中左边那脑袋，当即打得他口鼻喷血倒了下去；右边那脸颊又被抽了个正着，哇的喷出了好几颗带血的碎牙。
“住手住手住手……”那痛得地上翻滚讨饶，下意识想去抱加文大腿，被海因里希一脚踹到到墙角。
加文摇头叹息，扔了皮带，看着满地的战五渣，甚至都懒得绑他们。
“求求们饶命……饶命……”那竟然还颇年轻，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满脸又是血又是泪又是口水的，看上去也有点可怜。
按海因里希的脾气，现就该把这群绑起来挨个拷打审问了，越求饶说不定打得还越狠。但加文看他那样子，不觉动了点恻隐之心，只轻轻踢了他一脚问：“到底是什么回事？”
“是们有眼无珠，是们鬼迷心窍，求求饶了们吧……咳咳咳！求求别打！”小年轻见海因里希又举起手，当即吓得连滚带爬，一把抓住加文的裤脚求饶：“说！都说！别打死，求求们！”
海因里希面色一沉，还没开口呵斥就把小年轻吓得魂不附体。倒是加文打断了海因里希，冷冷问：“喂蛇吃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把们抓到哪里？老实交代清楚所有就都能活，否则……”
海因里希心说他们不交代也能活，反正又不会下杀手，保不准圣母病一发作还得放了他们……西利亚这毛病看来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也改不掉了。
但小年轻不知道，立刻被这虚张声势的威胁当真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们真的是被逼无奈啊，双子座帝国又不来占领这个星球，们又没有执政官，据说从银河大战后就成了三不管地带了，这么多年来连个帮大伙儿做主的都没有……”
往海因里希膝盖上射了无数箭之后，小年轻终于颤颤巍巍的把整件事情说明白了：
原来这个星球隶属于蛇夫座，但直到几百年前才被开发。银河大战后蛇夫座成了帝国边界驻军和联盟残余势力的混战处，为了避免战乱，很多陆陆续续携家带口的迁移到此处，渐渐形成了几个比较大的聚居地，这座城镇便属于其中之一。
本来大家日子过得都还不错，直到二十多年前，聚居地突然来了一批奇怪的武士——他们蒙面黑甲，蓄养巨蛇，拥有随意穿越空间的能力，据说还能直接控制们的精神。
戍嵘星本来就烟稀少，没有像样的军队，而黑甲武士几乎个个是超出类想象的强者，一来就占领了整个星球，把所有不服从他们的都直接杀了。为了防止他们向外界求救，所有聚居地的通讯设施都被严格监管，这么多年来几乎没能逃出去。
“还好他们也没奴役驱使们，但他们信奉奇怪的宗教，每个城镇都养了巨蛇，每个月都要求们提供活去给巨蛇吃……这个城镇发展起来还没多久，镇上几乎每个都认识，互相之间怎么能下得了手？”
小年轻又咳了几口带血的唾沫，哭道：“本来镇上还有omega的，但巨蛇最喜欢吃omega，那些武士就要求们优先提供，慢慢的整个聚居地的omega都绝迹了……”
海因里希和加文对视一眼，两脸色都微微变了。
黑甲武士，穿越空间，蓄养巨蛇……
——暗星堂！
空间隧道无数个随机着陆点，他们竟然敲就掉了暗星堂的地盘上！
“们也不想对下手的，但被那些武士知道城里来了omega，们又没主动献出来，他们怎能饶过们？”小年轻越说越绝望，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地上：“那些武士杀不眨眼，们根本打不过，他们两个就能灭掉整个城镇……”
店主和其他居民也陆续挣扎着醒过来，闻言都悲怆大哭。
加文心中不忍，皱紧眉头一言不发。海因里希打量他半晌，才突然问：“暗星堂为什么要拿活来喂蛇？”
这问题没头没脑，要是西利亚当年存心想隐瞒自己跟暗星堂的联系，只说一句不知道就完了。
但加文没想那么多，他对联盟的记忆很零碎，但对暗星堂的记忆是完整的，闻言便漫不经心道：“邪教而已。那种蛇是暗星堂的信仰来源，喂活不过是威慑手段，就跟他们明明能横扫千军，却偏要强迫居民自己提供活是同样的道理。”
海因里希点点头，片刻后古怪道：“跟尤涅斯到底是什么关系？”
“……问这个干什么？”
“问问而已。”
加文静了片刻，答非所问道：“尤涅斯不可能这里，他这个级别的暗星武士只会远星总部坐镇……尤其是刚打败仗，一定回去跟长老会请罪去了。被派出来驻扎这种三等星球的武士，不是学徒就是新，甚至可能是暗星堂从五维空间出来后才收的弟子。”
他转向店主，问：“有武器吗？”
这话一出所有脸色都变了，店主战战兢兢问：“、、们难道要……”
“逃不走躲不开，只能往死里打了。们一般都把活送到哪里？”
店主已经完全吓呆了，根本没想到这个omega竟然不逃，也不杀他们灭口，而是要拿起武器帮他们反抗！
“、们把送到执法处，会有武士出来把带走。有时他们看去送的不顺眼，动不动就随手杀光了……”
加文神色放松，只随意一点头，让店主带他去找武器。暗星武士接管这个星球后控制了所有电热、电磁、核能设备，店主只有几把普通猎枪，加文看了一眼便扔开，随手从厨房抽了把水果刀。
海因里希抱着臂站厨房门口，嗤笑问：“打算用水果刀对付暗星武士？”
“不行？”
加文手指一弹刀身，抬眼望向海因里希。高大的男一身白衬衣、制服长裤，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精壮结实的手臂肌肉，看上去不像皇帝，倒像是个刚从战场上下来度假的指挥官。
卡列扬老叫他小白脸，他也确实有当小白脸的资本。
“暗星武士大多自矜身份，不会亲自出面跟普通接洽，驻扎这座城里的说不定只是学徒。”加文双指夹着刀锋转了一圈，淡淡道：“这种学徒一手一个……随便就捏死了。”
海因里希盯着他的脸，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恶意：“还是去吧，现情况比较特殊——”
“……”
“还不知道吗？”
厨房里一片静寂，两久久对视，半晌海因里希眯起眼睛道：“可能已经怀孕了。”
加文盯着海因里希，眼神平静无波。片刻后他横刀指向皇帝，刀尖隔空往他咽喉上一划。
海因里希一愣。
但紧接着就见他收刀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抓狂的摸摸咽喉，什么都没发生，古代小说里隔空一划头飞起的场景根本连影儿都没有。
……所以这是威胁？开玩笑？别扭的害羞方式？还是死亡预告？
皇帝满腹疑虑，左思右想半天无果，只得追着加文离开的方向悻悻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