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趁着自己后悔的冲动还没大过于让父母开心的冲动。冯玥利用上厕所的时间抓紧给孟佳荷打了个电话，含糊的提到晚上有个不得不参加的饭局,今天本来的约会就此取消。

    冯玥从孟佳荷的声音里听出了从云霄飞车顶端的开心到结束的闷闷不乐。想解释又无从说起——为了让自己开心的时候少一点愧疚感,就选择做父母安心但是绝对不会开心的事情。希望能多多理解。这理由听起来蠢爆了,连冯玥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会做这样的失去。她只求孟佳荷今天要好好休息,“明天,明天们就出去玩。”冯玥信誓旦旦的说。

    而孟佳荷却像那些被放羊的孩子骗了几十上千次后意兴阑珊的大,冷淡的表示她最近也许要备考,关于明天出去玩儿的计划再议。不过最后,还是憋不住情绪的告知冯玥,虽然希望冯玥能玩得开心,但最好最好不要喝酒,“可不希望再去吻别。”这是孟佳荷挂电话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让冯玥的罪恶感加重了两三个数量级。实没好心情和贾娟讲最近h城的变化,无论贾娟唠叨什么都是。

    根据贾娟的安排,冯玥会和相亲男相遇h城古迹一条街的某家街角的中高档饭店。她就像蹩脚的二流偶像剧导演那样座位边不停给冯玥整理仪容，比冯玥还怕有闪失。倒是冯玥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连相亲来迟到了快四十五分钟都没提出异议。

    四十五分钟后，两男子出现咖啡店里。循例，贾娟向冯玥介绍相亲男马建的情况：“这是老公的朋友，现38岁，公安厅副厅长座前的红，现有一套三放h城南区。。。”然后扒拉扒拉一大堆，冯玥没心思继续听，交相辉映的是贾娟没谈恋爱的言论——“一定要找一个身材189、倒三角肌、会读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男子”，到后来谈恋爱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反驳自己的言论——“就喜欢他，就算他穷但是他有让无法直视的才华，就算他不那么好看，但他对好就行。”再看现贾娟身边这面目模糊躲老婆身后的老公，真是没意思透了。便再开始新一轮的放空。直到贾娟找了个借口，希望他们彼此好好深入的了解。这时冯玥才回过神，对贾娟点了点头。

    而马建则毫不客气的从上到下的打量冯玥，像是买四十五公斤装的猪肉，每一个细节都要检查清楚。唯恐拿回家发现这猪肉是假冒伪劣还注了水的。这种没有礼节的打量让冯玥觉得十分不自然，她皱了皱眉头，听到的话却更加直白：“听说科大教书？挺喜欢这点。以后有寒假暑假可以照顾孝子们。是独生子女吧？”

    冯玥不懂现的婚恋市场是不是一上来都这么丁是丁卯是卯，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是啊。”

    “那很好，们就可以生两个了。”一上来，马建的话就堵到冯玥无话可说，只有猛喝柠檬水的份儿。

    从这句话之后，这个叫马建的男就把本该一来一往的对谈变成了自己显赫的军功的介绍——作为h城南区的一名优秀的公安基层领导，他负伤多少次、解救质多少次、领导拉着他的手，对他说没有他整个局里的工作都无法开展多少次。比焦裕禄还焦裕禄，比孔繁森还孔繁森，就是一奔着雷锋去的好警察。直到冯玥提出要上洗手间，马建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巴。

    而夸张的事，早就该离开的贾娟居然还。贾娟见冯玥立刻迎上去，一阵嘘寒问暖却遏止了冯玥接着尿循不告而别的可能性。

    “他怎么样，可以吧。工作、谈吐、身份都于相配，吃完晚饭们就定了快乐迪KTV。让们好好了解了解。该谈恋爱就好好谈恋爱啊，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姐姐给介绍的怎么会害。”贾娟的话居然含着几分命令性，这让冯玥有些侧目。她并没有回答“是”或者“否”，只是指了指卫生间就径直进去了。

    站洗手台前，冯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她怀疑贾娟给自己介绍对象的目的。明明知道冯玥喜欢女生的情况下，不，就算她不喜欢女生，也不会恨嫁到三五年不见还特地介绍极品的程度吧？既然。。。冯玥迟疑了一下，还是拨了一个号码，未几，手机那边出现个许久没听到的声音：“喂，怎么会想着给打电话？”

    “就想问个事儿。南区公安局上班对吧？认不认识一个叫马建的。他是们单位的？”

    “马建？”王子佳从混沌中稍微清醒了一许：“和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问起他。”

    “贾娟把他介绍给相亲。”

    王子佳骂了句挺脏的话，接着道：“马建那种渣男她都有脸介绍给，们公安局里的男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比他有品。怎么，恨嫁得连这种一辈子只追求面子儿子的凤凰男都要了？”

    “为让爸妈开心相这一场亲而已，发现他谈吐果然让无法理解，就想问问是不是连他的工作单位都是骗的。这样也好翻脸。结果很可惜，他居然真是们单位上的。现准备撤了似乎被贾娟缠住了。”冯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等，马上过来。”

    “来干嘛？”

    “形单影只怎么利于翻脸？”

    虽然冯玥一再阻止王子佳前来助阵的想法，毕竟她实不愿意再和王子佳掉进同一潭浑水里面。但她却忘了，王子佳是一个多么热爱探听或者参与各式各样八卦的女。当年她们帝都同居的那会儿，隔壁栋楼两夫妻半夜上演全武行，王子佳都能穿着秋衣秋裤偷猫阳台上用望远镜偷窥两三小时。最后冯玥挂电话的时候并没告诉王子佳地址，但王子佳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她一个电话，就能定位到冯玥现的位置。

    科技这么昌明？那怎么犯罪率居高不下？

    回到座位，冯玥礼貌的把位置挪到马建对面，认真的计算着什么时候说出：“今天很开心认识，还有点事儿先走了”这句话比较符合礼节。可是二十分钟过去，马建的个经历就像没句点，延绵得比九九八十一回的《西游记》还长。这让冯玥有些同情大学里上马哲的学生，每个礼拜都得浑浑噩噩的度过100分钟的毫无爆点的学习时光，就像她现一样，昏昏欲睡。要不是王子佳的那句：“这儿干嘛。”让冯玥抬起头，要不然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王。。王副队。。怎么这里。”冯玥没说话，而是刚刚还侃侃而谈自己被市领导接见，到他们家随便挑水果的马建站起来，有些紧张更多热情的说。见王子佳只好笑的看着冯玥，忙介绍：“这是女朋友冯玥。”且示意冯玥同自己一样站起来。结果悄悄比划了两三个手势，冯玥没理解他的反应也就罢了，居然还皱着眉头把自己望着。不禁暗自唾弃当老师的都是榆木脑袋，一点都不懂社会上的行走的规则。

    王子佳没理马建，而是不请自来般的坐冯玥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难道还想用什么方法拒绝这货，却不伤这货自尊的理由？得了吧。”王子佳啧了啧嘴：“认识这么多年，这想都幸福快乐的破习惯就没改掉。就对他说，姐们儿看不上，再见拜拜甭联系了呗。”

    冯玥见王子佳一副不出头就会死的模样，也就依言站了起来，提起自己的包。“不好意思”还没出口，10点钟方向就冲出了一个身影，力斥王子佳“这种不请自来，来了还要搅局”的行径。

    这么些年来，贾娟为了冯玥和王子佳吵了不少架，向来都处道德制高点。而这次却有点声嘶力竭。从脏话横飞的吵架中，冯玥理清了原来马建原来是贾娟老公亲哥哥的事实，又听闻了贾娟老公现刚考到h城法院工作，贪图冯玥父亲际网的这层能让自己老公快速升职的关系。但是冯玥就不明白一点，贾娟是哪只眼睛看出自己会看上马建这种极品的。

    当贾娟吼出：“别他妈的让冯玥跟着学变态，们那样只会让所有恶心，让父母亲抬不起头来？”这句后，冯玥便觉得没再和贾娟虚以委蛇的必要了。都想过比别强的生活，所以会利用各种资源方法达到这目的，这本无可苛责。可是这把“无后为大”绑架自己利益上的做法，她实没什么好和贾娟说的了。她慢条斯理的提上自己的包，走到收银台，付了饭钱便往店门外的的士站走去。

    王子佳吵了一半，发现冯玥已经不。这才恶狠狠的收了声，狠狠的盯了贾娟一眼，说了句：“这事儿们没完。”才往店门外跑去。抓了抓冯玥拦计程车的手：“送回去。”

    “自己回。”冯玥清亮的声音有些低沉。

    大约是王子佳好久没见过不那么开心的冯玥了，当初就算她们分手的时候，冯玥也就是电话里问：“想清楚了么？”并没有像其他女那么哭哭闹闹，这让王子佳觉得有些遗憾。现见她这模样，居然心里一痒，有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她忍了又忍，推了冯玥一把：“干嘛，看不起的车？变态的车就不坐？”

    “讨厌这样的玩笑。”冯玥虽正色说了这句，但还是跟着王子佳上了车。

    但回去这一路，王子佳都不知是受了贾娟刺激还是怎么，一直变身成德育主任模式转换不过来，一直数落关于冯玥认不清的事儿。从她们初相见起一直到现，王子佳把她们共同认识过看穿了的极品们一一回忆了一遍。到最后到了科大教师宿舍楼底下，她也舍不得停：“以后做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连贾娟胡扯的话都信？那还不如相信XX主义的先进性了。五年前就告诉过，贾娟把抓这么紧就从来没安过好心。”

    “行了行了，知道了。拜拜。”冯玥一边不耐的解开安全带，一边开车门，左手却被王子佳出其不意的抓住，这动作让冯玥惊吓：“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