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嫖不嫖

    “哪儿有那么多十八二十的现成大姑娘啊，又赶上放暑假的时候,女学生回家的回家,出去旅游的出去旅游。昨天上黄庄大学溜溜雇了一天,连四百都没有。又跟电影基地的群头联系租来有两百多群演,今天早上镇上所有旅馆的服务员都被借过来凑上,最后一点头,嘿,七百九十八,说气不气。一想,正好,和郑雯雯们俩,凑上刚好够,这不就赶紧给打电话了么。”

    顾晗晗哀怨地说,“妈电话打得真是时候。连雯雯也被拉来当肉布景了么？”

    顾晗晗无比惊诧地四下打量寻找她的好基友。但是她遗憾的发现，换上颜色亮丽的曳地长礼服群之后，所有的女孩看起来都一样。即使以郑雯雯无良少女二组之一的强大气场，顾晗晗也没办法把她从广大群演中分出来。

    “别找了，那儿呢。”顾晗晗妈往旁边指了指，“五十块站半个小时，相当于白拣，家雯雯可没这么不乐意！”

    角落里有个穿蓝裙子的张着血红的嘴唇跟顾晗晗打招呼，然后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于是顾晗晗也很无奈地对她妈说：“她会乐意才怪，肯定是伙同郑阿姨把她给压过来的。”

    旅游局的老赵看了一眼时间，对顾晗晗妈说，“行了，赶紧上去吧，时间不多了。们娘俩儿有啥不满回头可以慢慢抱怨。”

    “就是，就是，晗晗快给过去。妈可给留了个好位置，保管一会儿好看热闹。”

    妈真了解闺女！顾晗晗想说，能不能先容回屋去添条内裤？

    然而李淑芬女士专横独/裁不容顾晗哈说话，而且力大无穷，一把就把她连内裤都没来及去穿的闺女推进夹道欢迎的队列，招手就叫：“服装师，最后一个这儿那，快给换衣服化妆，别给耽误了。”

    顾晗晗正好被扔到郑雯雯旁边空出来的位置。服装师拿着专业的换装设备冲上来给加载新的服装程序。转眼顾晗晗身上的金属衣就变成一条坦胸露背的鲜红裙子。服装师收拾东西走，换化妆师上来，给顾晗晗胡了一脸的化妆膏。

    顾晗晗扭过头去跟郑雯雯聊天：“哇靠，这一脸大白刷的，愣是没认出来。”

    “那什么尤斯汀的外星佬肯定审美障碍！”郑雯雯一脸怏怏地说，“也别得意太早，一会儿揭下来照样没跑。”

    据说是什么“最擅长文艺复兴时期宫廷剧”制作团队的副导演举着喇叭冲下面狂喊：

    “员都到齐了没有。二号助理，最后检查一遍数和队形。大家都站好，挺胸抬头收腹，好，很好。右七女孩儿，不要笑场。大家都坚持一下啊，就三十分钟，一进去咱们这就散，立即就可以领到钱——道具，道具，铺地毯／妆师，上去补妆！”

    两名道具师滚着成卷的红地毯，将其铺满道路。化妆师把化妆膏从顾晗晗脸上揭下来，然后掏出一大把刷子，挨个往脸上刷。那专业素养绝不是盖的，手上犹如行云流水，脚上犹如凌波微步，一划拉一排的妆就补好了。

    副导演继续上面吼叫：“趁补妆的时间，给大家再讲一遍，咱们一会儿的戏啊……一会儿，车打大门口一进来，从站第一位的女孩开始，依次向后行屈膝礼。记住，蹲下去的时间，是当车前轮距离还有5米的时候。站起来的时间，是车完全停稳，打上面下来以后。到时候，伴奏音乐会有提示，咱们都统一听音乐一换就默念一、二、三，起立——音响，乐队，都到位没有？到位了，好，咱们彩排一遍——”

    “说同学们，这么嘻嘻哈哈地样子可不行！都严肃起来！这可不是拍电影而是演话剧，没有Ng，没有重来，演砸了立即就有观众吹口哨喝倒彩扔臭鸡蛋。礼仪师，再上去演示一遍屈膝礼怎么做！”

    “这玩意儿简直傻到家了！”顾晗晗一面拉着裙摆练习下蹲的动作，一面向郑雯雯抱怨。

    “就想，也许大学新生表演晚会上能拿来废物利用。”

    ……

    经过十数次彩排之后，下午15点整，灯光、音响、外交官员、旅馆老板，包括外宾全都到位，于是，一票再怎么彩排也差强意的群演姑娘们只好赶鸭子上架，正式参加演出了。

    首先是一阵威武雄壮，充满神圣感的开场音乐。音乐声中，顾晗晗家旅馆的大门向两边打开，十几辆装饰奢华的地面车缓缓驶进院子。

    顾晗晗一面扯着裙摆低头弯腰往下蹲，一面小声跟郑雯雯议论：“这年头竟然还有用地面车？果然装X永无止境！”

    “那当然，用悬浮车岂不白瞎了八百的欢迎队列。”

    “这么说，他们真应该走着进来。”

    礼乐演奏到提示广大群众演员们起立的小节，顾晗晗和郑雯雯站起来，胸怀一团熊熊八卦之火将视线射向院子中央，准备围观刷新了新一代装X标准的尤斯汀帝国元老会首席先生。

    地面车挺稳之后，从前后几辆车迅速下来许多制服上镶嵌了金边的卫士，像一群华丽的豹子，迅速而悄无声息地行动起来。他们一部分分散开，像仪仗队那样站立道路的两旁，另外一部分围住中间那辆超大的黑色地面车。

    他们的表情一律严肃，目光坚定，身体绷得很紧，与其说像一只标枪，不如说是像一支即将离弦的箭。没有任何牌照和标志，只车前镶嵌一枚八支金乌图案徽章的地面车仿若一只巨兽，沉默地蹲踞护卫圈的正中央。于是，本来充满劣质舞台剧风格的旅馆小院，立即平添了一种庄严肃杀的氛围。

    完成布置之后，一名看起来像是卫士首领的走上前，站车旁几步远的位置，隔着单向玻璃向车内深深地鞠躬。副驾驶座的窗户缓缓落下一半，若隐若无地露出一个男的半边侧脸。于是，卫士首领上前一步，弯下腰低声向车内的男报告了一阵。副驾驶座位上那个甚至连脸都没有转过来，只是动了动嘴巴，很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什么。那名卫士首领惶恐地再次鞠躬，然后，非常紧张而谨慎地退开几步，屈下一条腿以一种极其挺拔好看的姿态跪地毯边缘。

    一名同样穿制服的火红头发男推开副驾驶一侧的门走下车，站旁边。这时候，地面车宽阔过了分的后门才缓缓打开。从里面先出来的是一位穿着古典长袍的中年男，和先前红头发的制服男面对面，各站车门一侧。紧接着从车上依次下来六名年轻一些的男，他们也都穿素色的埃及式古典长袍，一下车就直接跪下，身体匍匐于地。

    大开眼界的顾晗晗同学无比欢乐地跟郑雯雯吐槽：“真他妈金光闪闪亮的装X现场直播，太值回票价了！”

    “男猪脚千呼万唤咋还不出？”郑雯雯说，“老娘很着急看他长什么样啊！”

    最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法老先生终于下了车。他穿的倒是普通的衣服，然而刚一露出衣服的一角，所有卫士的视线立即整齐地垂下去，红头发和中年男更是深深地鞠躬行礼。等他双脚落地站稳，穿长袍的中年男立即就跪他的脚边，极其恭敬地伏□去吻他的脚，并伸出双手去整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裤脚。他不大耐烦地踢了中年男一下，于是中年男立即退后，和红头发站到一起。

    顾晗晗和郑雯雯把眼睛瞪圆，一眨也不眨。然后，她们就一脸震惊地发现，巨多随从的环侍之下，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身材纤细的长发男——是的，纤细。男的身材高且瘦，站得极其挺括。他肩膀虽不宽，但是腰极细，使他的背部看起来呈一个完美的倒立等腰三角。

    顾晗晗目测男的腰围尺寸，忍不住拿手卡住自己的小蛮腰暗中做一番比较。比较的结果让兽血沸腾。

    “好勾的小腰腰哦，性感地让肝颤！”她激动地说，“好想看他的脸，”

    郑雯雯也很激动：“别说话，快看，他转身了！”

    男非常随意地转身，面朝迎上来的外交官员以及被被外交官员们挟裹内的李淑芬女士。

    不得不说，李淑芬女士给自己闺女的确预留了个好位置。站顾晗晗的角度，端端正正刚好看清楚男的正脸。

    很不公平，这位有着法老称号的男，出意料地年轻。更不公平的是，他的脸，实有姿色地过了分——相对男来说过分白皙光滑的皮肤，过分尖锐的下巴、过分高挺的鼻梁和过分妖气的眉眼，以及他唯一像男，却又过分薄，以至于性感过了分的嘴唇。

    “真他妈的妖孽！”顾晗晗感叹。

    郑雯雯问：“嫖不嫖？”

    顾晗晗反问：“怎么嫖？”

    外交部的官员们热情洋溢地致欢迎辞，红头发男自动迎上去与他们握手寒暄，完成必要的见面程序。妖孽的法老先生傲慢地对这一切均不予理会，只有些新奇打量旅馆的院子。

    他的视线心不焉地包括顾晗晗内的广大群演小妹身上一扫而过，又突兀地返回落顾晗晗的身上。然后这位妖孽先生就拨拉开身边的卫士们，径直走到顾晗晗面前。

    “是尤斯汀的苏裕，”他一片惊讶与惊恐地目光中向顾晗晗伸出手，“这位小姐，能有幸认识么？”